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罵了
拿了特意請回春堂的夥計換開的散碎銀子，如意準備離開。
潘大夫叫住她，笑吟吟地捋著鬍子：「姑娘，日後還有這樣品質的藥材，儘管送過來，老朽會給姑娘最公道的價格。」
如意福了一禮：「沒問題，如意多謝潘大夫。」
捏著銀子出了藥鋪，如意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手裡有銀子，心裡有底氣，如意牽著萌娃直奔包子鋪，買了三個熱騰騰的肉包子。
肉包子兩文一個，如意殺價，五文錢買了三個。
「餓了吧，快吃！」
兩人一人抓著一個肉包子，大口大口地啃起來。
如意在現代自然不缺這一口肉吃，可是這個身體實在太弱，原主之前也過得實在太苦了。
一家子甚至已經一年多不曾吃過一口肉了。
此刻，肉包子咬在嘴裡，如意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濃濃的滿足感，這種感覺讓她控制不住地加快速度，幾口就把大肉包子吃光了。
萌娃似乎也餓壞了，吃得比如意還兇殘。
兩個人看到對方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一大一小，分外默契。
分吃完第三個包子，如意便牽著萌娃的手往鎮上最紅火的酒樓聚福樓走去，想看看能不能把猴頭菇賣個好價錢。
實際上，藥材賣了一兩銀子之後，她對於猴頭菇的售賣已然不強求。
如果聚福樓願意收就賣，不收她就帶回去炒了吃。
野生的猴頭菇啊，如果不是這個家實在太窮，她還真想不管不顧地餵給肚子里的饞蟲。
牽著萌娃，如意走到聚福樓的後門口。
一個大嬸正在洗菜，如意摸出兩文錢塞到她手裡：「嬸子，我是從桃花村來的，采了點山貨，很新鮮，勞煩您幫我跟大廚稟報一聲，看看收不收可好？」
大嬸手掌開合了幾次，猶豫了一下終是把錢攥進掌心，擦擦手走進后廚。
剛進去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一聲怒吼：「滾滾滾，老子這邊正焦頭爛額，哪來的心思收什麼狗屁山貨。耿大嬸，你要是不想幹了，趁早收拾東西走人，有的是人求著老子想過來幫工！」
隨著吼聲落下，洗菜的耿大嬸眼眶通紅地出來了。
她身後，那個大廚還在抱怨。
「特么的也不知道哪來的棒槌，非要吃什麼猴腦。這樣的野味是可遇不可求的，也不想想，這裡是西河鎮，不是安陽郡，更不是京都，誰還能養著幾隻猴子等他來宰么！」
猴腦！
如意眼前一亮，迎著耿大嬸走過去，又塞了五文錢到她手裡：「耿大嬸，真是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耿大嬸苦笑著把錢推回來：「姑娘，我已經收了兩文，傳個話而已，可不能再要你的銀錢了。挨罵是我貪心，不怪你。」
如意猶豫了一下，又拿出五文錢，總共十文塞過去：「耿大嬸，不瞞你說，我這次帶了兩個猴頭菇過來，上午才採的，可新鮮了。我耳尖，聽到大廚說有人點猴腦，我有一樣家傳的菜譜，就是把猴頭菇素菜葷做，做成猴腦的味道。勞您再幫我問問大廚，願不願意收了我的猴頭菇，我可以幫忙做成成品菜。」
耿大嬸忙不迭地拒絕：「姑娘，我可不能再幫你了，我還要靠這份工養家糊口呢！」
說完，耿大嬸不再理會如意，悶頭洗菜。
如意咬唇，琢磨有沒有什麼辦法吸引聚福樓大廚的注意力。
賣猴頭菇固然可以換幾個錢，但若是把猴頭菇素菜葷做成了成品菜，得了客人的讚賞，價錢肯定翻出不知多少倍。
正準備闖進去毛遂自薦，一個中年胖子站到了后廚門口。
他對著如意呸了一聲，指桑罵槐：「這年頭，毛都沒長齊就敢說自己會做菜，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罵完，大廚轉身走進去。
萌娃虎著臉就要衝上去，被如意一把拉住。
「姐姐，他罵你！」
萌娃眼睛都紅了，看得如意心裡格外熨帖，就連被大廚辱罵的怒火都像是消散了幾分。
她抱起萌娃掂了掂：「阿深，姐姐也很生氣，可是我們必須要認清形勢。我弱、你小，又是在人家的地頭上，真起了衝突，吃虧的是我們。阿深這麼嬌嫩，碰破塊皮姐姐都會難過，可不能冒險！」
萌娃的小臉染上了幾分紅潤——姐姐喜歡他，姐姐是擔心他受傷。
心底的怒火散去，萌娃抱住如意的脖子，嬌嫩的小臉在她臉上安慰地蹭了蹭。
如意滿血復活，抱著萌娃準備離開。
正好她嘴饞，有點捨不得猴頭菇，正好帶回去燉了！
剛準備離開，旁邊一家店的後門處，一個搖著摺扇的青年突然揚聲叫住他們。
「姑娘，請留步！」
如意停步，順著聲音看過去。
那是一個一身紫衣的青年，衣服的料子似是極輕薄，隨著他的步伐劃出飄逸的弧度。綉著金絲掐邊的腰帶在陽光下閃耀，一股貴氣撲面襲來。
手裡的扇子不住地搖著，笑容俊美風流。
不過，看在如意眼底，只有兩個字。
騷包！
行到近前，紫衣青年非常有禮地對著如意拱手：「姑娘，在下醉仙樓東家許沐之，當街攔人，實在是冒昧，還請姑娘見諒。」
這聲音……
嘖，低沉磁性，擱在現代，妥妥的靠聲音就能讓人懷孕的主。
再配上這張俊臉，簡直大殺器啊！
如果不是現代各種小鮮肉老臘肉在熒屏上散發荷爾蒙，如意也算見多識廣，保不齊也會被這張美顏驚艷住。
沒有被驚呆的如意：「請問許老闆有事么？」
如此淡定的反應，讓許沐之愣了一下，看著如意的目光多了幾分興味。
不過，面上依然風度翩翩：「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你說的話，想問姑娘，你真的可以把猴頭菇素菜葷做成猴腦的味道么？」
如意傲然點頭：「自然！」
許沐之的目光更加專註，看著如意，像看著一個寶藏：「姑娘，可否請你到醉仙樓后廚做了這道菜，若是客人滿意，我願意支付給姑娘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
貧苦大眾如意的眼睛里頓時閃爍起元寶的圖案，果斷一點頭：「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