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託付

白嬤嬤掀開那塊木板之後，地上就呈現出一個地洞來，她從木梯下去，然後又把木板拉回來蓋上。

李鳳凜想了想，便在窗外等著看白嬤嬤還有什麼動靜，他等了一會兒沒見白嬤嬤出來，正擔心這密道是不是直接可以通向宮外，此刻白嬤嬤可能已經逃走了，明誠鏡便帶著人過來了。

李鳳凜給他們指了那密道入口，明誠鏡就帶著人進去了，不到一刻鐘，白嬤嬤就被抓了出來。

明誠鏡說這地道可以直通宮外，白嬤嬤正要往宮外逃去。

白嬤嬤見無論如何隱瞞不了，就只能老實交代，說出了清涼閣那頭的地道入口在什麼地方，也承認蘇娉婷先前從地道來過她這裡，換了一身粗布衣裳已經出宮了。

白嬤嬤知道自己年紀大經不起折騰，很輕易就開口說了，李鳳凜就在她自己的小屋審問她，問她這地道是什麼時候挖出來的，是誰挖的。

白嬤嬤說就在一個月以前才挖好，是宮裡的兩個太監挖出來的，那兩個太監是內務府的人，內務府總管是他們的人，這兩個太監就是受那總管指使。

此外，她就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內務府的姜姑姑你認識嗎？」李鳳凜便問她。

她點頭，「知道，她也是我們的人。」

「你們跟九皇子有什麼關係？」李鳳凜長身站在這破舊的小屋裡，使這小屋充斥著壓迫感，「或者說你們所有人都受制於劉太妃？」

白嬤嬤一聽「劉太妃」三個字臉上便露出恐慌來，她幾乎完全趴在地上，身子顫抖著一聲不吭。

「說話，劉太妃跟你們什麼關係？」李鳳凜威嚴地呵斥了一聲。

嚇得一抖，嘶聲說道：「我們……奴才們都曾是劉太妃宮裡的老人。」

「你，內務府總管，姜姑姑，此外還有誰？」李鳳凜叱問道。

白嬤嬤想了想搖頭，「沒有了。」

李鳳凜轉頭對陳康安道：「內務府總管抓起來送進慎刑司，再去查一下劉太妃身邊沒帶走的宮人。」

陳康安領命退下，李鳳凜又問白嬤嬤，「蘭宜香是怎麼來的？」

「蘭宜香，蘭宜香……」白嬤嬤念叨著，搖了搖頭，「這個老奴是真的不知道。」

李鳳凜恐嚇道：「你想清楚了，是在這裡說，還是去慎刑司走一趟。」

白嬤嬤嚇得瘦弱蒼老的身子不住顫抖，「不知道，奴才是真的不知道，連聽都沒聽說過。奴才已經很久沒見過姜姑姑和內務府總管郝公公了，就是挖這地道也是那兩個太監來跟老奴說的。」

李鳳凜相信了她，從白嬤嬤的小屋出去已經是中午，陳康安前來跟他稟報郝公公已經被抓起來，劉太妃留下來的舊宮人就他們三個，其他小嘍啰應該是後來收買的。

李鳳凜讓他帶人去罔川巷，此時抓劉太妃已經可以不用任何顧忌。

安排完之後，李鳳凜便去了鳳棲宮看李嘉，李嘉早上用了些飯，此時還在熟睡。

他和謝惜芙一道用了午飯，便和她說起審問蘇娉婷的過程和今天上午的事，謝惜芙聽完之後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即便聽說她滑胎也是蘇娉婷和姜姑姑害的，她只是問道：「有什麼需要臣妾做的嗎？若是有，皇上直接吩咐便是。」

李鳳凜見她反應平淡，有些失望，躊躇了片刻才說：「朕……想說，朕對蘇娉婷從沒動過感情，即便跟她親密，也是由於蘭宜香在作怪。」

謝惜芙淡漠道：「臣妾昨天晚上就已經聽你們說過，皇上若想得到原諒就大可不必了，你是一國之君，後宮可以有三千佳麗，你只寵幸了蘇娉婷一人，臣妾應該慶幸才是。」

李鳳凜知道她對自己已經失望透了，他現在只能懺悔，哪怕能挽回她一點點感情也是好的。

「朕知道，是朕對不住你，咱們的孩子是蘇娉婷害你滑的胎，可是朕當時鬼迷心竅，覺得是你因為想早點離宮才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朕現在心裡的痛苦不比你少，若是回到當初重來一次，朕絕對會相信你的。」

謝惜芙並未接他的話，而是說道：「易柔是蘇娉婷他們安插在臣妾身邊的人是吧，那就請皇上把她帶走，蘇娉婷若是能再抓到，請皇上幫臣妾在她身上用盡慎刑司的刑罰。」

「朕答應你，這也是朕想做的。若是再次抓到蘇娉婷，你可以當面對她使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懲戒手法。」

謝惜芙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李鳳凜，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不用了，臣妾並不想再見到她。」

李鳳凜一切都依她，「也好，朕一定會按照你的要求行事。」

謝惜芙又說道：「雲兒喜歡明誠鏡，臣妾覺得他們很合適，若是他們想要在一起，還請皇上成全。」

「可明誠鏡是……」李鳳凜乍一聽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是疑惑。

「這你就不用管了，他們若是看對了眼，皇上只需祝福便是。」

李鳳凜點頭應承，「好，朕決計不會阻止他們在一起。」

「還有，嘉兒以後還需皇上多盡心才是，他還小，又那麼依戀你，敬重你，臣妾希望皇上能多關心他，陪伴他。」謝惜芙說著眼圈都紅了。

「是，之前是朕的疏忽，朕對不住他。」李鳳凜懊悔道。

謝惜芙問道：「既然你說崇仁侯府是支持九皇子的逆賊，那麼崇仁侯府的三姑娘應該就無法入宮了吧？」

李鳳凜點頭，「那是當然，另兩家也需要清查之後，看是不是守舊派的，若是，她們也別想入宮。」

「若不是呢？皇上應該還會按照計劃行事吧？」

李鳳凜沉默了片刻，「若不是，有罰就有賞，對於那些支持朕的世家，這是籠絡人心的最好的機會，所以朕應該會按計劃迎娶她們入宮。」

謝惜芙點頭，「皇上這樣做自然是從大局出發，是無可厚非的，你以後肯定還會有子嗣，但是臣妾還是要請求皇上對嘉兒要另眼相看，畢竟他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念在你我過去感情真摯的份上，也要對他好。」

李鳳凜承諾道：「那是當然，只等著嘉兒成年，並且還是個成器的孩子，朕就一定會立他為儲君。」

儘管得到李鳳凜的承諾，但謝惜芙依然無法展顏一笑，她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太難了，臣妾真的很心疼他。」

李鳳凜柔聲安慰她：「你放心吧，在納妃這件事上，朕已經食言了，在子嗣方面，朕絕不會再食言一次，朕不會讓別的女人為朕留下子嗣。」

謝惜芙眼圈紅紅的看了一眼李鳳凜，哽咽道：「臣妾這次還是相信你。」

李鳳凜有些感動，有句話幾乎脫口而出：「朕多謝你的信任。」

但他並沒說出口，只在心裡默默銘記著自己的諾言，沉默片刻又說道：「明年朕想大選。」

謝惜芙眼神驀地一暗，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李鳳凜連忙道：「你別誤解，朕的意思是現在宮裡的宮人都是前朝留下的，經過這次的事，朕覺得這些人不可再留，所以想問問你的意思，看這些宮人該如何處置？」

謝惜芙說：「臣妾沒什麼想法，一切依皇上的意思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