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他變了

「好了，既然司寒這樣說了，雙兒，我們也不要過多擔憂。」裴天勻淡淡一笑，一臉的大方從容，「那麼現在，雙兒你陪司寒一起去接如宣吧。」

「這就讓如宣走了？」齊雙心裡打鼓，就這情形，回去后還是原封不動啊，解決不了問題。而如宣，肯定也不願意回去吧。

「怎麼？你還捨不得如宣走啊？」裴天勻打趣道。

齊雙不知道說什麼，只得應，「沒有，好吧，那臣妾就先過去了。」

說罷，掃了司寒一眼，轉身往外走了。

「微臣告退。」司寒也緊跟著出了殿。

……

花園的小道上，齊雙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神情里有諸多的擔憂和煩躁。

司寒默默的跟在後面，也不說話。

這種該死的沉寂反而多了几絲曖昧，感覺讓齊雙有點透不過氣。

裴天勻大膽的讓她帶司寒過來，估計就是要讓她勸他。

她篤然轉過身，與司寒對了個照面。

司寒堪堪站住，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娘娘，你這樣……是要嚇著我。」

齊雙斜了旁邊一眼，「你們都退下吧。」

跟來的幾位宮女便彎身施禮離開，只余水秀一個在身邊。

司寒瞥了一眼退下的宮女背影，清淺一笑，「娘娘有什麼話說？」

「司寒，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也不明白娘娘在說什麼？」司寒這股子忤逆勁兒，比之初見時的刁蠻少了份可愛，聽了讓人可氣。

「你還裝？」

「娘娘，你這就為難我了……」

「好，那我跟你明說算了，我問你，如宣為什麼回宮？」

司寒微微皺眉，「她回宮是正常的吧。」

「你覺得正常嗎？」

「當然。」

「非節日非大事，公主突然回宮，而且一住便不提回去了，細軟都帶了幾箱，回宮后的面容，憔悴不堪，言語憂傷，就當我看不見，你覺得她的皇兄也看不見嗎？」齊雙是真的替他著急。如宣脾氣再好，也是皇室，代表著皇家的威嚴，豈能容他司家欺負。

司寒微微嘆了口氣，「我承認，我無法達到她的要求，但我已經儘力在對她好，她不滿意，我也無法。」

「你是真的沒有辦法，還是故意在刺激她？」齊雙說著說著有些傷心了，「司寒，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憐憫你的處境，我知道你辛苦，但是，如宣她是無辜的，你不要那樣對她。」

「那我該怎麼做？」

「把你身邊那兩個貼身侍女送出去。」齊雙果斷地說。

司寒的眼波一閃，神色有些犀利了。「娘娘是否管的太寬了？」

「司寒！」

「我身邊難道不能有婢女？」司寒冷笑。

「你……」齊雙有點說不出口，「你自己心裡清楚。」

「娘娘該不會以為，我留那兩個婢女，是因為她們有某些地方，跟你有些像吧？」

「……」齊雙驚異地看向他，他居然還若無其事的敢說出來了？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司家嗎？

「司寒，你到底什麼心理？」

「我沒有什麼心理，娘娘，你們讓我娶公主，我娶了，這幾年我沒有虧待她，但是感情的事，你不能強求我愛她。」

「我沒有強求這個，但是你要對她好……」

「我哪裡對她不好？她要什麼我都儘力的給，待她如上賓！她想做什麼，我也儘力配合，你自己問她，司家哪一點虧待了？」

「可是你不應該……」

司寒哧地一笑，「是，我不應該留兩個可疑面貌的婢女在身邊，娘娘啊，這些人裡面，也就你了解我，你知道我的辛苦，我的不易，怎麼你也不能理解我呢？」

「司寒……你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齊雙真的是替他著急死了。

「能有多危險？身為駙馬，因為娶的是公主，我不能納妾，公主尊貴，身為夫君我也不敢讓她伺候，怎麼，現在連我身邊留兩個婢女都不行了嗎？你們皇家也未免太強勢了。」司寒冷哼一聲，一臉的不滿。

齊雙簡直是被他氣死了，真是顧左而言他。

「司寒，你不要跟我繞，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是，你聽說她們長得像你，對吧。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是我用的，自然要看著順眼，微臣的審美與眾不同，難道不能挑合眼緣的？再說了，這兩個婢女性情溫婉，從不生事，又身世可憐，而且，只是婢女而已，我從未對她們做過什麼，公主如果連這點也容忍不了，那我也無話可說。」

「司寒，你有眼睛，別人也有。人言可畏！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要一點自己的自由，可以，但是你留在家裡，就是在挑釁皇家，你可擔得起嗎？」

「娘娘這是暗示我，將她放養在府外？」司寒微挑眉，突然有點陰邪。

「司寒，你怎麼變成這樣？」

「我怎麼這樣？我是不是在你心中太好了，或者說，你覺得我永遠都該聽你的，這一生都要受你的擺布。」

齊雙怔住了。

這，也許是他的心聲，是他這麼多年來內心的吶喊吧。

他的怨氣，他的痛苦，他的掙扎，可能，積攢的太久了。

沒錯，他說的對，她沒有權力，一再的要求他。

「我……我也是為你好，為你們司家……」她支支吾吾地說，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早知道，她不該摻和他和如宣的婚事。

白白的，又讓他對她生出這麼多恨意。

司寒輕不可聞的笑了一聲，聽著無比的凄涼，「娘娘，你太高看自己了。」

齊雙的心咚的一聲，沉到了心底。臉上也頓時火辣辣的疼。甚至自己也在懷疑，是不是仗著他喜歡自己，一直對他頤指氣使？

司寒又忽而一笑，神情卻是很認真，「抱歉，臣不該出言不遜。我只是想告訴娘娘，你不必多慮，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雙看了看他，也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氣餒的低下了頭。

可能，是她管的太寬了吧。

「好，你們的事，我不易說太多，但是最後我只需提醒你，你這樣做，確實容易引起誤會和事端，如若因為這樣的小事情，影響到你們一家的安寧，我只需你好好考慮值得不值得。」

齊雙一番話，可說是苦口婆心了。

司寒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但眼睛里還有淡淡的厭惡。

「我回首我這一生，都彷彿在為別人而活，我難道不能為自己肆意一回嗎？」

「……」齊雙一時無語，雖然她並不承認他是一生為旁人而活，畢竟，他從十幾歲就做生意，司家人還是很寵他的。他這話，就是要噎她罷了。可是，兼於自己後期對他的……無情，他確實很是困苦。

然而人，誰都不能隨意肆意！

這話她吞了下去，沒有說出來，因為感覺到他還有些淡淡的叛逆和負氣，說多了，也是沒用。只望他能適可而止吧。

「你以前……說過你已經看開了的。」

小聲的，她做最後的努力。那時候他不是說的好好的？讓她以為，他會穩妥的過以後的日子。

「娘娘，我只能說，夫妻之間的事情，旁人實在不便摻和，我也經過努力，我也想過好的生活，但是，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這都幾年了，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兩個人朝夕相處，沒愛情也有親情的吧。

「感情，自然有。」

齊雙望著他。

「所以我對她很好。但是，心動沒有。」

「如宣哪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