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上軍 第二十二章 接着忽悠

西極上軍 第二十二章 接着忽悠

台階下的人確定有放狠話的資本。如他所說,我們真的是插翅難飛,僅憑台階下的淚血軍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他身處暗處還不知是否有別的手段呢。雖然我大概知道淚血軍的弱點在喉部,但仔細掂量下自己的斤兩就知道如果我們選擇突圍一定會死得特別難看。

對面的摸金校尉並沒表態,只是靜靜地等待着事件推進。我又豈能讓現場冷清下去,一把拽過老龍手中的酒瓶,照着台階下聲音傳來的方向掄過去,嘴裏還不忘帶上一句:「格老子的,有本事上來啊!」我不想去糾纏誰是殺人兇手,先將這趟渾水攪得更渾濁就對了。反正他也不敢驅動淚血軍上來尋仇。

啪!玻璃碎得清脆,台階下還沒迴音。耳邊便有人在竊竊私語:「廖總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嘿!你個龜兒……」台階下罵聲傳來。

我哪裏容得他先搶佔話語權,不等他罵完,我便開口大聲挑釁道:「你個小蝦子!你也就配在陰溝里臭顯擺,有種亮個相啊!有種走到台階上呀!信不信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當football踢!」我盡量讓肢體顯得自然,避免一副潑婦罵街的姿態;聲音還不能拔得太高,以免人家以為我是只會幹嚎的黔驢。

「你TM的!哪裏來的混蛋東西,跑這裏撒野!」我能感覺黑暗中的人咬牙切齒。我手中緊緊攥著摺疊鏟呢,要是他真敢站到我面前,我讓他的臉從立體幾何變成平面幾何。

見摸金校尉那邊沒了聲響,我輕輕拽了下耗子的衣服,示意他加把火。耗子會意,沖着血池對面的摸金校尉大喊道:「快去找孫……孫小狗,下面那傢伙我……我們來對付!」

畫蛇添足!耗子也算是個老江湖了,怎麼這節骨眼上還犯老龍一般的錯誤。我們現在能喘氣都已經是蒼天開眼了,還想着對付誰,分明就是痴人說夢呢。

摸金校尉那邊一通嘈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回頭瞪着耗子和老龍,心說你倆是真會挑時候添亂。我還沒開口指責兩人,老周指着我身後,沖着我擠眉弄眼就是不說話。

怎麼?你是見了鬼啦!我順着老周的手指看去,一個人影已經站在台階之上。只見此人以華麗的面具遮護臉部,手持招魂幡,甚是光鮮亮麗;一身打着補丁的藍色外套,宛如田間老農;他穿着涼鞋,雙腳踏在血池之中,血水從他腳邊淌過卻沒有傷及他分毫。他轉臉看向我們,雖不見表情卻能感覺到這是向我們示威——老子把腦袋送來了,你們倒是過來擰啊!

我去!這孫子是人是鬼?我料算淚血軍無法登上台階,誰料想那人單槍匹馬殺將上來,而且能溶化人體的血水竟對他無半點侵害,如此強敵別說是上去擰他腦袋,我現在連手中的摺疊鏟都拿捏不穩了。

「廖總,你哆嗦什麼?」老龍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還一個勁問我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瞎!沒看見那麼大一個活人!」我邊退邊指著血池中間的人大聲說道。

「老廖,這人不簡單呢,不可硬拼。」朝陽君扶着眼鏡,努力地想往血池方向看去。

廢話!他不僅難以對付,而且來者不善。

「砰!」我手足無措之際,一聲槍響打破沉寂。我探頭一瞧對面有人朝血池中的人開槍。心中不由竊喜——那幫摸金校尉還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知道現在誰才是敵人,也明白先下手為強的道理。這人再厲害也絕不是火槍的對手吧。

「荊軻,不對呀。」耗子湊上來對我耳語道。

我點點頭,看着中槍那人如同一樁木頭兀自杵在血池中,跟沒事人一樣。好不容易沉下的心一下又提回到嗓子眼了。對面一個聲音傳來:「老大,那傢伙好像不怕槍!」

這還了得!

老周和老龍都快哭出來了,喊著說這世界上哪有用槍打不死的人,那傢伙分明就是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我還需穩定軍心,大聲呵斥道:「都TM瞎說什麼!這世上哪裏有什麼牛鬼蛇神,剛才他那槍打歪了……」這話說得我自己都不相信。

摸金校尉們也不甘心,操著槍沖着血池中的人就是一通射擊,我趕緊將大家帶跑到石碑之後,以免被流彈誤傷。

待到槍聲停歇,我才從石碑后探出腦袋觀瞧——幾束手電筒光照齊刷刷地匯聚一點,燈光下一個身影仍舊堅挺地站立在血池之中。若是常人經歷那頓槍林彈雨後必定被打成篩子,可這位大神即便衣服被打得千瘡百孔還是屹立不倒。光線在他身上來回移動,隱約間我發現那衣服下似乎根本沒有肉身。

鬼!

我倒吸一口涼氣,腳又有些不聽使喚,就想找個凳子好好坐下。

這世上真有鬼?

「呵呵呵,摸金校尉也就這些手段?說出去真是不怕笑掉大牙!」一個聲音自黑暗中飄飄而來,如鬼魅一般。循着聲源看去,分明是在黢黑的台階之下。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我心裏正犯嘀咕,就聽耳畔有人說話:「這下可是大大的不妙呀!你說那淚血軍不過是一群喪屍,我們還有拚命的目標。這傢伙沒個實體,總不能讓我們跟空氣拚命吧。」說話的是老龍。

我深以為然,隨聲附和道:「瞧這陣仗,我們當初應該帶點辟邪的物件下來耶。現在說這些都是事後諸葛亮了。」

「廖總,要不我們繼續把蠟燭點上,看祖師爺能不能保佑我們。」老周提議。

這事吧……現在臨時抱佛腳,祖師爺不一定認呢。況且這對面就是摸金校尉,你把蠟燭點燃了,讓人家根紅苗正的摸金校尉情何以堪。如今之勢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哈哈哈哈……什麼摸金校尉、白毦兵,都是笑話!」聲音飄飄蕩蕩,隱於黑暗之中,手電筒幾次追蹤都徒勞無功。

邪門!我多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境,我揮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只求將自己從這該死的噩夢中驚醒。可火辣辣的臉頰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照明彈!你們的照明彈不用等著下崽?」我沖着摸金校尉大聲吼道。我只是單純地認為鬼都懼怕亮光。

很快,一發照明彈升空,再次將山腹照亮如白晝。那淚血軍整整齊齊地列在台階之下。它們任由雙眼淌著鮮血,縱使台階上各種聲響也沒有吸引它們分毫。

「這些像不像林正英電影里的殭屍?」耗子探出頭,看着台階下說道。經他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雖然沒有穿配着滿清的頂戴花翎,卻是跟電影中的殭屍一樣在默默地等待指令。

指令……我看了看對面的摸金校尉,再看看台階下的淚血軍,他們之間若有某種聯繫的話,應該就是沖着淚血軍的培育方式和驅使方式而來的。我沒有繼續分析下去,因為我發現在淚血軍中有一個人影晃動——戴着面具,藍色外套,裝束與台階上的那人如出一轍。我努力揉揉眼睛,擔心自己看花了眼。

那真的站着一個人,一個同血池中人裝扮一模一樣的人。我正納悶這是否就是東瀛忍術「影分身「時,那血池中的人竟一下坍塌,身上裝束盡皆散落血池中,引來眾人驚呼。

「瞧見沒,空的。」老龍拿手點指。

「我又不瞎!」我沒好氣地回道。

「我倒覺得像一種魔術。」耗子可謂語驚四座。

我們正議論著,台下那人藉著明光幾步跨出軍陣,仰頭說道:「硬是小看你們不得,居然能破掉我的『儺術』,有本事來闖闖這淚血軍陣啊!」

挪樹?這個名稱倒是挺別緻。耗子忍不住笑糾正道:「他這句重慶話很不標準呀,應該是『魔術』吧。」

先且不追究這挪樹就何等樣的技能,看樣子是有高人出手才破解了他所謂的術。我努力地將頭向前探,看看是摸金校尉中的哪位好漢竟有神通。而摸金校尉們也向我們這方探望——咋?你們不會以為是我們這邊的某位吧。

我再次打量了身邊的幾位,怎麼看也不像是世外高人的面相,莫非這出手的另有其人。趁著照明彈還未消失,我將目光所及之處掃視一遍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呢。

「嘿!敢做不敢認?當個縮頭烏龜?」見沒人答話,那人揮動着手中的法器衝上台階,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退了下去。

此刻黑暗如幕布般慢慢落下,那人又縮回黑暗之中。耗子突然將身子閃出石碑,沖着台階下朗聲道:「不就是個破魔術么,有啥子了不起的,小兒科的東西還拿出來擺談。掃皮(沒面子)!」

唉!你這是鬧個哪樣?現在真是無組織無紀律了。我拉住耗子要問個所以然,他卻一下閃到我身後,輕聲耳語:「下面那傢伙不就是我們的敵人么,反正我瞧他是不敢上來的。既然你想混水摸魚,那哥哥再幫你一把。」

謝……你個大頭鬼呀!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他不敢上來的?人家都開啟神仙鬥法模式了,你卻把我推到避雷針下面,真是覺得人家一個雷劈不死我?

「嚯喲喂,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別以為你們是白毦兵的人,老子就不敢動你。告訴你,老子跟你們上司打交道的時候,你娃還在穿開襠褲!」他也把我們當白毦兵了。

他的話語包含的信息量還真大。既然水已然攪渾,不妨再加點料。我硬著頭皮接話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你這宵小伎倆哪裏入得了白毦兵和摸金校尉的法眼。」我在話語中刻意帶上摸金校尉,即便要死也得拉足了墊背的。

「好大的口氣呀!」台階下的聲音明顯帶着嘲諷,「你們白毦兵幾時跟摸金校尉穿上一條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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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毦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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