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1，冷落

「風竹，不可否認，將他逼到到這一步的，本來就是我們倆，我們不該參與到他的未來，不是嗎？」

「就算以前是我們有不對，但是，事到如今，他沒有回頭路了。」

「風竹……」

裴天勻起身怒道，「我當初就是要殺了他又如何？他還能怎樣？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司家何來今日的安寧和榮譽，把如宣嫁給他就是給他的機會，他有什麼資格埋怨？」

「他現在……就是不要這些榮譽，只想當一個普通人。」齊雙嘆了口氣，上前拉住他的手，「風竹，他也幫過我們不少忙，幫過我，也幫過你。在尹氏亂政間，他司家雖不算完全無辜，可是與他卻是無關的。風竹，我們放過他吧。」

「放過他……那如宣呢？」

齊雙吸了口氣，也很憂傷，「我知道如宣無辜，可是，這都幾年了，兩個人實在是沒有感情的話，強扭的瓜不甜，如宣她也不會幸福的呀。」

裴天勻的拳頭在袖子緊了又緊，最初的怒意漸漸被壓制下去，聲音低沉，「你以為我不想放他走？最好遠離京城，天涯海角我倒是省心了，可是，錯都錯了，他走了，如宣能罷休嗎？她該有多傷心！」

「我會盡量安撫如宣的。」齊雙柔聲說，其實她也心疼這兩兄妹，「我知道你想彌補如宣，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就算如宣傷心，我們也只能狠心了。」

「你為了給司寒解圍，就犧牲如宣……」

「風竹……我不能再讓司寒有事了。」齊雙正了臉色，這是她最後的堅持了。

裴天勻微怔，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流雨的死，讓齊雙的心靈倍受打擊，如果司寒……畢竟，如果這件事不圓過去，那就是駙馬辜負公主，還侮辱皇后，挑釁皇威，這幾項罪名下來，司寒不死即殘，流放是少不了的，司家也徹底完蛋了。所以，如果司寒再有個好歹，齊雙會心會更傷。

為了讓齊雙好受，也為了司寒曾經對朝廷和他們的幫助，他只能還這個恩了。

「我來做如宣的思想工作好不好？我會勸退她的。」

裴天勻又憂上心來，「如宣近日心情都極為不好，我聽說她有衝撞你，你還是別管了，我跟她說。免得她又遷怒於你。」

「不管是你出面還是我出面，只要我們拆散了這個婚姻，她都會遷怒於我的。畢竟起因就是那兩個像我的婢女。」齊雙不畏懼地分析說。其實，她已經做好了被如宣埋怨的準備，這也是她應該為此而付出的代價。也可以說，是願意為司寒承擔的責任吧。

裴天勻擔憂的皺眉，「雙兒，可這不關你的事，這是我的錯，是我……」

「夫妻同心，不要分你我。你的事我的事，都是我們的事。況且，如宣是姑娘家，我去說比較方便，再者，她的心結也在我這裡，我希望我能說得通她。」齊雙拍了拍他的手，安撫，「放心吧，這些宮裡宮外的瑣事，就交給我，我們家陛下還要處理國家大事呢！」

裴天勻卻不能真的放下心來，但是表面上也只能先應承，「那就勞煩你了。要是……如宣發脾氣，你不要慣著她，我來勸她。」

齊雙很滿意他說的不是：你就讓著她些。

所以她眯眼一笑，「如宣一向是個知禮溫柔的姑娘，她不會亂髮脾氣的。」

裴天勻心裡嘆氣，也只能這樣了。撫了撫她的頭髮，有些心疼地道，「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讓你好好的過安寧的日子，辛苦我的寶貝了。」

齊雙甜蜜一笑，「生活就是這樣嘛，都會有些坑坑窪窪的，誰能一帆風順啊！」

裴天勻疼惜的在她額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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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過去了四五天，齊雙並沒有立即去尋如宣，但是如宣住在宮裡，宮裡本來就沒有其他主子，可她也沒有來找齊雙聊家常，顯然，心裡是不開心的。

齊雙是覺得，事情可以先冷一冷，讓大家都細細的想一想，如宣上次就生了氣，在氣頭上，也讓她有時候好好分析分析她的這段感情，如果是個錯誤，說不定她能想開放棄呢？

當然，這個可能不大，除了感情，她還有名譽身份，撐著她的倔強。

而齊雙也是想好好琢磨琢磨怎麼跟如宣開談，現在司家沒有說和離什麼的，她如果就這樣大咧咧上趕著去跟如宣說，還不顯得她在挑拔？勸分最令人討厭了。

所以，她也是在等一個機會。

想起以前如宣跟她還是很親近的，特別是她跟司露在園裡爭執的時候，如宣為她據理力爭，將司露反駁的毫無退路，實實的挺了她一把。當時她是很感謝如宣的。

她一直覺得，她跟如宣不會翻臉，因為算是共患難過。

她也不怪如宣現在對她有意見，畢竟人嘛，不關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都很容易公正，可是關乎自己的利益感情，肯定是自私的。

然而，如宣不來找她，她也不能總窩在未央宮了，做為皇嫂也得關心一下皇姑子啊。

於是挑了幾件手飾，悠悠散散的去了公主殿。

「皇後娘娘！」宮女見到她提高聲音施禮。如宣聽到了，自然出了門迎接，「皇嫂。」

齊雙注意看了一眼，如宣的表情跟以前差不多，不悲不喜，不溫不淡。

「如宣，你在宮裡都天天做什麼呢，也不去找嫂嫂說話。」齊雙笑著走到了椅子前，坐下。

如宣也在她旁邊坐下，淡笑道：「沒有旁的事，就寫寫畫畫，看看書，正要去找嫂嫂，卻倒是嫂嫂就來了。」

「嗯，你喜靜，喜歡舞文弄武的，我就不行了，我閑不住。」

兩人閑扯了幾句，齊雙就讓杜娟把手飾呈上來，熱情地對如宣說，「如宣，這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幾樣，都是上上品，你戴上指定好看。」

如宣看了一眼，不甚有興趣，但也沒拒絕，「多謝嫂嫂。」完了就讓人收下了。

一直是興趣缺缺的。不迎不拒，教人總有點尷尬。

齊雙只得笑了笑，繼續找話題，「如宣，你悶不悶，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去哪兒？」

齊雙怔了怔，「宮裡……」

「我從小在這宮裡長大，哪裡都游遍了，這些日子也是每天轉幾圈，如今這時節也沒有好看的花來賞，還不如跟嫂嫂坐在這裡，喝茶聊天。」

「哦，也是啊，也是。」齊雙說半天也不敢往那上邊提，眼珠子轉了下，又道，「哎，那要不我們去找芯兒玩吧？」

多個芯兒說不定好開心啊。

如宣一笑，「我也是多時未見芯兒了，下次再與嫂嫂相約同去。」

齊雙笑了笑，低下頭，拿了茶喝。一時，不知道找個什麼話題套近乎。

看此時如宣對她的態度，就是一個「冷落」二字。

這種不冷不熱的，最讓人難堪。

「這……姑娘家嘛，都應似如宣公主這樣，寫寫畫畫，才有意境，以後，你多去我那邊，教教伊若，讓她學的像你一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才情過人。」

提起伊若這個小侄女，如宣臉上才有了些真心的笑，「皇嫂，伊若聰明伶俐，本來的性子也是文雅懂事的，這麼小就一副大人像兒，將來一定是女中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