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葉知秋吃了一驚，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不僅擔心自己意外懷孕，更擔心王思南妻子順藤摸瓜找她算賬。她似乎感到有些冷，用雙手抱緊自己。王思南問她哪兒不舒服，伸手想去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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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南一見到葉知秋就埋怨她不該打那個電話。葉知秋說我也不想打那個電話呀！可我怕……這個月一直不來紅，都過去好幾天了。我怕萬一真的是懷孕了，哪可怎麼辦呀？王思南一聽懷孕的事，也有些緊張。畢竟他還沒有思想準備，他還沒有與妻子離婚的打算，真要是和葉知秋有了孩子，那可是一個更棘手的事情。他問葉知秋去沒去醫院檢查過。葉知秋說沒有。「我不敢去檢查……我都什麼歲數了，又是寡婦一個，若真查出是懷孕了，你叫我怎麼見人？」王思南眨巴著眼睛，想了想說：「那我明天陪你去檢查一下！」葉知秋點了點頭，隨後問王思南是不是那個電話被妻子聽到了。王思南說何止聽到了，還被錄音了！簡直就是碰上了特務……這不，一回來就跟我鬧。她媽的，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啊！

葉知秋吃了一驚，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不僅擔心自己意外懷孕，更擔心王思南妻子順藤摸瓜找她算賬。她似乎感到有些冷，用雙手抱緊自己。王思南問她哪兒不舒服，伸手想去抱她。她躲開他的手，有些不耐煩地說：「你走！我也不留你了。」

王思南說：「怎麼了……你是不是害怕了？其實你不用害怕，有我呢！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過去的……」

葉知秋一反往日的懦弱，倔強地說：「不！我真的是害怕了。這樣提心弔膽的日子實在是沒有必要……思南，我求你了，為了我也為了你，還有你的那個家，你走！以後也不要再來了……真的，這樣對大家都好。走，走！」一邊說一邊往外推王思南。

王思南嘆息一聲說：「我可以走……可是你不是說明天去做檢查么，我不放心……」

葉知秋：「這你放心，我自己能夠處理好。」

王思南還是不放心：「如果真是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

葉知秋不假思索地說：「拿掉呀！」

王思南猶豫著說：「拿掉？可惜了啊！真有了……是不是等一等再說，不急著拿掉。」

葉知秋：「怎麼，你還想讓我養私生子呀？我做不到！」

王思南：「好好好……就依你，拿掉就拿掉唄。可不要罵我不負責任呀？」

葉知秋：「不會的……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真心感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關心、幫助，我會記在心裡的。思南……老師，我們都老了，已經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了！還有多少日子好過呢？記住，你回去一定要處理好與嫂子關係，好好過日子……啊？」

葉知秋善良而誠懇的勸說，讓王思南感到既失望又溫暖。他知道這個女人心裡還有自己，只是怕惹麻煩。這是可以理解的。他自己不也怕惹麻煩么？每次與她見面，雖然心裡充滿了渴望，充滿了激動和幸福，但又都像是做賊似地提心弔膽――的確是做賊！偷情――畢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名不正言不順啊！這種事誰也不能強迫誰，否則性質就變了。他無奈而失望地看了她一眼說，那好，我走了……有什麼事別忘了給我打電話啊！

離開了女人，走出那個小院，王思南站在十字路口，仰天長嘆。夜空寒星閃爍，街上路燈昏暗，北風在身後的巷口嗚咽，一隻黑狗寂然地從他身邊?達過去，不知是去尋找夜食還是去尋找棲身之處，顯得無精打采……他打了一個哆嗦，感到渾身冰涼，一種少有的孤寂和落寞感突然襲上心頭，鼻子酸酸的，想哭，可欲哭無淚……此時此刻，他才覺得自己像一個流浪漢，無家可歸了！老伴不容情，情人不留宿，他只能回學校了。他省了省鼻涕，無精打采地朝219公交車停靠站走去。慶幸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去處，否則真要流落街頭了。「狡兔三窟」！他想起這個成語，自我安慰地苦笑了一下。

如果讓王思南做一個選擇，王小燕和葉知秋誰更適合他，他一定會毫不遲疑地選擇葉知秋。葉知秋溫柔、體貼，寬宏大量善解人意，而王小燕卻刻薄尖酸，嘴不饒人，心胸狹窄。最可恨的是這個老女人不懂男人的心。她自己老得不行了，就要求男人也和他一樣不行，連想一想都不行！她動不動就挖苦你，嘲諷你，說你整天瘋瘋癲癲，老不正經……哪個男人受得了這般羞辱啊？當然，葉知秋最大的優勢是比王小燕年輕――年輕就是寶，年輕就有活力有朝氣……這些，王小燕都比不上。不過，王思南眼下還沒有做出任何選擇。他明白重建一個家必須毀掉一個家，而重建一個家和毀掉一個家都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只能順乎自然，騎驢看唱本――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