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好

靜好

第二天早上,杜衡吃完早飯,準備出去溜兩圈,到了岐山這麼久,一直也沒時間欣賞欣賞這裡的好風景。結果剛站在門口伸了伸懶腰,就看見祝鶚遠遠的向自己走了過來,本來杜衡想著假裝沒看到,偷偷走開,可是人家已經看到了,並喊道「杜衡」。

「祝兄啊,這麼早」杜衡只能把自己正要邁向一邊的腿收回來,假笑的回道。

「我準備回萊蕪了」祝鶚彷彿沒看見杜衡的小動作,溫和的說道。杜衡驚訝的「啊」了一聲,自己好像和祝鶚沒什麼過硬的交情吧,要辭別也應去和贏師姐,怎麼找上了自己。

祝鶚說完,轉身離開。他不想看到杜衡那一臉的驚訝和無所謂,他也知曉自己不應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世間生靈千千萬,能在自己心尖上的只有一人,也只許那一人。

看著祝鶚遠去的背影,杜衡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了一陣不明所以的煩躁和失落,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糾結了一會兒,杜衡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對著一個男人的背影糾結個什麼。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什麼,閉關」?剛從外面遛彎回來的杜衡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這個消息。「對啊,師傅前幾天不是被那些失去生魂的人反噬了嗎,受了可嚴重的傷呢,奈何不放心派中事務,咬牙撐了這麼幾天,安排好了一切才去閉關的」商三觀拿起杜衡桌子上的蘋果咬了一口說道。「還有,師傅讓我轉告你,山石道人的事等她出關了再說,千萬不能擅自行動,她閉關的時候,你要幫忙打理岐山內務,」,商三觀一臉嚴肅的告誡杜衡。

「知道了」杜衡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勢單力薄,就算找到了厲鬼又如何,也只能白白的去送死。有時候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種優勢。

五年後,岐山眾山之一,邊春山,「三觀,你看看,我捉的大不大」,二丫手裡拿著圓頭蟋蟀屁顛屁顛的向商三觀邀功道。自從杜衡這幾年魂力大漲,二丫在白天也可以出去了,天天在外面跑,也不回蓄鬼盒了。

「哎呀,不行,太小了,」一旁撅著屁股把頭埋在草叢裡的商三觀聽到二丫的叫聲,抬起頭掃了一眼,嫌棄道。說完又把頭埋了進去。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啊,你好歹也是個女的,你自己看看現在像什麼樣子」不遠處躺在石頭上的杜衡嘴裡叼著狗尾巴有些不耐道。別的女的是越長越斯文,商三觀是越長越豪邁。杜衡就不懂了,剛見她的時候好歹是人模狗樣的,得,現在變得狗模狗樣的,徹底成了一條狗了。

「你懂個屁啊,今天說什麼我都要找到一個厲害的蛐蛐,把昨天那個叫什麼的......啊對,蟹殼青,打成一坨肉泥」,商三觀抬起自己埋在草叢裡的豬頭,氣勢洶洶的說道。期間想不起來名字的時候,二丫還在旁邊友善提醒。杜衡有些無語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五年,二丫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和商三觀倒是成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了,原來整日里跟著大喜,後來大喜閉關修鍊了,就天天跟著商三觀,這下好了,兩個楞頭青擱一塊了,天天招貓逗狗的,一刻也不消停。

「別找了,什麼蟹殼青,我幫你」。拍了拍屁股,杜衡從石頭上蹦下來說道。「你可別吹牛了,我要找的是蛐蛐。你打人厲害,還能變成蛐蛐去打蛐蛐啊」,商三觀一臉不信的揪掉自己頭上的枯草朝杜衡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就是」一旁找累了坐在地上的二丫還接腔道。氣的杜衡差點一巴掌呼了過去,吃裡扒外的東西。

「山人自有妙計,贏了不就行了,別扒拉了,就二丫手裡的那隻就行」。杜衡趁二丫起來的空隙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說。

「真的」,商三觀有些不信的望著杜衡。

「真的,要是贏不了,我把蛐蛐吃了行了吧」。杜衡看商三觀一臉懷疑,深深的覺得自己威嚴受到蔑視,當即說道。

「走吧,哥帶你們去會會那個蟹殼青」。杜衡朝著商三觀勾了勾手指,有些傲嬌的說道。商三觀一巴掌打在杜衡的手上,「屁都不是」。

二丫不知道什麼時候編了一個小籠子,小心翼翼的把好不容易逮到的蟋蟀放了進去,珍寶似的抱在胸前,亦步亦趨的跟在商三觀的屁股後面,看的杜衡直翻白眼,也不怕把他眼珠子翻了出來。

「三觀,小師叔」,迎面一個青衣女子走了過來,長得很是溫柔,連聲音都軟軟糯糯的,聽的杜衡一陣保護欲爆棚,當然也只有杜衡而已。商三觀一聽這個聲音,嚇得一哆嗦,轉身就準備跑,杜衡有些幸災樂禍的伸出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

「三觀,你又去幹什麼了,怎麼一身的泥」青衣女子皺著眉,柔聲說道。

「大師姐,我就是去後山玩了一會兒,我馬上就去洗乾淨」,商三觀知道自己躲不過去,無奈的把身體轉了過來,尷尬的笑著說,當然沒忘了狠狠的瞪了杜衡一眼。

「那便好,師傅過兩天就要出關了,你呀,要小心一點了」。青衣女子微笑的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商三觀的額頭,有些無奈的說道。青衣女子是岐山派的首徒,姓伍名秋月,自小就跟著贏文爻,很受器重,岐山派的大大小小事務也基本是她在打理。

等到伍秋月走遠了,杜衡有些不解的問道「伍姑娘多溫柔,你怎麼那麼害怕她啊」。「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見到她,身上就莫名其妙的發寒」,商三觀一臉糾結的說道。杜衡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真是搞不懂這些女人。

戚安街的一個小巷裡,「到底在哪啊,這再不到,都出城了」杜衡有些不耐的說道。「急個什麼啊,這不就是了」,商三觀指了指前面,杜衡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破屋,要不是它有屋頂,杜衡還以為自己到了誰家的菜園子呢,草長得都比人高了,二丫進去估計連頭頂的毛都看不見。

「跟我來」。商三觀神秘的朝杜衡使了個眼神輕聲說。杜衡用手揉了揉鼻子,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商三觀做賊似的推開門,朝裡面走去,沒幾步,杜衡就看到一個地上有一個洞,然後商三觀順著洞里的樓梯走了下去,杜衡也跟了上去。本來以為底下會一片漆黑,結果竟是燈火通明,屋頂上相隔不遠就鑲有一個夜明珠,周圍的牆壁也都是金光閃閃的,還雕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圖案,看的杜衡一陣驚嘆。

「咬他啊,」

「你倒是上啊,幹嘛呢,散步啊」

「我贏了,哈哈哈哈哈」

商三觀把杜衡拉到一個圍滿了人的場地前,到處都叫喊聲,杜衡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吵的生疼。

「鬥雞眼,你姑奶奶來了,把你的破蛐蛐拿出來,今天你姑奶奶要撕了它」,商三觀把所有人推到一邊,一腳踹倒旁邊的椅子踩了上去,一臉囂張道。杜衡一看,差點沒笑噴出來,還真是人如其名,那眼要不是仔細看,還以為沒有眼珠子呢,全朝著眉頭擠去了,一口的大黃牙看著磕磣人。

「呦,我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前幾天輸了,坐在地上氣哭的小丫頭片子嗎,怎麼,今天是又準備好了要哭了啊」鬥雞眼睜著倆全是眼白的小眼睛,呲著一口的大黃牙,指著商三觀嘲笑道。看的杜衡一陣噁心。

「你」商三觀氣的話都說不出來,手爪子一伸「拿上來」,二丫捧著自己編的小籠子,像個太監一樣,諂媚的放在商三觀的手裡。二丫雖然在白天能出來了,但是別人根本無法看到他,所以在周圍人的眼裡,是那籠子自己飄到商三觀手裡的,這一幕把鬥雞眼唬的一愣一愣的,「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啊」。商三觀根本沒注意發生了什麼,皺了皺眉頭,一臉看神經病的樣子「來不來,趕緊的,把你的蟹蛐蛐拿出來」。

杜衡本來在後面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抓住自己衣領把自己拎到了前面「接下來看你了」商三觀拍了拍杜衡肩膀,小聲的說道。杜衡回了她一個有自己在,一切皆可安心的表情。

鬥雞眼終於從驚嚇中緩了過來,頗有氣勢的拍了拍手,一個小廝雙手捧著一個金籠子輕輕的放到桌子上,生怕摔著裡面的東西。杜衡看看自家的小籠子,再看看別人家的金籠子,有些埋怨的朝二丫瞅了一眼,這差距也忒大了一點,還沒斗呢,氣勢先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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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白帝暮遇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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