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裝神弄鬼
等蘇小暖做出了足夠的靈水，鄆城的鼠疫早已蔓延開來。
每天都有很多人被送到護國寺山下的隔離區。
不知道是不是護國寺真的有佛光籠罩，雖然大家感染的程度有重有輕，身體情況也各不相同。
但比較好的消息是，目前沒有太多人去世。
跟以前一爆發鼠疫，就會大規模死人不同，這次的鼠疫爆發了好幾日，死亡人數遠遠少於以往。
這對於所有百姓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死人一多，鼠疫的蔓延速度會大大提升。
無人知道，這都是蘇小暖的功勞，她暗中在這些人的飲食里，加入了低級靈水，幫大家吊命。
等她做好了中級靈水，並沒有貿然放進他們的飲食當中。
而是先以葯膳鋪的名義免費施粥，然後她自己則是稍微易容，重新干起了老本行——裝神弄鬼。
蘇小暖穿著一身道童衣裳，踩著劍立在半空中。
她的出現，很快就吸引了護國寺很多人的目光。
「快看，那是什麼？」
「好像是個人？天上怎麼會有個人？」
「不會是上天顯靈，要幫我們渡過難關吧？」
這個人的話語一出，明顯激勵了在場的所有人。
所有感染了鼠疫的人原本都一臉灰白，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了。
看到天空中出現的人影，他們心裡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絲希望。
要是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啊。
「肯定是上天顯靈，派了仙童過來，幫我們醫治。」
「仙童顯靈，救救我們吧。」
「求求您了，我還不想死啊。」
護國寺外面的地上，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都在用自己僅剩不多的力氣，向上天祈求活下去的機會。
蘇小暖看著眼前這一幕，忽然覺得有些觸動。
眾生萬相，不管他們曾經是什麼樣的人，在這一刻，他們追求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那就是——活下去。
蘇小暖沒說話，踩著劍立於半空中。
上面視野好，她沒想到居然會在護國寺看到褚蘇。
褚蘇此時在一個小院子里，看上去應該在跟身旁的大皇子交談。
看來褚蘇和大皇子的關係，遠比看上去要更加親密一些。
不過這跟她沒什麼關係，只要不妨礙她做事就行。
蘇小暖揮了揮手，把自己手裡的玉瓶丟了下去。
「快接住神瓶，千萬別碎了。」
「快快快。」
大家全部都朝著玉瓶落下的方向奔去，生怕仙人賜下的「玉瓶」摔在地上破了。
結果，沒一個人接到那玉瓶。
可那瓶子也並沒有碎，而是輕飄飄又穩噹噹地，落在了施粥棚旁邊的一張空桌子上。
染了鼠疫的病人紛紛朝著那玉瓶走去。
負責維持秩序的兵士趕緊將那張桌子圍了起來，生怕待會兒亂起來，玉瓶被人打破。
「快去請大皇子。」
「是。」
隊長吩咐幾名兵士，迅速去了旁邊的別院，叫來了大皇子。
大皇子和褚蘇剛才在密謀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情況，此時聽聞異事，連忙趕了過來。
不過等他們過來，蘇小暖已經離開了。
「發生什麼事了？」大皇子吳寧昊焦急地問道。
父皇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他明知是個燙手山芋，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
到時候他能不能控制好鼠疫是一回事，但要是拒了這個聖旨，肯定會惹得父皇不滿，那就等於把自己排除在了繼承人之外。
所以大皇子最近這幾天幾乎愁得茶飯不思，一直在跟自己的幕僚商量對策，其中他最信任的一個幕僚就是褚蘇，有什麼事情都會跟他商量。
「回大皇子，方才忽然天降異象，然後護國寺上方就出現了一位身穿白衣，腳踩飛劍的仙童，他賜給我們一瓶水，我們不敢妄動，就派人把您請過來了。」隊長恭敬地說道。
一聽是這樣的事情，大皇子頓時就不高興了。
「這明擺著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你們都看不出來嗎？這點小事還要勞煩本皇子，真是。」吳寧昊正打算甩袖離開。
褚蘇卻在此時開口：「仙童？」
「是的，小人若有半分隱瞞，就叫小人不得好死。當時的情況，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小人絕無誇大其詞。」
褚蘇微微皺眉，「那仙童立在何處？有多高？」
「估摸著，跟那山頭差不多高，至少有近十丈。」
這個高度，還不至於讓人看錯，真人和人偶風箏還是分得清的。
「繼續，那水瓶是如何下來的？」
「那仙童隨手就扔下了水瓶，然後瓶子就穩穩落在了桌上，滴水未灑。」
褚蘇目光一凜，立馬走近了那張桌子，果然看到附近一滴濺出來的水都沒有。
而吳寧昊並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誰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別管這什麼勞什子水瓶了，我們繼續商討對策去。」
旁邊站著的那些百姓聽到這句話，紛紛不幹了。
「殿下可莫要侮辱了我們的仙童，不然惹了仙怒，我們的賤命就要不保了。」
「是啊，我們都是親眼所見，那絕對是真正的仙童，肯定不是裝神弄鬼之輩。」
「不然誰能御劍飛行，還是飛到那麼高的地方？」
百姓們的話，讓吳寧昊煩躁地皺起了眉頭。
他們算什麼東西，也敢跟他叫板？
不過在吳寧昊接收到褚蘇的眼神之後，他強壓下了心頭的不滿。
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能表現得太高傲，免得失了民心。
褚蘇此時還在繼續檢查那玉瓶。
他來來回回看過了，上面沒有絲線一類的機關，瓶身也沒有缺口，說明的確不是通過繩索控制它緩緩落下的。
那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褚蘇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鬼神，他相信，做成這件事的，肯定是某個有特殊能力的人。
「倒出幾滴來，找個人試試。」褚蘇說道。
「褚蘇，這種事情你也信？」
「寧可信其有。」
吳寧昊深深地呼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行吧，那就依你，找個人試試，是不是上天真的看不過眼，給我們發神水來了。」
褚蘇目光閃動，卻是在想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