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離去

「放開！」如宣嘶吼一聲，一把推開了裴天勻，激動的指著他們道：「我算是知道了，這些都是你們的陰謀！都是那個女人，是她讓你們這麼乾的對不對？！你們這兩個卑微的男人！」

「如宣放肆！」裴天勻怒吼。

連司寒也動了容，用眼神來斥責她。

「哈哈……」如宣看到兩人的反應更加氣憤了，出言譏諷道，「怎麼，都不捨得了是嗎？哈哈……一個是我的皇兄，是我的兄長，一個是我的夫君，他們竟然為了同一個女人，合起伙了欺騙我，戲弄我，這太可笑了……」

裴天勻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怒不可遏，「如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怕什麼？！」如宣也是失了儀，但是她如何也掙不開裴天勻的鉗制，「我也算個公主嗎？皇兄？你看看，現在的我，沒有父皇和自己的母妃，我的夫君心裡想的是別人，千方百計的要一腳踢開我，我的皇兄也是幫著外人，我還顧及什麼禮儀什麼教養嗎？我的臉已經丟光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如宣！你瘋了！」裴天勻真的是沒想到，如宣能變成這樣，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沒了這個男人是不能活了嗎？！」

「那你呢！？你會為了親情，為了我，跟皇后說一句狠話嗎？皇兄你有什麼立場來教訓我呢？」

「朕說的都是實情！是正理，你現在在想什麼？」

「公主！」突然，司寒也忍不住開了口，「我不防告訴你，我也努力過，我也真心的想過放棄過去，和公主一起好好過日子。公主，你信我，我真的有好好的想過的。」

如宣一把揮開了裴天勻，猛的走到司寒面前，用津著血絲的目光盯著他，「那麼你是要告訴我，你怎麼努力都不能愛上我？我到底哪點不好？」

「公主，你沒有不好，只是我們可能真的不夠適合。」

「哈哈，不適合……你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過，不過是為了維護你心裡想的那個女人，不過是……怕我報復她對吧？」

「公主！我也實話告訴你，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也沒有那麼死皮賴臉。」司寒冷冰冰地說。

「笑死人了~！說的可真是動聽，義正詞嚴，鐵骨錚錚，那那兩個婢女是怎麼回事？你是當我眼瞎嗎？我看不出那是她的替身，你睹物思人呢吧？！」

看著如宣咬牙切齒歇斯底里的樣子，裴天勻的眉頭高高聳起，真的是萬萬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如宣把一切的罪過都算到了齊雙的頭上！

是不是一定要找個自己看不爽的人來泄恨才能表達自己的無辜！？

司寒又道：「如果你一定要認為，百合和允兒是誰的替身，我也無法阻止你，但我要說的是，也許是我自己的喜好問題，我只是看著她們順眼，也是我挑選出來溫順的婢女。總不能說，我娶了公主，連挑選身邊伺候的人都沒自由了？你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向不喜被管束，你越是反對，我便越是要堅持。以此來看，你我性格確實不適合，既然如此，公主隨便便是。」

「你……你還在強辯！司寒，你真是欺人太甚，心裡有沒有鬼，你都不敢承認了是嗎？」如宣哽咽道。

司寒嘆了口氣，放低了聲音，道：「如宣，你我性子不合，你剛進府時，多處遷就我，我很感激，但是同時，你也是隱忍了自己的不滿，後來，你為了迎合我，投身於布坊生意，我也很感謝你的幫助，那段時間，你我並肩作戰，我亦覺得我們是如好友如知己，但孰知這一切都不是你本來的性格，你的遷就，隱忍，你收著性子，勉強與我在一處，但是你那樣也並不快樂，我說的對不對？不然，你不會突然這樣爆發……」

「沒有！不是的！如果你一直對我好的話，我就算隱忍一輩子，我也會開心的，可是，忍不住的分明是你，你不要再推卸給我，是你突然想要甩開我，才拿那兩個婢女逼我……」如宣說著又掌捂面，悲痛欲絕。

瞧著她這樣，司寒也很難過，上前想去拍拍她，又縮了回去，「如宣，我們夫妻數年，我對你不是沒有感情，但更多的，是將你視作妹妹，也敬你是皇室公主。可是，我也不能不實話告訴你，如果你能隱忍我，給我一些自由，我就算是跟你過上一生一世，也是沒關係的，我早就沒有那份不切實際的幻想與美夢。然而，我們也只能到那一步了，你忍不了，我也無法遷就你。說到底，這都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上升到他人，行不行？」

「呵，你這是在施捨我嗎？」如宣冷笑，心態已經完全崩潰。「還是，為了維護她，做的最後的退讓。」

「我沒有必要，就算你不信，我也要告訴你，我的心已經死了，如同一條幹涸的河流，一株枯死的蒼松，死了便是死了，不會再復活，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拒泥於此，糾纏不休。」

如宣擰眉淚眼的望著他，一時無話。

半信半疑。

司寒沒有再看她，再是沖著裴天勻再拱了下手，道：「求陛下成全。」

裴天勻側目瞥了如宣一眼，也果斷的應，「准！」

「皇兄！」如宣不可置信的尖叫一聲。

司寒得了令，面上一展，肢體亦隨後放鬆，他正式鞠了一躬道：「謝陛下。」完了，利落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

「司寒！駙馬！」如宣失了控的要追過去，卻被裴天勻一把抓了回來，「如宣！不可！」

如宣盯著司寒那絕決的背影，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議和痛不欲生，「怎麼可以……他怎麼能這樣輕易……不……不……」

「如宣，他既已無意，你又何必強求？」裴天勻看她這樣也很心疼，但還是努力的勸阻她。

如宣最後看著司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終於緩下勁兒來，全身一軟，往地上癱去，眼淚如注一樣往外流。

「他好狠心……好狠心……啊……啊……」如宣掩面痛哭。

裴天勻靜默著望著如宣痛哭流涕的模樣，心一點點揪緊，他也是沒有想到，當初一時的嫉恨，考慮不周全，竟是將如宣的一生給毀了。

「對不起，如宣，是皇兄錯了。」蹲下身，裴天勻握住如宣的手腕，真誠而愧疚地道，「皇兄不該草率的將你出嫁，是我有私心，害了你，皇兄對不起你。」

如宣緩緩轉過頭，看向裴天勻，緊緊咬著后槽牙，眼睛瞪的如銅陵，卻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那眼裡的恨意，如千萬道利箭直刺入裴天勻的肺腹，令他暗暗驚駭，「如宣……」

「對不起？」如宣的臉色慘白，嘴唇都在發抖，「皇兄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皇兄也不知道會這樣……」

「什麼不知道會這樣？你分明，當初就是拿我當棋子，不過把我當成你情路中的一個犧牲品，你那樣做的時候，可有為我考慮半分？」如宣痛斥。

裴天勻見她情緒激動，考慮她受這麼大的打擊，便也不與她爭辯，只好言勸道：「如宣，皇兄知道你難過，但是他這麼無情，你與他也沒有好的未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這樣就快刀斬亂麻吧。相信皇兄，一切會好起來的。會有比他更好的世家子弟，皇兄一定給你選一個更好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