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教化莽漢(4)

第74章 教化莽漢(4)

禪學是這樣一種「大道」,它教導每一個人:世界便是我,我便是世界,世界美好我也美好,世界痛苦我也痛苦,人人都應該寧靜地生活,自自然然地生活,如魚在清水裡,如雲在藍天上,如花盛開在陽春三月,如雪飄落在寒冬,順乎自然、寧靜地生活,與天空、與大地、與人、與動物、與靜物和平相處,和諧得如同魚與水、雲與天。如果人人心如明鏡般通透,如湖水般平和,如高山般安祥,那麼,困擾著幾乎每一個現代人的哪些無時無地不在的煩惱和難題,也就被不知不覺地消除於每一個尚未萌髮根芽的初始狀態之中了。但是,現代社會物慾橫流,競爭激烈,人們的妄想執著更為強烈,人心一念之間,就可以有截然不同的兩種境界、兩重天地。下面,舉一例子:

幾年前,有一位才華出眾、成績突出的青年葉丕秋找我聊天,將他遇到的煩惱向成傾訴。

原來,由於他不善於拉關係,跑官要官,因此,不但在原單位升職無望,而且還被交流到一個偏遠的山區鎮。於是他抑鬱、悲憤、消沉頹廢。

為消愁解悶,他未到新單位報到前,隻身外出遊覽了幾處名山大川。但遊客們的談笑風生沒能激發他的興緻,反而更令他落寞感嘆;青山綠水,在他的眼裡全無靈氣與生機。

他萬念俱灰,決定最後去一座偶爾聽知卻不大出名的山,不為了觀賞,只為選擇一個不為親朋所知的地方結束年輕的生命。

到達那座山時,他驚呆了:光禿禿的山,只有幾座簡樸的古寺,哪有風光!卻見遊人如織,一律虔誠地頂禮膜拜。

他從未到過佛門,覺得這些人的行為不可思議,便好奇地問他們為何來此山。

儘管答說不一,但都表達了善良而美好的願望。

他又問寺里的師父:「出家人追求什麼?」

師父說:「出家人不求什麼。」

他聽了后,既震驚又疑惑:人人都有希望,我卻萬念俱灰,我應該怎麼辦?

後來,寺里的師父送了他一本《六祖壇經》。於是,他翻開看了一遍。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然從《六祖壇經》中幡然頓悟,毅然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

他對我說:「是博大精深的禪文化使他明白『看破、放下、自在』的禪機妙理,助他越過滿目蒼涼,轉入了一片充滿生機的新天地!」

石飛漢說到這裡,看了看圍座在身過的的沙膽居、喪標和梁耀福正聽得入神,連那隻母老虎和兩隻老虎仔也仄著耳朵在乖巧地聽著,石飛漢不由得感慨萬千:

唐代詩人杜甫的名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表達了詩人在國破親離中的悲愴。因為感時傷世,所以詩人因情生境,看到花也覺得「濺淚」,聽到鳥鳴也覺得驚心。從心理生髮機制上說,這和上例那位青年因萬念俱灰而滿目蒼涼是一致的。

石飛漢剖析:眾生因妄想執著,為種種境所迷,心為追逐而流轉。因貪、瞋、痴不斷,就有喜、怒、哀、樂,迷時境轉人,悟時人轉境,境由心生和因境生情,都說明了人心的難以調治。禪文化則正是療救人心的一劑良方。有的人「一葉悲秋」,因為恐懼生命的短暫,耽慮人生中的失落;而禪文化可以從一片落葉中感悟出生命無常、萬法皆空的真諦。

古人感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實是出於人生苦短、追求不足的無奈;現代葉劍英元帥的「老夫喜作黃昏頌,滿目青山夕照明」詩句,則反映出一位生命充實、胸懷豁達的智者豪邁的情懷。

所以說,迷時境轉人,悟時人轉境。因此,處於失意或迷茫中的人們,應該多抽點時間研讀一下《六祖壇經》,從博大精深的禪文化中去感悟人生真諦,從而去把握自己......

石飛漢講到這裡,想到自己的遭遇,禁不住仰天喟然長嘆,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沙膽居見石飛漢仰天長嘆,禁不住問:「石總兄弟,您怎麼啦?」

石飛漢見問,不好意思地說:「剛才說到《六祖壇經》,觸及前塵舊事,不能自己,讓各位見笑了。」

「什麼大的前塵舊事,令石總兄弟如此為之動容呢?」在他們的再三追問之下,石飛漢便向他們敞開了心扉,講述了他依依不捨離開廣興一中后,如何在家鄉創辦養雞場;如何發展養雞集團公司;到如何在北京等地建立分公司;再到後來如何誤信老鄉李凡光介紹認識的「國際金融經紀人」,被騙走公司大半身家,直至遭遇亞洲金融風暴,導致負債纍纍公司倒閉而外出躲債等遭遇一一向他們講了一遍。

未了,石飛漢說:「本來,他這次回來,已作出決定,把公司早幾年在家鄉和在湖南、北京等地購置的那20多幅地皮轉讓出去,也差不多夠還清所有欠債了。但是,一回來后,見我母親患病,走動不方便,加上半夜有人前來報信,有幾個氣勢凶凶的追債人追上門來,情急之下,才有了背母上一事。

沙膽居聽完以後,用虔誠而又敬佩的口吻道:「人道你們嶺南地域是蠻荒絕域,在唐朝卻出了一個驚動佛門的六祖惠能,在今天又出了一位曠世奇才石飛漢!石總兄弟真是個大孝子,太為難您了。」

石飛漢雙手合十:「善哉!沙兄過譽了,曠世奇才不敢當,石某乃一凡夫俗子,怎能與六祖惠能大師相提並論,我只不過是學了點皮毛而已。」

石飛漢一亮他的修行之法:「其實,問佛修禪,說起來很易亦非易,說起來很難亦非難。一切眾生皆可成佛。修禪不一定在佛殿苦念經書的,老虎的兇殘本性人所共知,但只要你以善心去馴化它,它也可以變得服服貼貼。人是比老虎更有理智的,只要心誠則行。須知永離惡道,就會受生善道。」

沙膽居琢磨著:「永離惡道,就會受生善道?」

石飛漢再把聲音提高:「唔,只要放下屠刀,亦可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石飛漢這句話,有如在他們的耳畔敲響了警鐘,重重地震動了沙膽居與喪標的心弦,引起了陣陣迴響。經過今天驚險的生死瞬間的轉換,再聽到石飛漢的這言簡意賅的話語,他們心中也豁然開朗,連聲說道:「石總兄弟所言極是,我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去惡從善。」

天上的歸巢鳥啁啾地鳴叫著飛掠過,投入那邊的樹林里。

落日把金黃的餘暉盡情地撒灑在雙石山的花草樹木上。

山下的農舍開始冒起了裊裊炊煙。

石飛漢指了指往西偏斜的紅日,說:「你們回去要翻過風門坳這大嶺,現在已夕陽西下,你們還是趁早返回天河墟那邊去吧,以免天黑了難趕路。」

石玉蓮:「今天你們離開雙石山回去后,以後就不要再作惡了。」

「是、是。」沙膽居與喪標正想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苦著臉:「石總兄弟,這次我倆回去,即使將今天在雙石山發生的這事隱瞞,不把見到你的事情泄露出去,但後患還是未能根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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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村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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