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英語老師(4)

美麗的英語老師(4)

胡逑回到家時,果然老爸老媽都坐在客廳嚴陣以待。他知道不妙,悶着頭就想鑽進自己屋子,后領一緊,已被老媽的擒龍手一把抓住。別人家裏都是嚴父慈母,胡逑家裏剛好相反,是嚴母慈父,在胡逑的記憶里,從小就是老媽的巴掌竹片和老爸的勸和調停共存。果然現在老媽的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聽見老爸說:「算了算了,孩子都不小了,怎麼還能打呢。好好教育教育,讓他知道錯就行啦。」

胡逑不用回頭,就知道老媽的巴掌一定又被老爸抓在半空。這兩個人配合得真是好,一個凶神惡煞,一個苦口婆心,就是嚇不死他,也能感動得他熱淚盈眶。不過用的多了,就不太見效了。巴掌雖然舉得很高,可胡逑知道,就算老爸不在半空攔著,這巴掌也是高舉輕放,落到身上更撓癢一樣。

趁著老爸攔著老媽的功夫,胡逑一個金蟬脫殼,甩了外套就往房間里鑽。

老爸老媽一起在他身後叫起來,可胡逑今天實在沒心思聽他們教育,進了自己房間反手關上門,大聲說:「不用管我了。我今天去譚星河家借書才回來晚的啦,以後不會隨便晚回來了。你們放心,我現在就好好看書。」譚星河就是他的死黨同桌,也是下午很「關心」的給了他一拳的那傢伙。

老媽在外面嘟噥兩句,又說:「飯都放涼了,快點出來吃了再學。」胡逑剛才很吃了些牛肉,現在一點不餓,說:「我在譚星河家吃過飯了。」老爸老媽又在外面磨蹭半天,無非是說就要大考了,一定要抓緊學習,爭取考個好學校之類的,聽得胡逑耳朵都要起繭,但還不能不應付,說了幾句自己一定努力,現在要專心看書,總算把這兩個傢伙給勸得暫停轟炸。

聽着門外恢復了清凈,胡逑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老徐頭到底靠什麼能找到我?是知道我轉世的規律去尋找,還是我自己能控制轉世,按照設計好的地點、時間來投胎,事先把這些消息都告訴了他?要是這樣的話,我的父母是不是也是我自己選擇的?那我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父母?我對這一生到底是有什麼計劃?老徐頭說需要記起前生的人,都是有心愿要完成,那我的心愿到底什麼?」

他這樣一想,腦袋裏湧起來無數謎團,一個套一個,越想越想不清楚。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讓他現在都有些暈暈乎乎,實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是做了一場長夢,現在都仍在夢裏。

他伸出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再看看手上那枚戒指,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由得發起呆來。

本來他以為自己只是個平凡的人,不笨但也成績不太好;有點叛逆但也有正義感;平常有點小心事,偷偷喜歡教英語的美麗老師,也喜歡悄悄注意下漂亮的女生;沒事的時候喜歡打球喝酒以及和狐朋狗友吹牛。在老師和家長的眼裏,不是十全十美的好孩子,可也不是太操心。

這樣的人,丟在人海里,平凡得會立刻消失,但自得其樂,過得也算不錯。可現在這個古怪老頭的出現,讓他忽然意識到他的生活,可能並不是想像中那樣平淡無奇。但這樣的改變,到底意味着什麼?身上可能背負着的重大使命,到底是一種激勵還是負擔?

未來在他的眼裏,忽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還好胡逑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也沒有太多的好奇心,甚至可以說有一點點懶。在發現還有太多事情不明白的時候,他就放棄了思考。

等下次再見到老徐頭的時候,問得更清楚的時候再。他這樣想。

今天實在沒有心情看書了,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忽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見到的情形來。那暈紅的面頰、纖細的腰身、雪白的肌膚,彷彿就在眼前。不知不覺,他發現身上的某個部分又發生了變化。

該死!他恨恨的罵了一句,有些慌亂的伸手捂住,小心翼翼得害怕似乎這樣就會傷害到那可愛又羞怯的女子。

可真的會傷害她嗎?還是會給她帶來真正的快樂?

她那迷茫中帶些渴求的眼眸、還有略顯嘶啞的低低呻吟,彷彿就在他身邊圍繞,又讓他一陣迷茫。

可再想這樣又有什麼用?他已經錯過了那機會。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他忽然感到一陣喪氣,狠狠地捶了一下那裏,痛恨它今天的不爭氣。但是傳來的疼痛,讓他立刻後悔起方才的舉動。

就這樣在迷亂中,他不知不覺地沉睡過去。在夢中,似乎又見到了她,看見了她含羞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胡逑媽媽感到很奇怪,因為不用她三番五次的叫,胡逑居然自己就爬起了床。她不知道的是,天還漆黑的時候,胡逑就醒了再也睡不着,在黑暗中睜着眼睛一直到鬧鐘響起。

吃完老媽精心準備的早餐,胡逑心事重重的慢騰騰晃到學校。中六的教室里已經燈火通明,自覺的乖寶寶們都在嘴裏念念有詞,大聲地誦讀著不知道是公式還是外語的古怪音節。而象胡逑這樣的「上進心不足少年」,現在才三三兩兩的晃到學校來。

譚星河倒是已經坐在椅子上,滿臉虔誠的看着前排的應非兒,搖頭晃腦的跟着她讀英語。看他那副認真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學習充滿了無窮的熱情,只有胡逑才知道,這傢伙徹底是「單詞嘴中過、美女心頭留」,讀完之後問他讀的是什麼,只怕他瞠目結舌根本回答不上來,不過那也不要緊,只要能把應非兒的俏臉看得清楚就行。

應采兒看見胡逑進來,腦袋動也沒動,隻眼角斜著飛過來一瞥,清脆的誦讀聲中忽然加上了重重的一哼。忽然把課本向桌上一砸:「譚星河!你讀不讀啦?」

「啊?我讀,我讀呀!」

「算了!你陪你的狐朋狗友!這麼三心二意,還有什麼好讀!」她轉過頭去,留給譚星河一個憤怒的背影。

譚星河楞了楞,懊惱的一肘打在胡逑肩膀上:「都是你個掃帚星。只要你來,我准沒桃花運。」

胡逑皺皺眉頭:「關我什麼事?」

譚星河說:「反正就是你和霉運分不開。每次不是美女發飆走了,就是轉頭理你拋棄我。我怎麼攤上你這樣的朋友呀!」他說着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胡逑看見他誇張的樣子,忽然覺得一絲輕鬆,不由微笑起來。管他呢!管他到底誰是誰的轉世,管他到底有什麼使命。他已經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和家人、還有。。。。。藏在心裏的愛人,無論怎樣,這些感情都是他的,是他今生已得到的寶貴財富,都不會舍他而去。

早讀之後,就是上午四節課。今天早上分別上的是數學和國文。下午是物理。晚上才是英語和自習。一天的時間排得滿滿當當,幾乎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即使是最聽話的乖學生,也經常不知不覺打着哈欠要睡着,但老師們卻覺得還不夠,尤其是班主任老太太,經常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說着那說過一千遍的話:「同學們,這是最後的衝刺了。你們一定要堅持住。現在付出一分努力,就頂得上平常的十分努力,將來能夠有百分的收穫。你們一定要努力考一個好大學,為學校爭光、為父母爭光、為國家爭光,也為你們自己爭一個光明的未來。。。。。」

胡逑覺得老太太講得雖然不算錯,不過好像也有點不通,為學校父母爭光就算了,可能為國家爭什麼光?胡逑就不明白。何況考上了大學就有光明的未來了么?

聽說幾十年前好像是這樣的,現在只怕不見得了。以前還有人把大學生稱作「天之驕子」,傳說中那時讀了大學出來,好工作隨便挑,一步邁入社會精英階層。可現在大學生好像幾乎成了民工的同義詞,讀了大學出來,能不能養活自己還成問題呢。

所以胡逑雖然不排斥去上一個大學,可也沒什麼太大興趣,如果有其它的辦法,讓他能保證生活、能過得開心,他倒覺得也是挺好的選擇。不過現在看起來,這些平凡的心愿似乎正離他漸漸遠去。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全聯邦統一舉行的高中升學大考了。在老師眼裏,這可是檢驗他們三年努力成果的最後考察,半年前就開始加緊了督促,用譚星河的話來說,那真是比地主婆催租都盯得緊。

可他們盯得越緊,胡逑就越沒學習的心思,一上課就想睡覺,尤其是聽起來味同嚼蠟的國文和英語。昨天下午烈日炎炎,聽着葉芯婉那清脆悅耳彷彿催眠曲一般溫柔的誦讀,他終於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才會在課堂上做起春夢,鬧出那麼件糗事。

昨天下午上過了英語,接下來一節要等到晚上。胡逑真感覺自己有點神不守舍,也不知道老師在講什麼。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連譚星河都覺得他今天很有些古怪,仔細鑒定了半天,得出結論認為他還沉浸在昨天春夢的美好境界裏,就不再理他,繼續「誠懇」地嚮應非兒請教學習去了。

上課鈴響起,葉芯婉走進教室的時候,胡逑幾乎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默默地注視着葉芯婉,一天沒見,她似乎變了很多。他現在是真的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的感覺了,但什麼時候,能讓她也這樣感覺呢?

葉芯婉穿着一件長袖襯衣和黑色的長褲。雖然仍然很精緻得體,可在這樣的天氣,穿這樣的衣服實在嚴實了一點。昨天在那套白色的印花裙子下露出的光潔的小腿和胳膊、現在都只能存在於大家的想像中。

她的神情很平靜,走上講台就打開書本,轉身在黑板上書寫起來。但胡逑很仔細的看見,在她精心修飾的粉底下、黯淡的臉色所顯露的憔悴,還有那隱隱發暗的眼圈,都說明她應當是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還有她的眼神,如果說尋常都象早晨的暖陽般溫煦明亮的話,那麼現在已蒙上了一層烏雲。匆匆從台下掃過,在經過胡逑身上時,有意無意地垂下了眼帘,避開了胡逑的目光。

胡逑不知不覺咬住了嘴唇。這就是他默默藏在心裏的葉老師么?象小鳥一樣快樂、清脆的小葉兒?現在卻象只受傷的白兔般驚恐和憂鬱。

一想到這可能都是他的錯,他心裏就絞痛起來。他捏緊了筆,暗暗下定決心,他一定要彌補自己的過失,讓快樂重新回到她身邊,不,還要讓她比從前更快樂,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葉芯婉就在台上講完了今天的內容。她忽然發獃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台下的學生都專註地看着她,漸漸地開始覺得奇怪,悄悄議論起來。

葉芯婉就這樣茫然站在嗡嗡聲里,腦子裏好像有很多念頭,又好像一片空白。萬幸下課鈴終於響起來了,她手忙腳亂地把課本塞到包里,匆匆跑了出去。

英語課後還有一節自習。這是一天中唯一比較輕鬆的課程,大家都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在教室里嬉鬧放鬆起來。

胡逑悄悄的站起身,向著葉芯婉離去的方向追去。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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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輪迴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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