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替他說話？

「跟娘娘說過了，只是找兩個順眼的婢女在身邊伺候罷了，哪家的世家子弟，身邊沒有個侍候的人，你們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司寒道。

「司寒！她們長得像我，你別再辯了。」齊雙嘆氣。

「那又怎樣，就算有點像，也不是完全像，關鍵她們也不是你。你也別誤會，娘娘高高在上，母儀天下，臣早就不敢肖想。而至於這兩個婢女，也不過是我一時之興，哪天我自己煩膩了，自然會趕走的。但是你們這樣抓著我不放，倒是讓我不舒服了。」

聽著司寒這一字字一句句，跟他少年時的毒舌有的一拼，只是那時候他是鮮活的，而現在，是冷寂的。

「你知道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麼？公主不肯回府，讓風竹下不了檯面，此事終要解決。」

「怎麼解決？公主喜歡在宮裡住，我也樂得清靜，她實在看不過眼，那就等我這邊煩了把婢女放走了她再回來吧。」

「你……」齊雙氣道，「你想的倒真是輕鬆！風竹現在是看我的面子才不發落於你，若是真的惱了，你以為你司家能保得住你嗎？」

司寒轉頭看她，「不知陛下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你這樣作下去，如宣對你的情義也會一點點流失，你以為，有哪個駙馬，離了公主可以全身而退嗎？」

「革職？流放？還是殺了我？」司寒卻一臉無所謂的可氣樣子，笑的十分囂張，「他早就想殺我了，不還是沒殺嗎？需要我的時候，就求著我跟他合作，利用完了，就因為我找了兩個婢子為借口要殺我，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司寒……你為什麼一定要與皇家對抗呢？好好過生活不好嗎？」

「我現在就是要好好過生活啊，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大姐，我都沒有妾室了，怎麼身邊連個女婢都不能看一眼了？你當你家公主，是天仙啊。」司寒嗤笑。

「……」齊雙望著他這張臉，覺得真是越來越陌生了。「看來我這樣誠心的來問你，還是問不出一句實話，如此，是我多慮了。」

「實話？可以啊。」司寒一攤手，輕挑眉，邪邪一笑，「如你所料，我就是想擺脫公主。」

齊雙一時無言以對。

「你滿意了嗎？得到了你想聽到的答案。」

「司寒！」

「對對對，你又要提醒我，這樣做有什麼後果？請問，能有什麼後果？娘娘，你是不是習慣性的以為，我做什麼事都是為了你……或者說都該為了你？或許以前是，我是很傻，不過現在想通了，感謝這幾年在你的帶動下，我也賺了一大筆錢，為什麼我要繼續做你的一條狗？我嚮往自由了，不行嗎？」

「司寒……你不要這樣說。」齊雙已淚眼朦朧。

「聽不得實話嗎？你不是來聽實話的嗎？」司寒步步逼近，笑容也冰冷刺骨，「人的一輩子只有一次，我是有多傻，不僅對自己的情敵鞠躬盡瘁，還要接受你們硬塞過來的女人，保護好你們的愛情，還要自己乖乖的成親好讓你倆放心，這世上沒有比我更愚蠢的人了吧。我問你，我不該為自己活嗎？」

齊雙節節後退，繼續無言以答。

「你讓我不要鬧，不過是怕因為我得罪你的如意郎君，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呢？能有什麼後果呢？大不了就是貶為庶人，偏巧就成全了我的自由呢，我何樂而不為？」

齊雙抬頭看他，「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你不信？」司寒輕笑，轉過身，望向窗外的月亮，「我勸你，也收下你那多管閑事的心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也不要再用你憐憫的目光看我，我本就不願做官，現在自由於我，最重要。」

「對不起……我還是要問你，如宣怎麼辦？她是真心的，這麼多年，你對如宣……」

「我只承諾以禮相待，她本該好自為之。可是，做不做得到就看她了。此生我都不會再為任何一個人委屈自己，你都知道為自己而活，難道我不知道。」

齊雙低下頭。

室內好一陣兒安靜。

齊雙最後抬起頭，說：「風竹他會再找你談的，你好好跟他說，不要激怒他。」

司寒側目，竟然沖她點了下頭。

「你若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準備，我會祝福你的，如果閑雲野鶴能讓你快樂，我會幫你。」

司寒靜默了一會兒，後退一步，朝她恭敬的作了一揖，「如此，多謝娘娘。」

齊雙看著他這樣子，突然有些疼惜和自責。也是，該給人家自由了。

「我走了。」

司寒的目光這才從一直以來的戒備和冷厲，轉緩為坦然和從容，難得的還微微一笑，「娘娘小心。」

齊雙點了下頭，轉身就朝外走。

司寒微微顰起眉，似乎有些擔心她一人來去司府的安全，但是一想到她來時都來了，應該沒有問題，就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

齊雙走出內室，小靈就站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小靈牽著她，縱身飛出了窗外。

司寒眼睜睜看著她由窗口躍上了房頂，心裡也是暗驚，她輕功這麼好了嗎？

一口氣回到未央宮的齊雙，還沒進門就感覺到不一樣了，有人的氣息？裴天勻醒了？

掀帘子一踏入內室，就迎面看到裴天勻端正的坐在床沿，床頭的宮燈忽明忽暗的，隨著她的進來，閃動了幾下，將氣氛調的有些緊張尷尬……

「呵呵……」齊雙連忙陪上笑臉，小心冀冀的走上前，用適度的撒嬌緩和氣氛，「風竹，你怎麼醒了？」

「你去哪兒了？」裴天勻抬眸，眼波灼灼地盯著她。

「我？我不就是去空間看看嘛。」故意自然的坐到他身邊，倚著他。

裴天勻什麼話也不說，就這樣低頭側目看著她。

她就怯了。

「啊好好，我去找司寒了。」

裴天勻的臉色瞬間一沉，滿眼詢問。

對，是詢問，不是質問。所以，他是相信她的。

齊雙只好糯糯的道：「可不就是要私下問清楚他的想法嘛，聽聽他到底是要怎樣，我們才好做決定。」

「那你問出了什麼。」

齊雙為難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嘆氣說：「你我都見過初時的司寒，他是個洒脫不愛受約束的人。這幾年不過是在隱忍罷了，如今算是想通了，他要自由。」

「自由？所以他是，要拋棄如宣了對吧？」裴天勻的臉色發青，陰惻惻地說。「弄那兩個婢女作妖，就是逼如宣走？逼我們妥協？他妄想！」

齊雙緊張連忙地道：「風竹，你淡定！其實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你替他說話？」裴天勻有些生怒，「你只顧著想著他的不容易，那讓如宣以後怎麼做人，她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