第十一章 驅魔法事

當劉成與劉辨前往顯陽苑之時，何皇后剛沐浴完不久，一身清爽，全身散發著花香讓她舒服不已，口中直念叨那塊雕工精巧的肥皂，「這東西果然是好寶貝，哀家感覺肌膚都滑膩不少，可惜就是少了點，」經過一次沐浴，紅鯉肥皂縮小了十分之一，而且雕飾也模糊起來，在沒有先前的精美。

正在這時，徐嬤嬤急切走進來，躬身行禮后說道：「娘娘，老奴已經查明白了，那塊紅鯉般的東西根本不是陳美人帶進宮的寶物，而是劉欣殿下弄出來的，」

何皇后一怔，面色迅速變冷，「你說什麼？」

「老奴問過在遺華殿做事的翠紅，她說昨天劉欣殿下讓她們找了些花和減什麼的，老奴仔細詢問才知道，這紅鯉不論顏色還是香味與那花都一模一樣，更加奇怪的是，他居然讓人去太醫院門口守著，看娘娘有沒有使人過去，娘娘您想，這是不是太過反常，劉欣殿下怎麼能制出這麼古怪的東西，」

徐嬤嬤停頓了下，看了看何皇后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道：「老奴大膽猜想，這劉欣殿下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眉頭，所以才故意施為這一切，」

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緊接著就見何皇后正冷冰冰看著自己，她心頭一顫，頓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漸漸的，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冷汗，全身不住打顫，呼吸都有些急促。

何皇后也不說話，只是目光冰冷，直勾勾盯著徐嬤嬤看，一時間，長樂宮中氣氛極度壓抑，伺候在一旁所有宮女都大氣不敢喘，寂靜中，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急促不安的心跳聲。

過了許久，何皇后才開口道：「哀家的話你是不是當做了耳邊風，根本沒放在心上？」話語雖然平靜，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不可抑制的怒意。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徐嬤嬤連連磕頭，腦袋與地板撞的砰砰直響，她知道自己犯了皇後娘娘的忌諱，沒有聽從命令而是自作主張調查劉欣。

直到徐嬤嬤額頭一片血紅，何皇后才開口道：「念在你跟隨哀家多年，這次便不再追究，若有再犯，決不輕饒，起來！」

說著話，她眼中露出濃重殺機，「如此說來，欣兒是不是太過可怕，這才僅僅五歲就已經有如此深的心機，以後還如何了得，看來不能再以孩童的眼光看待他，有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皇子存在，的確對辨兒是個威脅。」顯然她也察覺出了不同尋常，劉欣受傷前後反差極大，尤其是劉辨落水讓她更加疑惑。

不大一會兒，劉辨返回，帶著滿心愧疚將先前的事與何皇后說了一遍，但對二弟請詔書之事卻只是寥寥幾句，在他看來，這件事可有可無。

然而聽在何皇后耳中無異於驚濤駭浪，不由自主驚呼出聲。

「什麼！」

察覺到自己失態，她平靜了下心緒，再次詳細詢問了下當時的情況后，便將懵懂的劉辨打發出去。

看著劉辨的背影，何皇后喃喃道：「辨兒太過善良又沒什麼心機，日後很容易吃虧，確實需要一個能說上話的助力，」隨即目光一轉，「欣兒這是在向哀家表明一種態度嗎？而且還主動為辨兒抗下污濁名聲，這些無不表明他的立場，」

靜靜思考了許久，何皇后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咬牙說道：「好，只要你真心幫助辨兒，哀家便成全你，」她看了徐嬤嬤一眼，淡淡說道：「去準備，明日法事照常進行，」

當徐嬤嬤滿心失落應了聲，準備離開時，就聽何皇后陰森森的話音傳來。

「收起你的心思，如若壞了哀家的大事，你知道後果，」

……

第二天一早，一些消息了靈通的宮女太監都談論法師進宮一事，有的說因為這些年大漢朝天災**不斷，皇後娘娘想讓法師開壇，向上天祈福。有的說宮內發生了些怪事，皇後娘娘疑是有不幹凈的東西，所以才請法師前來等等，總之眾說紛紜，當然這些說法只是在宮女太監這些低等僕從間傳播，如果被管事的人知道還不得治他們個蠱惑人心的大罪，這些宮女太監每日閑極無聊，唯一的樂趣就是傳揚各種八卦，用來消磨無聊而又卑微的時光。

劉成聽說法壇設在紅綾園，位於北宮西北角落，屬於犄角旮旯，大白天里都沒幾個人，據宮裡的老太監說，那裡每當月圓之夜便會傳出類似女子哭泣的聲音，凄婉哀怨令人毛骨悚然，邪乎的很。

無巧不巧，紅綾園距離遺華宮不算遠，穿過幾處庭院花園便能抵達。

經過一夜修鍊，劉成神清氣爽，天一亮早早起身，打聽清法師做法的地點后，與陳美人打了聲招呼便急沖沖向紅綾園而去。

一路上來來回回的宮女太監不少，手中拿著各種稀奇古怪的事物，有搬桌抗幡子的，還有搬著一摞黃表紙，雞血、硃砂等等，想必都是開壇用品。

不大一會兒，劉成來到紅綾園，這裡沒有想象中的破壁殘垣仿若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只是由於長久沒人打理，到處長滿荒草，顯得荒涼一些，其他房屋閣什麼的都不算陳舊，甚至比遺華殿還要嶄新。

紅綾園中央空地上放著一條硃紅色長桌，表面蓋著黃布，其上一支搖鈴倒扣在桌案中央，厚實的黃麻紙分墊兩邊，甚至還放著筆墨硯台。

正在這時，忙碌的宮人全部停下手中工作分立兩邊，鬧哄哄的場面立即安靜下來，卻見對面有一眾人行來，為首之人所過處，身後便有人揚起一把黃紙，口中念念有詞，神神叨叨口齒含糊，誰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劉成驚訝的看著來人，這道士大約四十多歲，生了副賣相很好的皮囊，仙風道骨不沾一絲煙火氣息，五屢長須隨風飄浮，霓裳霞袖迎風擺動，衣著月破星巾，一手拿十絕靈幡，一手拿斬鬼寶劍，無一處不顯示著他的專業。

身後兩個道童各自捧著塵扶，目不斜視緊隨其後，再往後則是兩隊年輕道士。

道士先來到祭壇前，抬頭巡視周圍虛空，目光中射出駭人光華，緊接著拿起毛筆沾著硃砂在麻紙上連連晃動，不大一會兒便畫了幾十張符紙，他將這些符紙擺成一拍，隨後喝道：「擺壇！」

隨著他話音落下，身後一眾道士立刻忙碌起來，不大一會兒便以老道士為中心擺下一個太極八卦陣，兩個道童分別站陰陽魚眼。

這時，所有人都不敢發出響聲，劉成則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觀賞，別說，這道士還真有那麼幾手，比如凌空畫符，符紙橫著飛出猛的自燃等等，看著神乎其神聞所未聞，還真有那麼幾分仙人味道。

「斬鬼！」

道士大喝一聲，縱身而起，足足跳起五丈多高，人在空中，「鏘」一聲抽出寶劍劈在高空的樹枝上，落地后寶劍已經入鞘，手法之凌厲讓人讚不絕口。

劉成眼力不錯，第一時間看到高處被斬斷的樹枝流出鮮血，並滴落在地上，這一下可了不得，幾乎所有宮人都瞪大眼睛捂著嘴巴，生怕驚呼出聲。

「驅邪！」

「鎮府！」

一個個振聾發聵的字眼出口，老道士都會弄出些神乎其神的異象，就連劉成都不得不佩服，進而發出感嘆，「果然是行行出狀元，沒點真本事這神棍一行也不好混啊！」

不知何時，靈帝、何皇后、董太后還有十常侍都已經到齊，甚至不喜歡熱鬧的陳美人都不得不來，由藍屏翠紅攙扶著站在靈帝等人後方，由此可見宮內眾人對這場何皇后一手操辦的法事如何看重，而左右兩邊則護衛著大量羽林軍。

施法完畢，法師表情肅穆，手中托著個類似羅盤一樣的東西在周圍來回走動，當走到劉成身邊時，眼中閃過異色，動作也不由停頓了下。

劉成心中一顫，心臟狂跳不止，「難道何皇后還是不肯放過我？」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丹田中少之又少的內勁微微震動了下，好像被勾動一般，正在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突然消失，老道士向別處走去。

一陣微風吹過，劉成全身一個激靈，感情背後已經布滿汗水，他心下暗自驚呼，「好厲害！這老道是何人，一雙眼睛似乎能洞穿幽冥，感覺好像他看出我是借屍還魂一般，就連體內丁點內勁都無處遁形，」

經過這事，劉成的心再次吊了起來，他現在真不敢肯定何皇后對他到底有沒有殺心，說沒有，老道士路過這麼多人都不曾停留卻偏偏在他身邊停了下，說有又不符合何皇后的立場，她沒理由殺一個是友非敵的皇子啊。

另外縈繞在他心頭的還有一個疑問，「這個老道到底是何人，沒聽說三國中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啊，難道是隱士高人？」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