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冬至來臨

「爹，甜吧？」

何晴自己吃了一個，見何老爹心滿意足，她也跟著開心起來。

「嗯，甜。一會兒等二郎三郎下來，給他們也拿幾個，對了，你大哥也快回來了，留幾個給你大哥。」

何三郎和何二郎在屋頂一時下不來，何晴也沒有去叫他們。反正吃飯的時候他們自然下來。

「好的，爹！」

給何老爹留了幾個，何晴便去做飯了。今天中午吃的是紅燒螃蟹和炒豆芽。螃蟹也是讓何三郎去抓的，不過這個季節冷了，螃蟹很難找到，所以抓的不多，但是也夠燒一盆。

之前大哥說冬至回來，不過沒有說幾點回來，何家幾人原以為他至少要到天黑才能回來，結果午飯時間他就到家了。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和何大郎年紀相仿的少年許晨寧。

許晨寧今年十六歲和何大郎一樣大，許家村人，是個孤兒，自小和奶奶相依為命。許奶奶以採藥為生，拉扯大了許晨寧，還送他去讀書。這許晨寧也爭氣考上了秀才，和何大郎是一起入的學，又因兩人都是貧窮人家出來的孩子，也因此越加親近了許多。

所以何大郎知道因為許奶奶冬至進山採藥不在家，就邀請他到自己家來，到第二日一起回書院。

「大哥，你回來了？」

看到何大郎回來何三郎開心的從梯子上下來，蹦到何大郎的身邊，拉著他的衣袖，讓他說學院里的新鮮事。

何二郎在屋裡聽到動靜，看到家裡來了一個小夥子，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大哥，這位是？」

何三郎這才注意到站在何大郎身後的許晨寧，傻傻一笑，不好意思道：「我許久未見到大哥，所以……」

「這位是許晨寧，我的同窗。」

何大郎介紹了一句，許晨寧作了一揖，有些羞斂的道：「是小生打擾了，來之前未提前告知。」

「啊，原來是大哥的同學。你好，小三你趕緊帶客人去屋裡。」

對著何三郎說完，何二郎又對著許晨寧道：「許大哥，你別見外，近日正好趕上家裡修房子，我這也快結束了，一會兒就下來。」

何大郎站在一邊，先是問了一聲何老爹，被告知他在屋裡休息，又轉而去問何青青。

他們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可是何青青卻沒出來。其實在書院讀這麼久的書，他最挂念家裡的不是何老爹和兩個弟弟，反而是這個四妹。不為別的，就因為她說她是狐仙的事。

他原以為那不過是何青青的搪塞之詞，可是何青青自從醒來之後，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他這次在書院里翻閱了許多文獻古籍，還真的有狐仙報恩的傳說。

若真是報恩也就罷了，可是人既有好人，那妖應該也有惡妖。他怕家裡的這隻狐仙趁他不在，對何家不利。

這也不怪何大郎胡思亂想，實在是何晴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加上她言之鑿鑿的說辭，和他那個整日躺在床上身體虛弱的妹妹相差太遠。

她們的眼神不一樣。

「青青去洗菜了，一會兒該回來了。」

何三郎一邊回道，一邊拉著許晨寧進了堂屋，纏著他給自己說書院的趣事。

「咦，大哥回來了？」

何晴洗完菜回來就見何大郎等在門口，看那樣子似是專門在等她一樣。

何大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態，自從他漸漸相信狐妖之言以後，就想看看何晴到底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聽說狐妖怕符紙，他在街上路過一個算命先生攤位的時候，竟然鬼使神差的買了一張符紙帶了回來。

可是看到何晴穿著麻布衣服，隨便挽起的頭髮，手臂上挎著竹籃，完全是一副村姑的模樣，他微微有些不確定了。

「你回來了？」

何大郎說了一句，接過何晴手上的籃子，這才進了屋。

何三郎和許晨寧聊著書院的趣事，就連何老爹也出來了，也面帶微笑的聽著兩人聊天。

何晴跟著何大郎進了廚房，想接過菜籃子炒菜，何大郎卻讓了過去。

「我來炒菜吧。」

「哦。」

何晴雖然有些奇怪，可是也沒拒絕。

「我同窗一起回來了，今晚會在家裡住。」

何晴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何大郎見何晴沒有走，而是坐下去看灶中的火，他揭開了鍋，鍋中有一大盆螃蟹已經燒好了，何晴怕冷了，便放在鍋里蒸著。

何大郎也是做慣了活的，只見他行動利落的將螃蟹端了出來，擼起袖子將鍋里的水打出來，放上一點豬油，熬了一會兒，將豆芽倒進鍋中翻炒了起來。

只是何晴注意到何大郎雖然炒著菜，可是眼神卻一直往她身上瞄。

「大哥，你有事嗎？」

何晴被何大郎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表現的那麼明顯，她除非是豬才感覺不出來。

「額，沒事，沒事。」

何大郎趕緊收回目光，看到鍋里的菜，又問道：「這個是這麼炒的嗎？」

合著何大郎剛剛根本不知道這菜是怎麼炒的？

「可以裝盤了，再炒下去，菜都爛掉了。」

何大郎一陣驚呼，手忙腳亂的用盤子將菜裝了起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就中午就吃這些吧，把罐子里的蘿蔔乾拿出來。晚上再多做些菜。」

何晴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思去弄別的菜了。何大郎雖然不說什麼事，可是看他的臉就知道他肯定還是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人是妖。

「好。」

何大郎點了點頭，幫著何晴將菜端上來桌。

螃蟹一端上桌，何家幾人都還好，唯獨許晨寧的面色微變，可是見何家人都面不改色，便也伸了筷子夾了一個。

因為是紅燒蟹，螃蟹的顏色鮮艷，配上蔥葉，色澤鮮艷，讓人一看就有食慾。何三郎早就聽何晴說過紅燒螃蟹，可是今天也是第一次吃，他吃了一口，味道鮮美無比，甚至比清蒸的更勝。

何晴一直注意著許晨寧，見他如臨大敵一般，微微有些好笑。不過對於第一次吃螃蟹的人，能夠做到如此，已經很是不易了。

「紅燒的螃蟹真好吃，是吧，爹？」

自從家裡的門檻修好了之後，何老爹便可以自己推著輪椅出來，所以吃飯地方又換到了堂屋。

今日來了客人，何老爹很是高興，拿出了燒酒招待，結果幾個人都沒喝，何老爹就自己喝了起來。

「還是四丫頭主意多，會做菜。這東西我們原以為是不能吃的，整個何家村都沒見誰吃過。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這些年竟然沒人知道。」

何老爹心情好了，話也多了起來。

「許大侄子，你多吃點。今天四丫頭可是下了血本，放了不少油。」

說著，何老爹又夾了一塊大的給許晨寧。

許晨寧道謝以後，又吃了一口，這才覺得剛剛嘴中的麻味淡了些，這才嘗到了蟹肉的鮮美。

「何四妹真是好廚藝，這個螃蟹真的很好吃，就是這個小果子有些麻。」

「你不會把花椒吃了吧？」

何三郎睜大眼睛，一副『你是人才的』表情看許晨寧，見他點了點頭，何三郎噗嗤一笑道：「這個花椒只是調味的，不是直接吃的。」

「啊？是這樣啊，小生受教了。」許晨寧傻獃獃的道。

惹得何晴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給他倒了一杯茶道：「許大哥，喝點水漱漱口吧。」

何晴的花椒是用油炸過的，那麻味比一般水煮的要濃的多，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一頓飯吃的也快，一大盆的螃蟹，和一盆豆芽被吃了精光，就連咸蘿蔔乾也沒剩幾個。

下午吃過飯之後，何大郎和許晨寧也加入到了修房的活動之中，因為他們倆人的加入，這進度快了許多。本來要干兩天的活，結果晚上天黑就做完了。

其中最讓人意外的就是許晨寧幹活能力也是不差的，和他的樣貌形成鮮明對比。許晨寧是那種冷色皮膚，怎麼看都特別白，而且曬不黑的那種，所以給人一種白面書生的感覺。只是看見他一口氣搬二十幾塊瓦片以後，讓何晴對他改了觀。

後來想想覺得也合理。許晨寧是個孤兒，家裡只一個奶奶，這些活他在家肯定也沒少做。

因為冬至何家村有吃餃子的習俗，本來要等到第二天再包的，可是想到何大郎第二天下午就要去書院，怕時間來不及，就晚上包了。

她特地去朱屠戶家稱了一斤肉，朱娟兒這次又送了幾根大骨頭給她。

「謝謝，娟兒姐。」

「不用謝。你大哥難得回來一次，應該多煮點好的，讓他補補身體。」

朱娟兒提到何大郎的時候，一貫性格彪悍的她竟然也扭捏了起來，仔細一看，臉頰還微微有些泛紅。

何晴哪裡不知道朱娟兒怕是真的愛慕自家大哥，要不然也不會提一句心上人，變臉紅一次。

少女懷春總是詩。

「那我替大哥謝謝你了，回去之後我就告訴大哥，娟兒姐又給我們家送骨頭了。」

何晴逗了一句，朱娟兒卻慌忙的道：「不要告訴你大哥。」

「為什麼？」

「……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朱娟兒結巴了一句，見何晴眼帶微笑，知道她是故意的，一跺腳，罵道：「好啊青青，你竟然打趣我！」

「哪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