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線傳音（036）

036

珍珠有點頭暈，昏沉沉的，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

起床后，她下從二的車庫通道來到面對公路的飲食店買早點，正巧碰到孟小鳳。

小鳳也是來買早點的。她和珍珠一樣，從不在家吃早飯。儘管父親老蔫子每天都要煮飯。

珍珠買了兩個饅頭正要走，轉身卻被小鳳攔住了。

小鳳說：「嗬，珍珍，一個晚上就不認識人了哇？」

珍珠反感地皺了皺眉頭：「又有什麼事？」

小鳳說：「沒事……昨晚，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臨時有事才請你幫忙的。誰知那死胖子會……」

珍珠說：「還提昨晚？一提我就來氣！」

小鳳笑笑：「好，不提了……珍珍，真的對不起！我實在是看你心裡苦……」

正說著，林子芳站在診所門前叫珍珍，並向珍珠招手，叫她過去，好像有事要對珍珠說。

珍珠就離開小鳳，向林子芳走過去。

診所門開著，黃醫生還沒有來坐診，由他老婆林子芳先來開門看守。

林子芳把珍珠拉進門，悄聲告訴珍珠，說昨晚大牛確實是在陪大老闆玩牌，還輸了幾千塊。不過，那個叫宋雲琴的女人也在……這事情是聽她老公黃火青說的。

林子芳說：「唉，珍珍，你是沒有看見，要是你親眼見了，簡直要氣死……大牛跟那女人啊就像兩公婆一樣，一個喊老公，一個喊老婆……嘖嘖，聽著讓人肉麻死了。珍珍，你可要提醒大牛啊，我看那女人不是看中他這個人，而是看中他的錢包……不是個東西！」

林子芳說：「珍珍，你可要多長個心眼啊！你太善良，太老實了……作為朋友，我才告訴你這些，我才答應做你的『包打聽』……你自己可要拿定主意呀！」

珍珠聽了這些，心裡只覺得揪心似地疼痛，腦袋裡嗡嗡作響。她強忍著悲忿，說：「芳芳，謝謝你啊！多虧了有你這根『眼線』，要不然，我真的成了瞎子聾子，什麼都不知道，要被大牛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玩得團團轉……」

大牛和黃醫生是投資合伙人，是生意場上合作的朋友，而珍珠和林子芳則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這是大牛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

林子芳跟老公的感情極好，二人相敬如賓，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夫妻吵過鬧過。黃醫生雖然結交廣，人又活絡，但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在男女關係上的風言風語。

珍珠常常要林子芳請丈夫關注有關大牛的行蹤。林子芳也就常常把從丈夫那裡打聽來的消息珍珠。

上次，也是林子芳告訴珍珠，說大牛身邊近來多了一個小女人，說不定就是一隻狐狸精，要珍珠提高警惕。

後來珍珠就問大牛這小女人是怎麼回事。

大牛解釋說該女子是黃大老闆的侄女，並說自己之所以接近、幫助她，完全是為了掙到更多的錢。他說，咱們只要把她照顧好了，就不愁掙不到錢。

想掙更多的錢，想獲得更多的利益，和大老闆的親戚搞好關係當然重要。

對於這一點，珍珠可以理解。她警告過大牛，幫忙、照顧都可以，但不要搞到一張床上去了啊！

大牛說這不可能！叫珍珠放心。

珍珠將信將疑。

然而，有關大牛的*韻事卻不脛而走，彷彿整個孟家渡沒有人不知道的。這讓珍珠很不自在。她明白，林子芳夫婦將情報透露給她的同時，也把情報傳遞給了別的人。珍珠一方面感到痛苦，一方面又不能不為大牛打掩護，說因為工作上的需要，大牛才請了這麼一個女子，她否認大牛和那女子有什麼特殊關係。

珍珠真的沒有想到，大牛會一次又一次地欺騙自己，正亦步亦趨地走向背叛她的深淵。

她忍住悲憤正要離開診所，小鳳撞了進來為她打抱不平。

小鳳買了早點並沒有立即離開，她隨後也來到了診所，恰巧聽到林子芳說大牛與那女子的事，這才堵在門口，堵住了珍珠的去路。

小鳳一邊啃著包子，一邊對珍珠說：「我就說嘛，狗改不了吃屎！男人，有了兩個錢就想玩女人……乾脆，跟他離了！他大牛算什麼？世界上比他有錢男人多的是，有什麼了不起？要我說呀，珍珍，趁你還年輕，趕緊離婚；離了婚再找一個好的，何必跟著他守活寡呢……」

林子芳瞥一眼小鳳，不屑地說：「離婚……你說得輕巧！你以為離婚就那麼容易嗎？珍珠不像你，說離就離啦……她有兒有女，二十年的夫妻感情，還有財產……糾結的事情多著哩！」

小鳳說：「有什麼不容易的，快刀斬亂麻！」

林子芳說：「斬你個屁呀！你以為珍珠像你呀？她要像你拿得起放得下，早就一刀兩斷了……」

小鳳：「哪……哪怎麼辦呢？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林子芳：「怎麼辦？慢慢來唄！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先熬著，看『浪子』能不能回頭。如果真沒什麼時候指望，到時再說唄……」

珍珠沒有說話，倒好像是在聽別人講別人的故事，與自己毫無干涉。

孟家渡三個最閑的女人，就這麼聚在診所里談論著，直到有人來看病，直到黃醫生來坐診，方才散去。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