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上軍 第二十三章 對峙

西極上軍 第二十三章 對峙

瞧你這話說得就沒有與時俱進。二十一世界的發展趨勢便是合作,白毦兵和摸金校尉雖分屬不同,也是可以響應時代潮流通力合作的。不過聽他那話音,白毦和摸金兩家應當有則極深的淵源而且絕非美好的回憶。我狐疑地看向對面的摸金校尉,心裏猛然咯噔一下——摸金校尉乃是曹操設置,白毦兵可是劉玄德的親兵衛率,這兩家打根上就是不共戴天呀。

我正着急如何將謊話繼續,對面摸金領頭人已然開口:「摸金、白毦的關係豈是你能評說的。你一個自絕天道的敗類,縱然蒼天不收也逃不過我們的制裁。」話雖是大義凜然,可當務之急應當是我們逃避淚血軍的制裁。

我頻頻點頭,瞧瞧人家的說話藝術可謂一箭三雕,既承認與我們結為同盟,還佔領了道德制高點,最為關鍵的是他的話語中隱約透露出一些細節。反觀我方豬隊友自本次行動使便盡顯本色沒讓我省心過。

我還在品著摸金校尉的話,底下的聲音已傳入耳中:「格老子的!一幫賊娃子還說得跟替天行道似的,我都替你們臉紅喲。還要制裁我,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幾個!」那人又一次放了狠話,他的表現如同獵犬盤桓在獵物邊上,不時地狂吠幾聲,卻不見有效行動。

他是有所顧忌還是在等待什麼……

我一時也猜不透其中緣由,老龍又開始嚷嚷起來:「會咬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你TM叫了半天了,倒是衝上來咬大爺啊!」此言一出竟引得摸金眾人齊聲附和。大家現在也尋摸出淚血軍不會踏上台階頗有些肆無忌憚,雖然知道被困其中也不妨礙大家痛快痛快嘴。

「咱們能不能低調點,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沒責備老龍,只是提醒他別再火上添油。

「啥子嘛?現在反正出不去,還不讓人痛快嘴了?」老龍嘴上解釋著,身子還是縮回石碑后。

「荊軻君,現在三方表面上達成均勢。可如此消耗下去,最後我們必死無疑。」朝陽君在後面輕聲說道。此話雖輕卻讓如巨石般壓迫人心。我們前面所做的努力不過是苟延殘喘,想要逃出生天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我讓耗子領着老龍沿着石碑后的岩壁探索一番。剛才孫小狗的莫名失蹤讓我懷疑此間還有我們未能涉足的地方。待到耗子離開,我扶著朝陽君問道:「你怎麼看?」

「怎麼看?」朝陽君不明所以。

我拿手點指台階之下。那位驅動淚血軍的大佬可謂高深莫測,至今也沒探出個底細。朝陽君沉默片刻也只得搖搖頭,回了一句:「看不透。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奇怪。」

「哪件事?」

「就是他使用『魔術』的那件事。」朝陽君說着舔了舔嘴唇。

嗨呀!可謂影響所見略同。我心中竊喜,朝陽君有着與自己年齡不相符的見識,這是其他人都欠缺的。我連忙接話:「我所指的正是此事。總感覺還有一股力量存在。」

朝陽君點點頭,附和道:「這個解釋最為合理。」合理歸合理,可這一股連個影子都沒顯露出來,我們又如何判別呢。

我想和朝陽君討論摸金校尉的事,卻想起他壓根沒有經歷,只能作罷。沉默的環境中就聽見咕咕的響動——我們幾人的肚子不約而同地罷起工來。我拿出手機一看,竟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已到了吃早飯的時間了,難怪肚子會叫。看着對面興旺的篝火,摸金校尉分享著美食,而我捂著口袋裏的半袋餅乾,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大家這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廖總,餓!」老周將餓字咬得很重。

我咽了口水,無力地點點頭道:「現在確實是到了包子、油條、豆漿、小面……」

老周一把拉住我,一臉哀怨:「你不說還好些,現在更餓了。」

空氣中似乎瀰漫着淡淡的肉香,我提鼻子一聞,像是牛肉。你說這幫摸金校尉太不懂得養生了,大清早的吃牛肉也不怕「三高」。我踟躕一陣,還是將口袋中的餅乾掏出來遞給老周。

老周一把接過,笑嘻嘻地說:「廖總還夾帶私貨。」說話間,餅乾已經到了老周嘴邊。一想到餅乾是從死人身上取出的,我就一陣噁心。我別過臉盡量不看。

哎,我好像加入摸金校尉呀!

「還挺會享受的嘛。我勸你們多吃點,別做個餓死鬼。」黑暗中的聲音再次響起。

「呸!胡說八道,等爺爺我吃飽了,打爆你的狗頭。」摸金校尉中有人大聲回應道。我噗嗤一樂,心說現在也只能圖口舌之快了。

黑暗中又亮起一點熒光,那聲音飄飄蕩蕩在山腹中盤旋:「不是我說你們,白毦和摸金鬥了一千年了。現在你們居然坐視他們在這裏享受,傳到你們督軍耳中那還了得?」言語中分明是挑撥的味道。

呸!還使上離間計了。我又不是白毦兵,犯不上跟摸金校尉過不去,再說我也打不過他們。可現在不能說破底細,唯有喝破他言語中的機鋒。我索性也點上煙,拿着腔調回敬道:「你當我三歲不懂事么?還給我們用離間計。我明白告訴你,兄弟鬩於牆,外御欺辱。」

「喲喲喲,都拽文了,好一句兄弟鬩於牆。」對方言語中帶着嘲笑。

我想着剛才是用錯了詞,趕緊糾正道:「少跟我鑽字眼。你和我們是赤裸裸的階級矛盾,我們和摸金只是人民內部矛盾。」

「隨你怎麼想。反正到時候你們自然拔刀相向。」話雖語重心長,可在拔刀相向四字加重了語氣,分明有挑撥離間的味道。我心裏已是默認,若不是他的出現,現在的我們已經暴屍於此。

朝陽君貼過來耳語道:「荊軻君,別聽他瞎說,我們只有和摸金校尉團結一致才有生路。」我點點頭,心中泛起一絲感慨——歷史總在某些時刻驚人的相似。目前的狀況像極了一千多年前的三國時代,兩股弱小的力量暫時摒棄矛盾,共同對抗強大的外敵。

「廖總,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老周嚼著餅乾,嘴裏烏里烏塗地問道。我撇了一眼他的吃相,心說我要告訴你這餅乾怎麼來的,你能吐到明天。

「暫時休息下,等耗子他們回來再說。」我低頭看着不遠處淌著鮮血的血池,血水已經越積越多,大有蔓延開來之勢。我抬頭看了眼那尊巨大的蚩尤像,鮮血已沁濕了下顎,絲毫沒有停滯的意思。

氣氛突然沉寂,三方心照不宣地保持緘默,似乎醞釀着更為激烈的衝突。我眼瞅着手中少得可憐的冷兵器,心裏期盼著耗子能帶來些好消息。

「喂!對面的,我們老大請你們說話。」摸金校尉中有聲音傳出。我剛想着答話,轉念一想又縮了回來。任由摸金校尉叫了三聲也不出去答應。

「荊軻君,人家叫呢,好歹答應一聲。」朝陽君奈不住飢餓,此時正與老周分食餅乾。

我擺擺手,輕聲言道:「那喊話的孫子就是二百五,他這樣喊話特別沒禮貌,我要是現身答應豈不是跌了白毦兵的身份。」我承認我已經進入了角色。

朝陽君笑而不語,繼續埋頭享用着餅乾。只聽得對面換了一個聲音:「剛才下邊的人說話粗魯,冒犯了上軍,我在這裏賠個不是。還請上軍不計過失,出來說說話。」聽這文縐縐的口氣便知道是那摸金的領頭人。

我並不着急現身,只是躲在石碑後面大聲回應道:「不用扯這些虛的,你有什麼話請講就是。」

「事到如今,摸金、白毦聯手替天行道,那就應該匯合一處商量對策不是?」領頭人頗為客氣,完全不見方才的兇狠。

替天行道?怎麼又扯到替天行道這麼正能量的事上去了?我心中一千頭草泥馬奔過,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替天行哪門子的道。對於他提出要匯合一處這事,我可得仔細掂量了——匯合一處自然能補充食物和水,說不定還有槍支配給;可萬一臨事翻臉,他們仗着人多無所忌憚,對我們相當不利。

正躊躇間,我低頭猛然看見腳邊的血池頓時有了計較,連忙回道:「大家合兵一處自然是好事,不過我們咋個能跨過這害人的血水。」說着我向後退了幾步,我發現方才還距離我十步以上的血池已悄無聲息地侵蝕過來。

「實不相瞞,我的人發現石像下面還沒有被血池侵蝕,可以通過。你瞧我們這邊已經架好火了,還是請上軍移步。」領頭人言語恭敬,我聽入耳中卻是威脅的腔調。

「荊軻君,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過去總是不好吧。」朝陽君將嘴角的餅乾殘渣掃進嘴裏,繼續說道:「我們就五個人,過去就是受制於人。」不得不說朝陽君的智商是在線的,可這一番說辭等於沒說。

我輕輕地踱步,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一股手電筒光照射過來——耗子和老龍風風火火地趕回來。我連忙問:「出去半天,有點收穫沒?」

耗子搖搖頭,有氣無力地回答:「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找了半天我還有些餓了……」說着耗子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咕直響。

「那你們有沒有走到蚩尤大神的雕塑下面?」我繼續問道。

耗子緩了緩,將煙放嘴裏狠狠地嘬了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們剛才的喊話我都聽到了,石像下面的地面的確沒有被污染。我急忙趕回來就是想說千萬別過去匯合,我們這點人過去就是被他們當炮灰。」

眾人聞言皆是贊同。既然大家都不同意匯合,那我們就得認真考慮接下來的行動方案了。我正想着如何答覆摸金校尉,就聽得耗子問道:「荊軻,剛才從死人身上弄來的餅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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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毦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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