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貓（034）

034轉眼就是中秋佳節――這是一個好日子！

晚上，賈梅香夫婦在家裡擺了一桌酒席，宴請女兒女婿、兒子兒媳，當然少不了小字輩的孫子、孫女、外孫們。

這桌酒席非同一般，它有著多重意義：一是中秋佳節家人大團圓；二是祝福珍珠與大牛和好如初；三是慶祝中巴運營開張。

二牛夫婦頭一天就回來了，自不必說。

梨花和老公小頑童帶著兒子也早早過來了。

梨花燒火，二牛老婆紅蓮幫著洗菜，賈梅香主廚，大家齊心協力忙了近三個小時，總算把一桌酒菜擺上了桌，單等大牛和珍珠收車回來開席。

最開心最著急的要數小頑童。他叼著香煙一邊逗著小孩子玩耍，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右邊公路上來往的車輛，嘴裡念念有詞：「這個大牛啊，怎麼還不收車呀！錢還能掙得完嗎？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么……」

正說著，大牛的中巴到了，停在新房子的車庫前。珍珠從車裡出來，滿臉笑容――看來第一天開張就掙到不少的鈔票。

人到齊了，於是入座，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飲料，大家舉碗（杯）暢飲。

最能喝酒的是小頑童和丈母娘賈梅香，最能說笑的也是小頑童和丈母娘賈梅香。

小頑童是酒桌上的開心果，喝過一大碗啤酒就開始講他的打工見聞和親身經歷：

「你們啊，我不是說你們，錢賺得再多有什麼用？不會花，不會用……要錢有何用？你們啊，真應該到外面去走走，去看看。你們不知道啊，一到晚上，上海外灘上的人啊，密密麻麻就像螞蟻，真是熱鬧得不得了……那些塗脂抹粉的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你要是多看她們幾眼，她們就對你『OK、OK』地招手……迷死個人！……」

這傢伙到上海打了兩三個月的工，就像是周遊了世界一般，人前人後總愛吹噓，說外面的人如何如何會生活，批評鄉下人簡直是坐井觀天沒見過世面。

他這樣一說，大家就開始逗他，問他是不是把掙到的錢都花在女人身上了？

他深喝一口酒，抹把嘴，顯得很得意很誇耀地說：

「那可不！去過幾次按摩，開過一次房……嘿嘿，我是看透了，男人么有、有兩樣東西不能少，一樣是酒，一樣是女人……」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都看著梨花。

梨花也抿著嘴笑，說：「聽他胡說八道！他這樣的人，還有本事玩女人？跑出去沒有餓死就算萬幸！」

大牛喝了一口酒，緊接著梨花話，笑著說：「就是！他這樣的人也能玩上女人？聽他瞎吹……」

紅蓮插嘴道：「不一定。人不可貌相！男人都是貓，沒有不沾腥的。」

只此一句，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這話是有所指的，顯然是在說二牛。

二牛人很老實，平時不愛說話，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做壞事。可前些日子，紅蓮卻發現老公二牛偶然出軌，二話沒說，把自家兄弟幾個叫過去，將二牛狠狠地揍了一頓，並叫二牛寫下保證不再重犯，這才了卻了這次「出軌」風波。這事沒有公開，只在家庭成員中暗傳。

二牛不敢說話，低頭喝酒。

這時賈梅香說話了：「這世道就是這個樣子！男人在外面找個女人玩玩，平常得很。我天天在街上賣菜，聽到的這種事多了。上到中央、省級領導，下到平民百姓，有的本事的男人誰沒有個情人？要是在過去，有錢有勢的男人家，誰不娶個三妻四妾？那叫風光、氣派……現如今，當然不許娶這樣多老婆?，但有一句話是……是怎麼說來著？什麼旗什麼旗的……」

二牛補充說：「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對對對……是這句話。只要顧家，只要不拋棄老婆、孩子，男人嘛，在外面風光一回，瀟洒一回，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樣的事多如年毛，上面都不管，也管不了。逢場作戲么，有什麼好管的……你們說是不是？」

賈梅香的話是笑著說的，就像是在講笑話。

晚輩人也只好當笑話聽。只有孟寶根不滿老伴的說法，嘟嘟噥噥地說她一派胡言亂語。

紅蓮雖然明白婆婆是在開導自己，但卻沒有表現出反感的意思，反倒附和著婆婆說笑。

小頑童聽丈母娘說出這樣一番話，則大加讚賞。他端起海碗笑嘻嘻地對丈母娘說：「老媽說的真是在理！沒想到您還這麼開通，比我們年輕人還開化！令女婿我敬佩不已。來，我敬您老一杯！」說著一飲而盡。

梨花低聲罵了一句：「敬……敬你個大憨頭！你是不是喝多了？」

珍珠雖然聽著婆婆那樣說有些反感，但也不好怎麼反駁。她只是不時瞄一眼聽得津有味的大牛，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大牛沒有什麼反應，他也不看珍珠，只是默默地聽著。

晚上躺在床上，珍珠問大牛聽了他媽的話有何感想，是不是也想在外面玩女人。

大牛說：「到外面玩女人？我還怕染上艾滋病呢！再說，我幹嘛要去玩別的女人呢？我有你一個還玩不夠啊！你應該相信我，你難道還不相信我么嗎？」

「相信！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可你的癮這麼大，我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不能滿足你。」

「癮大不一定色重？別胡思亂想了！睡覺，我們夜裡還要操一回呢。天一亮又要出車……」

大牛說睡覺就睡著了。

看著呼呼入睡的男人，想著剛才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珍珠不能不相信，這個男人真的是喜歡自己，他不會喜歡別的女人，不會像二牛一樣去尋花問柳。

她應該相信自己的男人！她沒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