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喝酒
楚魏給自己開了兩瓶啤酒,給諶雪遞了一瓶,「能喝就喝,不能喝給我。」
還剩一瓶凍的,放在桌上沒動。
「怎麼,瞧不起哥咋地?」左鋒不愉道。
理論上,擁有四十歲靈魂和心理年齡的楚魏不大會跟一小屁孩置氣,好比他看到一三歲小童在電信桿下尿尿一般,一笑置之。
但對方賴走不走,而且還用語言不斷「污人」耳朵,那就對不起了。不坑你不舒服斯基。
他淡淡一笑,「你還能喝嗎?」
左鋒氣笑,「哥喝酒那會,你小子還沒出生呢。」
楚魏「啪」地把啤酒起子扔過去,「自己動手。」
諶雪飛快地看了楚魏一眼,小心翼翼倒酒。
但沒倒啤酒經驗的她,一不小心,氣泡溢出玻璃杯,她輕「呀!不好意思……」,手忙腳亂拿衛生紙擦拭桌面。
她穿著運動短褲,兩條腿光裸著,一隻膝蓋在躲避桌上流淌的啤酒泡時,不經意間撞到了楚魏的膝蓋。
兩道不同的體溫皮膚交接摩擦,哪怕她瞬間縮了回來,但對方給予的幾分肌膚熱度,同時電了一下對方。
相互挨著的地方漫起一股微妙的電麻感。
平時籃球教學中,兩人身體接觸不少,但和此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諶雪紅了臉,兩條腿緊緊合攏。
左鋒的眼睛一直盯在諶雪身上,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他很快佯裝起笑臉,殷勤地拿過她的杯子,溫言道:「諶雪,你看著,啤酒要沿著杯邊往下倒,這樣才不會產生氣泡……」
「嗯……謝謝!」
左鋒給自己倒滿,溫柔的目光轉向楚魏時變得冰冷,「她不會喝酒,你帶她喝酒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是我要喝的……」諶雪連忙解釋。
「女孩子,最好不要喝酒,特別是和一些陌生人,千萬警惕小心……好在你今天遇到了我。」左鋒狠狠瞪了楚魏一眼。
「董……不是陌生人。」諶雪抬頭,直視左鋒。
不等左鋒有所反應,她對楚魏舉起酒杯,「敬你……」
「不客氣!」楚魏遙舉酒杯。
諶雪一飲而盡,臉色古怪的皺眉頭,馬上咳嗽幾聲,白玉的小臉瞬間染紅。
左鋒怒目而視,「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我和你喝。」
楚魏笑了笑,「我酒量不行,怕是陪不了你。」
「男子漢大丈夫,說什麼不行?既然上了酒桌,就不要認慫。」左鋒豪氣的對老闆喊道:「拿一箱啤酒過來。」
「左鋒哥,不行的……」諶雪急了。
諶雪越是表現得關切,左鋒越是心下嫉憤,更是下了決心灌醉楚魏。把這不開眼的小子灌暈了,自己豈不是可以和諶雪單獨說說話。
「我像他這麼大時,喝十瓶八瓶一點問題都沒有。」說著他端杯,「我先干為敬。」
「要不分兩口,一口乾太……」楚魏的話沒說完,左鋒的酒杯已經空了。
「……」楚魏臉色為難地喝掉了杯中酒。
「好事成雙。」不等楚魏放下酒杯,左鋒的第二杯酒又來了。
楚魏貌似無奈的硬扛著陪了第二杯。
左鋒得意的看了諶雪一眼,「這第三杯酒,算是為我和諶雪的重逢……干!」
「我代董……喝!」諶雪抓起酒杯,卻被楚魏的一隻手摁住,「大老爺們之間的對局,怎麼能要你代。」
楚魏的手掌即便一碰既收,但那手掌的溫度,感覺有些燙人。
諶雪的脊背條件反射般挺直,有點僵。
你怎麼敢去摸她的手,小王八蛋!今天不喝死你勞資跟你姓。左鋒越發嫉恨,「噗」地開了第二瓶酒,狠狠往桌子上一頓,「再來。」
剛開始還有各種明目的敬酒詞遮掩,到了第三瓶酒時,都是悶悶地舉杯。
左鋒的臉越喝越紅。
楚魏的臉越喝越白。
諶雪則是一臉的擔心。
很快,左鋒發現不對頭了,他今天在包廂內已經喝了五瓶,出來又一口氣喝了四瓶,基本到量。
而楚魏,貌似下一瓶就會倒的樣子。
但喝了四瓶,他還是那幅樣子。
瑪德!難道這小子在扮豬吃老虎?左鋒有些動搖。
見左鋒有些退縮了,楚魏開始發動攻擊,「你敬了我四瓶,我不回敬你有些失禮。干!」
左鋒艱難的喝光一杯酒。眼神開始游移,發直。
想灌醉我?我上一世可是三十瓶啤酒的量,無酒不睡。楚魏開了第六瓶酒,「干!」
「哦……我、我、諶……雪……」左鋒坐在凳子上搖搖欲墜,說話嘴巴打彈。
諶雪一直看著楚魏,見狀心裡鬆口氣,又帶點小失落。她真的很想幫他代酒,而且她發現自己喝了兩杯,毫無感覺,雖然啤酒的味道她不喜歡,但和喝飲料沒什麼區別。
「諶雪,你幫我……代一杯……」左鋒把酒杯往諶雪身前推。
諶雪為難地看了看楚魏。
左鋒搖搖晃晃地拍了拍桌子,「小雪,你剛才要跟他代酒,不跟哥代,哥傷心……」
楚魏眼睛微眯,「喝不了認輸,沒人逼你喝。」
「認輸,小子,我認輸?今天我就是拼著一醉,也把你這個小崽子喝倒,喝!誰不喝誰是王八蛋!」左鋒仰頭抽干,一小杯啤酒落入他的脖頸和胸口。
這杯酒喝完,左鋒便捂著嘴巴沖向路邊。
諶雪起身。
楚魏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陪我喝一杯。」
「哦!」諶雪低著頭坐下。
楚魏咧嘴一笑,「這杯酒,我敬你和你的籃球。」
「應該我敬你的……謝謝你的幫助……我都知道的……」諶雪小聲說完,一口喝光,又給自己倒酒,「我敬董事長,替我媽媽謝謝……」
楚魏擺擺手,「你知道啥,沒人能幫誰,能幫的只有你自己。」
兩人共同喝了一杯。
馬路邊,左鋒已經蹲地吐完,東倒西歪的被燒烤攤老闆攙扶回座位。
左鋒回了座位便匍匐在桌子上,嘴巴里喃喃自語,「小雪……沒想到你長這麼漂亮,真是女大十八變……漂亮啊……你以前可是長得根豆芽菜似的,那校服穿你身上像長袍子……呃……」
「他以前和我們家住一棟樓……他爸爸是老向陽廠的廠長……」諶雪低聲解釋幾句,欲蓋彌彰地清清嗓子。飛快地抬頭看了楚魏一眼。
「吃東西,都冷了。」楚魏遞了跟肉串給她,自己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小雪……早知道我幾年前就該下手的,你那會天天在我家,我要你……我想要你……」左鋒忽然喊了幾聲,打起了呼嚕。
諶雪的臉色先白后紅,囁囁解釋道:「我和他沒什麼的,他瞎說……」
「吃根雞翅。」楚魏又遞了根雞翅給她。
諶雪臉色煞白,勇敢的抬頭道:「那會我媽媽病得厲害,醫藥報銷要左廠長簽字,我去給廠長家做家務衛生,每天都去……」
「不用解釋。」楚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抬眼看向馬路。
楚魏的手拍上她的臂膀時,她感覺自己的肌肉隨著他手掌的節拍一寸寸變硬,發僵。心跳快得口乾舌燥。
「計程車……」楚魏忽然起身,在馬路邊招停一輛計程車,遞出兩張百元大鈔,「司機,勞駕您把他送到一家酒店,隨便什麼地方,小一點的旅店也可以。剩餘的錢都你的。」
司機大喜,在縣城跑一趟頂天三四元,檔次第一點的小旅店才18元一晚,他至少要賺一百八……
「好嘞!」當即司機殷勤地攙扶著左鋒上了車。
楚魏目視司機上車,「我可是記下了你的車牌號碼。」
「你放心,我保證親自送進房間。」司機也是跑江湖的人,見多識廣,判斷出楚魏要整朋友的蠱。
「不要考慮酒店檔次,能住就行。」楚魏拍拍車身。示意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