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上軍 第十九章 兵主開目

西極上軍 第十九章 兵主開目

尷尬......

那乞丐完全不在意現場緊張又無奈的氣氛,如同一個模特般在兩隊人馬中間轉了一圈以示亮相。我現在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應該是某位天使大姐派來逗我的,不然他怎麼可能每次都出現得那麼恰如其分。

「孫小狗?」對面領頭人的語氣略帶驚愕。我再次確認我隊伍里的成員:一個不敢擔當的活動發起者、一個昏迷不醒的財務、兩個站在前沿不知所措的傻小子。我們這邊沒有姓孫的呀,對面的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盡說莫名其妙的話。這台上一隊凶神惡煞的盜墓賊,台階下還不知道藏着多少半死不活的怪胎,看來這橫豎都逃不過這劫難呢!我心裏還盤算著等下如何卑躬屈膝保住小命,那乞丐竟在一陣停頓后,沖着對面頻頻點頭,顯得格外親切——莫非這乞丐也是盜墓賊一夥的?

說話間,那領頭人發下手槍,徑直走到乞丐面前,一邊仔細打量著乞丐一邊說道:「你個娃娃是咋了?短短半個月沒見,咋個弄成這樣子呢?你讓我怎麼向你那死去的老爹交代。」言語間還透著一絲悲傷。那乞丐全然不理會眼前的一切,如孩童般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忽而轉身抱着蚩尤像就往大鼎方向躥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他媽是誰下這樣的毒手,好端端的人給弄成這樣。」領頭人暴跳如雷,接過手下遞上的槍照着上方就是一槍。

「嘭!」槍聲劃破沉寂的黑,嚇得我雙手抱頭就差點跪下了。這老兄脾氣暴躁估計是很難打交道了。耗子還想說點什麼,誰知對方拿槍指着我們說道:「我聽說你們雖然乾的是地下事,好歹也是光明磊落。怎麼還這麼下三濫把好好的一個人折磨成這樣。」這話讓我和耗子面面相覷,我能從他那雙眼睛中看出耗子和我有着相同的疑問:對面那傻X說的啥?

「這個大哥,你說的這些我們真聽不懂啊。您老人家現在可別着急上火,這擦槍走火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發誓我的腿肚子已經抖得不行,顫顫巍巍快要支撐不起身子了。

「呸!少給老子來這套,對我侄兒下毒害得他話都不說了。老子現在打死你們也解不了我心頭之恨。」對方拿着槍比劃着,明明可以一槍斃命卻總是要跟我們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唉!他這話說得就有毛病了。我懷疑他就是小說看多了,認為川渝這邊的人不是用毒高手就是會御劍飛行。我心裏暗自嘀咕,嘴上還得認慫:「老大,老大,我們真的只是普通人,我們真的只是好奇上面的佛堂才誤打誤撞到這裏來的。」

「還逗我玩呢!你們是普通人?你們他媽的要真是普通人,能走到這個地方來?」對方話音剛落便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裹挾著空氣在我頭頂上劃過,嚇得我和耗子一下癱坐在地。我偷偷地瞄了眼身後的老龍,他早已嚇得趴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撅著屁股,活像一隻鴕鳥。

「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我們真的就是來探險誤打誤撞才到這裏來的。您先把槍收起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求你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只求他趕緊放下手槍,讓我的生命能苟延殘喘幾分鐘。

「呵呵,看你們幾個這慫樣!哪裏有一點上軍的氣質,真他媽丟人!」對方邊說邊收起了槍,指揮着部下,「把那個娘娘唧唧的傢伙跟這幾個慫包擱一堆,暫且留下他們的小命,等下有用的。」說着他便去追那個叫孫小狗的乞丐了。我們也只能如同犯人一般抱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那白人像提小雞子似的將老周扔了過來,我扶住老周還納悶對方是何等樣的組織,竟然吸收了白種人加入。老周卻孩子一般哭得稀里糊塗,任憑我如何問詢,他都報以哭泣——靠!真像個娘們。我思緒讓老周哭得一團亂麻,再看老龍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我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初要不是他組織什麼探險活動,我們何至到這步田地。

「嘩……」就聽得一聲傾泄,緊接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打破了寂靜。我抬頭一看押解老周過來的白人已經變了膚色,殷紅的液體順着身體不住地往下淌。隨着液體淌下的還有他整個軀幹,那液體包裹着白人,將他的血肉之軀一點點溶解。他向著身邊的夥伴求助,可誰有膽敢冒着喪命的風險去救人呢,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那白人作垂死掙扎。有人拿着槍準備給那白人一個痛快,可眼前的一切令人不寒而慄,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一個身軀高大的白人竟全然沒了蹤跡,只剩下了一灘殷紅的血水。

我靠!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在場的人無不驚駭。對面的人各自操起武器警戒,場面混亂不堪。我連忙將雙手舉過頭頂示意不是我們乾的,免得他們又拿着槍指着我們——我是真怕他們再一次擦槍走火。

「啪!」伴着一聲響動,一滴巨大的液體從天而降,砸在地面上濺起水花。眾人慌忙向後躲避,生怕再步了那白人的後塵。幾束手電筒光循着水滴落點向上打去,一張血盆大口自黑暗中沖將出來,彷彿要吞噬底下的眾人。眾人驚慌失措,照着大口就是一通射擊,饒是我死死捂住耳朵,巨大的槍聲仍舊穿透耳膜,震得我腦瓜疼。一陣槍響過後,那幫人驚訝地發現縱然將那大口打得火星四濺也未能傷及其分毫。我暗自嘲諷那不過是一尊巨大的蚩尤雕像,何必如此大動干戈。當燈光照射到雕像面部,雕像的雙眼正向下淌著鮮血。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雕像竟也能流淚,還是血淚。我腦海中立馬跳出碑文的記載——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兵主開目」?

「兵主開目,天地俯首。下臨凡所,血軍為統。」那接下來豈不是這山腹中的淚血軍都得破土重生。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恐怕這地方馬上要變成修羅場。我趕緊站起身,沖對面大叫:「剛才那個孫小狗呢!找他,趕緊找到他!」可對面的人哪裏聽我的調遣,只是用冷冰冰的槍口對着我,算是對我的回應。

「幹什麼啊!這裏馬上要出大事了,還不趕緊把他帶過來!」我哪裏管得了許多,想着那孫小狗手上的蚩尤像或許還能為我們帶來一線生機。死亡有很多種方式,如果要讓我選擇的話,我肯定不會選擇做那些怪物的開胃餐。

對面的領頭人打量着我,冷冷地笑道:「這就演不下去了?你們還真把老子當傻瓜了?」他嘴上不依不饒,也還是示意手下將槍收好並打發人去大鼎後面找孫小狗。

我見對面暫時沒有了敵意,心裏也略微放鬆些許。隨即提了提褲子,卯足勁朝那領頭人回應道:「哎!我已經解釋過幾次了。你們說的話我真的聽不懂,我們真的只是誤打誤撞跑到這裏的。」說罷我趕忙從褲兜里翻出一支煙點上,強作鎮定地點上。

「呵!」領頭人一聲冷笑,「聽你的言語,你來之前也應該作了功課。想來你們白毦也不會讓幾個毛頭小子來送死吧。蜀道盤桓幾千重,遙見渭涇東入河。敢問上兵,這上三路可行?下三路可走?」

這人是有病吧!話說得好好的,怎麼後面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不過他口中的白耳我彷彿在哪裏聽過......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公司被劫后在現場發現的那方絲帕,難道他口中所說的是白耳就是消失在歷史中的白毦兵?

見我沉吟不語,領頭人試探性地問道:「聽不懂?」我想也不想,很老實的點點頭。

「哈!你可得笑死我了!」講實話,那人一驚一乍地真讓人受不了。只見他甩著腦袋,滿臉嘲諷道:「我聽上面說這些年白毦兵已經沒落,難以成事。今天我算是見識了,就這幾個愣頭青就敢派出來,還真應了那句古話......那古話怎麼說來着?」嘲諷之餘,他還不忘號召大家共同參與。

「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旁邊有人大聲附和道。

橋豆麻袋!你們別不是把我們當做那個什麼白毦兵的人了吧。大哥我們真的不是啊!對面的人難道沒遭遇淚血軍么,都到這步田地了,還能忘乎所以地嘲笑他人。

「啪!」又一滴血淚滴落。所有人收起了戲謔的表情,緊張地戒備起來。領頭人又舉著槍指着我道:「既然你聽不懂,那我說得明白點,我們合作,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我看見槍口就害怕,腿肚子已哆哆嗦嗦,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無所適從間,有人拉我一角——耗子已經悄悄地挪到我邊上,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別說。」我還想問句為什麼,耗子像電視劇里的日本軍官一樣拄著刀,沖對面說道:「憑什麼!」

憑什麼?憑他們手裏有槍啊!我腦袋嗡得一下,心說耗子別是嚇瘋癲了吧。我們有什麼資本跟人家討價還價,人家荷槍實彈,打死我們還不跟捏死螞蟻一般容易。我輕輕地碰碰耗子的肩,低聲言語:「不要命了?」我還摸不著耗子的脈,只是隱約感覺耗子的腿也抖得厲害。

此時去尋找孫小狗的人回來了,看樣子他們並沒有找到孫小狗。這讓領頭人驚詫不已隨即又打發人去找。而後跟身旁的「衣服」竊竊私語。仔細再看原來是一名黑人。我這才發現他們十來人的隊伍中包括剛才化作血水的白種人在內竟有四、五名其他膚色的國際友人。我沖耗子使了個眼色,心說你也瞧瞧對面那架勢,必定也是殺人不眨眼的貨。

那領頭人耳語一陣,忽然拿槍指着我,惡狠狠地說:「你們找小狗作甚?」我扭頭看了一眼耗子,他輕輕地搖晃腦袋示意我保持沉默。我心中頓時來了計較,這幫人到這裏是與先期的留守人員匯合共同完成任務,他們對於這裏的了解必定有限。雖然他們有備而來,來時遭遇淚血軍已經讓他們領教到了那怪物的可怕。從他們看到孫小狗的表現推測他們不會知道孫小狗身上的秘密,剛才聽我找孫小狗自然認為我有良策可以讓他們平安逃脫。雖然還有一些疑團還沒弄清楚,但有一點必須明白:如果我向他們交代了底細,那我們幾人肯定會被滅口(一般電視劇里都是這樣的套路)。

我還在想着如何與惡勢力作長期鬥爭,就聽見台階下一陣躁動。對面的人哪裏顧得上我們,直接調轉槍口指著台階下。燈光掃過,能隱隱看見人影晃動,想來這淚血軍已經往台階方向集中了。我知道淚血軍不會踏上這台階,自然不會過分緊張。可台階下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讓人背脊發涼。我暗自嘆息這手上也沒件稱手的兵器,就聽台階下一個濃郁的川渝口音飄來——

「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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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毦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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