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鎮上趕集

街道上的人很多，大多是來購物的，擺攤的商人也挺多的，何晴應接不暇。

瞧了一會熱鬧，突然想起正事。

她轉身跟何二郎說：「二哥，我們先去買衣服吧。順便給大哥買一件，你把它送過去。書院你認識吧？」

何二郎摸了摸口袋，有些猶豫的道：「二哥只帶了給你買衣服的錢……」

「我帶錢了。」何晴嘻嘻一笑，豪氣萬丈的道：「今天我請客。我要給你們都買一套衣服。」

可是她不知道這裡的物價，說完之後她又問道：「八兩銀子夠用嗎？」

賣了婚書得了十兩銀子，給何老爹付藥費前後大約花了一兩銀子，後來家裡買米，又花了一點，今日過來，她把零頭沒有帶。

「可那是你的錢。」原本說是要把錢給大哥的，但是大哥死活不要，說他自己成婚需要的錢，他自己會掙。

大哥都不要妹妹的錢，他這個二哥也不能用妹妹的錢。

「我是不是你妹妹？」

「是。」

「是就行了，我的錢就是何家的錢呀。大哥，在外讀書，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怎麼行？他雖然不說，但是讀書人臉皮薄，一個教室里就他穿的破破爛爛的，叫什麼話？」

何晴噼里啪啦的數落了一頓，氣呼呼的道：「你要是不用這錢，我就不拿你當哥哥了。我也不回何家，去流浪。」

何青青轉身就走，何二郎趕緊拉住道：「就用你這錢好不好？」

雖然答應了用青青的錢，可是何二郎在心底里，卻告訴自己以後掙了錢說什麼也要還給青青。

兩人進了成衣店，給何家幾個人都挑了冬衣，加上她自己的，共五套。老闆一開始算了是一兩三百文，後來給何晴討價還價，一兩成交。

出了成衣店，看到人家賣糖糕的，何晴又買了幾塊包好交到何二郎的手中，催促他趕緊到書院把衣服送給何大郎，自己則繼續去逛街。

說實話，逛街真的不適合帶著何二郎。他雖然被何晴說服了，可是看到她花錢不眨眼的樣子，還是很肉疼，說這個不用買那個不用買。

所以何晴索性讓他去送衣服，自己耳根子也能清凈些。

買完衣服何晴也大概知道了，這裡的物價。坐車只要兩文錢一個人，一套冬衣大概兩百文左右。這麼算起來，她有八兩銀子倒也算是挺多的。

只是她指望種紅薯掙錢還得等到明年冬天，這中間算算還有一年多的時間。看來還得另外尋思一些路子。

鎮上的街市不大，不一會兒就走到頭了。不過生活需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有賣的。何晴路過雜貨鋪的時候，進去轉了一圈，竟然看到賣小雞苗的，當下心生歡喜便買了二十隻，老闆人好，還給她送了一個裝雞仔的竹框。

等何二郎把衣服給何大郎送過去之後，回到早上停車的地方，何晴已經等在那裡。

「這雞仔是你買的？」

何二郎有些驚訝，何晴竟然會買這麼多小雞苗。

何晴點了點頭道：「冬日無事，買些雞苗回去，養上幾個月，就可以賣了換錢。」

老錢見人都到齊了，讓他們都上車，笑著道：「何家四妹是個會過日子的。冬天天氣太冷，養別的東西也不大能養活。買些雞仔還是不錯的。」

何二郎見買都買了，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決定下次來鎮上堅決不會帶何晴來了。

幾人回去的路上有說有笑，只是何晴有些犯困，便靠在何二郎身上睡了一會兒。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小雞仔全部長大了，然後賣了很多錢……

「咦，今天這裡怎麼這麼多士兵？」幾人大約走了半個多個時辰，就見前面有一大批的官兵小跑著，往岔道上走去。

老錢將牛車停在了路邊，看著那群急匆匆走過的士兵，也微微皺了眉頭，「他們好像也是去大青山。」

「大青山還有駐兵？」何二郎問道。

其中只有老錢的年紀比較大，他點了點頭道：「大青山確實有軍營，不過那裡是禁地沒有人敢去。我聽說大青山的另一面就是蕃國屬地，只是大青山山高險峻，一般人根本過不來，也不知道朝廷為什麼要派兵駐守這裡。」

「難道就沒有人進去過？」

何晴突然問了一聲。

何二郎不知道她何時醒，見她眼神清醒應該是醒來有一段時間了。

見士兵們都走了，老錢又駕起了牛車，一邊道：「有人進去過呀，可惜沒人出來過。隔壁村好幾個年輕人，家裡窮的活不下去，便去了軍營，聽說在裡面當了個小兵。」

「軍營總要吃飯的吧？那麼多人，吃的東西都是從哪裡來呢？」

何晴又問。

「聽說有專人送去。」

老錢說了一句，就啥也不說了。

何晴知道他不願意多說，也就沒有再問。不過她總感覺老錢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既然回到村口，下了牛車各自回家。

「二哥，老錢家就他一個人嗎？」

等老錢駕著牛車走遠了，她問道。

「嗯。老錢媳婦早就去世了，他原本有一個兒子的，三年前進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可是老錢還是不死心，有空就往山裡鑽，想著能夠找到兒子。唉，村裡的人都說他兒子恐怕早就餵了狼了。只老錢不相信罷了。」

這樣啊！

也許老錢真的找到了他的兒子，而他的兒子在軍營里當兵？

「青青，你們回來了。」張小月從山上下來就見到何青青和何二郎，她喚了一聲。何二郎知道他有話要說，便自己先回家了。

「遇到你剛好，我今天去鎮上看到了這個耳墜，我買了兩對，你一對我一對。」何晴見到張小月嘻嘻一笑，獻寶似的拿出耳墜。

張小月看了一眼何晴，咬了咬嘴唇道：「你不怪我將紅薯的事情告訴了我娘嗎？」

怪不得張小月這段時間一直躲著自己呢她還以為是宋氏在背後說了什麼話，現在看來可能是張小月覺得對不起自己，沒有保守好秘密。

「沒關係啊，這事本來就瞞不了多久。」何晴前幾次上山的時候就見到宋氏也在山上找紅薯。

「你真的不怪我？」

那日回去她就被宋氏打了一頓，非逼著她說出兩個人的秘密。她實在沒辦法，才說了出來。

「那有什麼？」何琴比劃著手中的耳墜，一邊笑道：「這個你戴，真的很好看。」

何晴將耳墜塞到張小月手中，又拿出自己的比給她看，一邊道：「我戴好不好看？」

「嗯，很漂亮。」

張小月見何晴真的不計較，惴惴不安的心也放了下來。她平時沒有什麼朋友，何晴可以說是唯一的好朋友。

看著她笑的那麼開心，張小月覺得那是跟她娘的手一樣溫暖的東西。

「這個回去你藏好了，不要給宋氏看到。要不然她肯定又要搶了去。」

兩人聊了一會兒天，張小月便去打豬草了。

因為在鎮上買了一些五花肉和豬大腸，豬大腸，晚上沒有來得及收拾，便放在了一邊。晚上何晴就做了一大盆五花肉燒乾菜，何家幾個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因為害怕何老爹一個人吃飯孤單，何大郎去上學之後，一家人便把飯桌放到了何老爹的房間里。

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幾人便圍在桌前，倒也溫馨許多。

「爹，今天送衣服給大哥的時候，大哥說，冬至節那天回來，因為學院放假。」

何大郎夾了一筷子乾菜，吃了一口。因為是用五花肉燒的，煮的時間也比較久，乾菜也很入味，竟是和肉差不多好吃。

「嗯。冬至節是該團圓一下。」何老爹見幾個孩子都懂事異常，這段時間的心境都比剛開始腿受傷要好得多。大約是因為心情好，他有時候甚至能夠自己扶著慢慢走幾步。

「大哥要回來了？那冬至節又可以吃大餐了！」何三郎嘴裡吃著一塊紅燒肉，含糊不清的道。

「你就知道吃！」何二郎嗔怪了一句。

何三郎有些不服氣，回道：「難道你不喜歡吃青青做的菜？大哥回來，家裡肯定會買肉的。」

「買肉也是給大哥的，不是給你的。」

「那大哥吃肉我喝湯還不行嗎？」

「唉，以前苦了你們了。」何老爹看幾個孩子難得露出屬於年齡的幼稚，一時感慨地說。

何晴原本要說話，聽到何老爹的話，夾了一塊肉給他，安慰道：「我們沒覺得苦呀，爹你別想太多了，他們鬧著玩的。」

「是啊，爹，我們鬧著玩的。」

何家兄弟兩人異口同聲的安慰了幾句，何老爹這才轉悲為喜。

自從何老爹腿傷了之後原本是糙漢子的性格，竟然變成包子性格了，動不動容易感傷。

幾人吃完飯，等何老爹睡下了，何家兄妹幾人坐在堂屋裡，何晴這才開口道：「二哥，你知道家裡欠了多少外債嗎？錢雖然是大哥出面借的，但是畢竟是花在家裡。眼瞅著就到年了，得提前把錢準備好，要不然過年的時候有人來家裡要債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