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驚變,相濡與沫

七 驚變,相濡與沫

凌世傑思慮片刻,點頭道:「也好,小夥子,你提的主意不錯。我先帶這四件樣品,回去試用一下。如果確實感覺質量過硬,如你們所說。那我會及時打電話通知你們。香港的夜生活相當豐富,二位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在這好好玩幾天。我們電話里保持溝通。」

黃奎鋒同意這種交流方式,站起身,伸出右手,意在和對方進一步愉快溝通。凌世傑亦起身,友好地回應,伸出右手,與黃奎鋒緊密握手。雙方都感覺到對方的手掌里,蘊含着合作和博弈、友善與拉鋸兩種力量在相互傳遞。

黃奎鋒說:「凌總,那您就先試用海信系列產品,親自予以檢驗。我們就電話里保持溝通,願合作愉快。」

凌世傑道:「好的,兩位。我回去後會先試用幾天,認真察看。這幾天兩位就到處走走,盡情品味香港的風情地理,九龍街頗多休閑去處,煞是好玩。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主動告知,二位靜候迴音。」

初次談判順利結束,是否成功還是個疑問號。從咖啡廳里出來的時候,一陣微風吹過,安浩拍了拍胸脯,如釋重負。一摸襯衫,發現領子都已被汗水浸濕,緊粘皮膚。太緊張了,第一次面對這麼一個重大的客戶。雖然有些語速不均,但交談的過程還算大方得體。談判的下文究竟怎樣,還無從可知。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那幾台電器上,上天保佑,一定要經得起凌世傑這個挑剔客戶的檢驗,順利過關。

接下來的幾天,黃奎鋒和安浩無心遊玩,心思全被業務牽住,哪裏有閑情去瀟灑玩樂。凌世傑一天沒打電話,他們呆一天就是度日如年。旺角和九龍街的花花世界充滿誘惑,令人心動。博彩、賭馬、遊樂場、漂亮的妓女……都是美妙絕倫,但於己無關。兩人連續幾天都呆在酒店房間里,足不出戶,看電視、翻雜誌,然後就是等電話。外面華燈四起,富麗堂皇的夜店上演流光溢彩的傳說,俊男靚女的歡笑與哭泣聲從街道上穿越窗戶玻璃傳進來,兩人不願聽,無暇想。他們就一門心思地想着那筆100多萬的訂單,什麼時候才能塵埃落定?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黃奎鋒和安浩還是沒有等到凌世傑的電話。安浩有些沉不住氣了,說:「董事長,我們是不是應該繼續再被動等下去。如果他還不來電話,那我們豈不是要在香港定居下來。倒不是我們付不起這些個住宿吃飯的開銷費用,我實在覺得,這樣守株待兔有可能會徒勞無功。做為一個銷售者,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早點敲定他的心機主意。」

黃奎鋒想了想,說:「也好,那你趕緊想辦法去主動聯絡他。記住,不要過分催促他,要注意方式方法、適度而為,免得他心生反感,那樣我們就功虧一簣了。」

安浩篤定答道:「好的,董事長,請你放心。」

安浩沒有直接聯繫凌世傑,而是採取了迂迴戰術。

他想曲線救國,從側面了解到凌世傑的一些社會關係和家庭背景。通過調查,安浩了解到,凌世傑有個5歲的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寵愛非常,卻天生有慢性肺炎,久治不愈。小女孩在珍珠路幼稚園,每天下午都會在6點鐘左右被凌妻接送回家。

安浩決定,從小女孩身上着手,從側面幫助她治病和學習,以情感人,達到感化凌世傑的目的。安浩相信,每一個人都有致命弱點,那弱點,就是他最喜歡的事物。

安浩特意去藥店買了一些中藥。他以前看過鄉下的中醫傳統醫書,知道一個治癒慢性肺炎的秘方,具有神效,能立竿見影。同時,安浩還有心地在街上買了很多幼兒早期教育的輔導書,準備送給凌世傑的妻子。

當日下午,在珍珠路幼稚園門口,安浩苦等良久。6點鐘,幼稚園準時下課,孩子們歡快跳躍着跑出校門。一個扎馬尾小辮的圓臉小姑娘出來時,安浩對了對照片,確定那個小姑娘就是凌世傑的愛女。旁邊走來一個打扮貴氣的女人牽她的手,安浩估摸著,這女人應該是凌世傑的太太。

安浩走向前去,對女人說:「您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凌世傑先生的愛人吧?」

女人答道:「沒錯,我是凌世傑的愛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安浩提起兩袋東西,說:「凌太太,您好。我是凌先生的一個朋友。聽聞你們的愛女不幸身染肺疾,我這裏有些傳統中藥,是祖傳秘方,您可以拿回去細細煎湯,為孩子喂服,不出數日,當見效果。另外,我還買了一些幼兒早教的輔導書,您可以給孩子看看,以供學習。」

女人接過東西,有些警惕,半信半疑,問道:「謝謝你的好意,先生。你我素未謀面,為何如此關心我的孩子學習生活?能否告知一二?再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安浩淡然道:「凌太太,您儘管放心,我絕不是什麼壞人,會別有用心,那藥方也不是什麼毒藥,只管拿回去煎好,不用多慮。對凌先生,您只管跟他說,我是他的一個大陸朋友,姓安。他就自然清楚。」

女人的疑心還是未了,但出於禮貌,只好假裝感激道:「那多謝你了,安先生,回去后我一定會跟我丈夫提及你。」旁邊的小女孩,不忘乖巧地向安浩連說幾聲:「謝謝叔叔。」而後,女人再次點頭微笑致意,牽着小女孩的手,坐車離開了幼兒園。

次日晚上九點鐘,黃奎鋒就接到了凌世傑打來的電話,凌世傑在電話里簡短說道:「黃董,我試用了你為我提供的海信品牌系列電器,果然品質卓越,不負我期望。我茲代表香港名流娛樂集團決議,正式與貴公司達成合作夥伴。請您攜安經理,明天上午十點準時到老地方——銘典咖啡廳簽約。願我們合作愉快!」

黃奎鋒接到電話時,目瞪口呆,被這成功驚喜得手舞足蹈,心臟激動得快要從體內跳躍而出,在電話里急忙應道:「好的,凌總,明天十點鐘老地方見,不見不散。願我們今後合作愉快!」。掛掉電話,黃奎鋒問安浩使用了什麼殺手鐧絕招,安浩笑一笑,據實相告。

老地方,又是銘典咖啡廳。十點鐘,三人準時到場。咖啡廳不變的是優雅宜人的舒適環境,變換的是雙方談判的現場氣氛。上一次,劍拔弩張;而這一次,明顯輕鬆愉悅。凌世傑笑臉盈盈,說:「黃董,安經理,我回去之後好好試用了一下你們提供的樣品,仔細觀摩檢驗,還請了個資歷豐富的電器工程師專門分析了你們的樣品,結果果然如你們所說,海信電器無論功能還是技術,都領先於其他同類產品。雖然海信還是個新興品牌,但香港名流娛樂集團公司願意成為第一批用戶。我很高興與你們合作,簽約以後,我們會準時將訂金打入貴公司賬戶,請你們按時供貨便是。」

黃奎鋒爽朗笑道:「凌總果然不愧是商界老將,久經沙場,慧眼識珠。好,簽約后,訂金一到帳,所需電器將立刻送到香港。今後,我們將一如既往地真誠為您服務,願長期合作愉快!名流夜總會開張在即,我也祝願凌總開張大吉,財源滾滾!」

凌世傑伸出寬厚的手掌,示意握手,黃奎鋒即刻欣喜地伸出右手接應。兩人緊握對方的手掌,感覺到彼此的力量,正順勢熱烈地傳遞全身。凌世傑左手還拍了拍黃奎鋒的肩膀,以示親切,並微笑道:「黃董,你的這個部下安經理,是一個非常精明強幹的年輕人,很聰明,很機敏,是塊做生意的好材料啊,前途遠大。」黃奎鋒亦然笑道:「小夥子是很聰明機敏,也很勤奮踏實。承蒙凌總厚愛,以後就多多指教我這個小弟了。」而站在一旁的安浩,如同早已算到結局的孔明仙師,一言不發。

一次百萬大單的談判,順利告以結局。

這在坤陽電器商貿公司是件了不起的大事,是公司開創以來,零售額最大的一筆業務,絕對可以記錄進公司營銷史冊。從香港返回深海后,黃奎鋒欣喜之餘,思酌再三,覺得安浩確實是個很不錯的苗子,人品好,有頭腦,決議提拔他為董事長助理,成為自己身邊的貼身助手,薪水晉陞為經理級,步入公司中層管理幹部隊伍。

黃奎鋒是在一次公司全體員工大會上,宣佈這一決定的。決定公佈以後,全體員工報以長時間的熱烈掌聲,如雷的掌聲體現了黃奎鋒的決定是極其正確的,深得民心,也體現了安浩在坤陽電器商貿公司所作出的努力和成績,得到最大肯定。

被提升為董事長助理后,安浩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告訴了藍軒。藍軒當時正在住處里洗衣服,汗流浹背,埋頭苦幹。安浩從背後抱住她的腰。藍軒嚇得跳起來,滿是泡沫的洗衣水濺得滿身都是,說:「你幹什麼?想嚇死我啊?沒看見我正洗衣服呢?」

安浩神秘兮兮地說:「藍軒,我今天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

藍軒說:「什麼好消息?還在為那個百萬大單簽單成功興奮呢?」

安浩搖搖頭,說:「當然不是,還有一個更讓人高興的事情呢,就是我們董事長今天正式宣佈,正式提拔我當他的助理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成了經理級別的人物啦?高興吧!」

藍軒不顧手上還存留水泡,不禁揮動起來,說:「真的?那也就是說,從今往後,我要管你叫安大經理了?」

安浩說:「當然嘍。」

藍軒笑得燦爛,說:「安浩,我真為你感到高興!我早說過,你是最優秀的。」

安浩抓了抓藍軒的手臂,說:「去換一身衣服吧,為表慶祝,我今天帶你一個地方玩個痛快,瘋狂HAPPY一次。怎麼樣?」

藍軒正處在興頭上,當然同意,說:「好主意!我想問,你今晚要帶我去什麼地方玩呢?」

安浩故弄玄虛,說:「別問這麼多啦,去了就自然知道。反正是好玩的地方。」

回到房間,藍軒換了身白色的連衣裙出來。安浩看到藍軒第一次穿連衣裙,低胸的,性感的,非常漂亮。安浩牽着藍軒的手,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今夜,你真的很美,讓我着迷。」

那一夜安浩騎着摩托車,帶着美麗的姑娘藍軒,在黑色的夜風中一路飛馳。摩托車的引擎發出聲音轟隆作響,沿街馳過的時候,彷彿要故意大聲向世界表達出來:他們的愛,是如此瘋狂,如此明目張膽。藍軒從背後抱着安浩的腰身,頭側着靠緊安浩的脊背。摩托車加速的時候,頭髮就飄得恣意汪洋。兩邊的路燈和街景,像黑夜的眼睛向後倒退。他帶着她飛馳,方向不明,左右轉彎,如同兩個暗夜精靈。

轉了多少個彎,跑了多少里路,藍軒已經記不清楚了。安浩帶她去的那個地方,很偏僻,接近城郊了。到了一個裝修前衛的建築物前,安浩指了指,說:「就是這裏了。」藍軒睜開眼,發現建築物造型獨特,風格詭異,招牌上寫着:嘉年華酒吧。

劇烈的搖滾音樂聲充斥在酒吧內,無數尖叫和哀嚎聲也遍佈四周。大堂里放着粗俗的DJ的士高,一個長頭髮歌手在歇斯底里地唱歌。酒吧內,是很多眼神空洞的男人或濃妝艷抹的女人,在喝酒、跳舞、搖頭。

藍軒感覺有點噁心,想吐。她說:「安浩,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怎麼這裏的人,都跟瘋子一樣?」

安浩笑道:「藍軒,這你就落伍了吧?酒吧啊,是城市最時尚最前衛的地方,是最能體現娛樂精神的地方。很多白領啊,甚至大老闆,白天工作壓力太大了,晚上就到這裏來放鬆一下。好玩的很呢!」

藍軒還是有點不適應,說:「我們還是回去吧,這種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很不習慣,酒精味又濃,人又雜,三教九流,無奇不有。我們在這種地方玩,會不會出事哦?」

安浩用手指捂住藍軒的嘴唇,說:「你放心啦,不礙事的,你只管盡情玩,何況有我在呢?你怕什麼?盡情喝酒、盡情唱歌、盡情跳舞吧,充分享受這城市的夜生活!」

藍軒終於慢慢放鬆下來。她其實並不喜歡那種太吵鬧的環境,搖滾樂刺人耳膜;痴男怨女興奮尖叫,讓她有置身精神病院的感覺;空氣中瀰漫的濃烈酒精味,令她反胃。但是為了不讓安浩掃興,她還是點點頭,說:「那好,安浩,你就好好玩嘍,玩得開心一點。我去前台的沙發上坐一下,欣賞這些城裏人的夜生活就可以嘍。你HAPPY完了,到前台那排座位上找我就可以。」

安浩說:「好哦,你自己去小歇一下。我去玩啦,回頭找你。」

藍軒答應了聲:「嗯。」然後走到前台那排沙發前,坐下。安浩跑到舞池中央去跳舞了,在舞池裏忘我地旋轉着、搖晃着。藍軒只想靜一靜。坐在舞池邊緣,有一個服務員過來招待,說:「美女,請問你想要點什麼?」藍軒想了想,說:「幫我來一杯葡萄酒吧,低度的,記住,拿便宜一點的。」服務員欣然應道:「好的。」

藍軒一個人,在舞池邊緣寂寞地喝酒。她感覺很口渴,所以需要酒精液體的滋潤,但是酒量不濟,又只能叫點廉價的低度葡萄酒,來濕潤下乾涸的唇舌。她有點生硬,甚至端酒杯的姿勢都不優雅,毫不嫻熟;喝酒就像喝水,根本不管什麼細細品味,只要能解渴就好。

一個穿着花哨衣服的小青年,突然走到藍軒身旁。小青年打扮怪異,頭髮染得像個金毛獅王,耳朵上還打着耳釘。他口裏噴著酒精味,一臉嬉皮笑臉地挑逗道:「小妞,一個人喝酒啊?悶不悶啊?陪哥哥聊聊天、跳跳舞嘍?」藍軒看了看那個小青年,反感至極,白眼相對,一言不發。小青年更加放肆,居然過來摸藍軒的手臂,神態猥瑣,說:「小妞,你還長得蠻漂亮的,哥哥就喜歡你這種悶騷型的,一個人出來,不寂寞嗎?陪哥哥玩玩嘛,哥哥那話兒很棒的,會給你無盡的樂趣和意想不到的**!」藍軒憤怒至極,用力耍開小青年的手臂說:「對不起,我沒興趣!請你另找她人!」小青年非但不走開,居然變本加厲,過來摟藍軒的腰,臉上表情愈發輕佻放肆。藍軒忍無可忍,凶道:「流氓,滾開,再不滾開我叫人啦!」小青年輕浮地笑一笑,用手去摸藍軒的屁股,說:「耶,小妞,你居然敬酒不喝喝罰酒,今兒個哥哥還就倔上了,非要搞你不可!」藍軒奮力掙脫他的手,兇狠地給了那小青年一個耳光,乾脆響亮,留下五個鮮紅的指印。藍軒激動道:「滾,流氓,你給我滾遠一點!」小青年惱羞成怒,目露凶光,說:「臭娘們,居然敢打哥哥?活得不耐煩了,也不問一問,這深海市青湖區是誰的地界?哥哥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知道什麼叫太歲頭上動土的後果!」說畢,雙手竟然來扯藍軒的連衣裙,藍軒死命護住胸部,但還是不幸在胸口處被撕開一個衣角。藍軒尖叫起來,幾乎要放聲啼哭,拚命掙扎。

安浩聽到叫聲,立馬從舞池裏趕過來。他一把抓住那小青年胡作非為的雙手,手指向對方鼻樑,吼道:「臭小子,幹什麼,想欺負女人啊?」小青年退後了一步,說:「大哥,玩玩嘛,何必當真?」安浩飛起一腳,踹向小青年的腹部。小青年臉上肌肉頓時抽搐,感覺疼痛難忍。安浩厲聲罵道:「玩玩?那我就讓你玩個痛快!你玩誰都可以,但你要是碰了我的女人,哪怕是一根頭髮,我就跟你玩命。她是我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準碰一下,明白嗎!?」

小青年用手捂住肚子,連續往後退了幾步,說了幾次:「有種,算你有種!」快退到牆角時,他從褲袋裏摸索了下,居然摸出把匕首,鋒利異常,光芒耀眼。小青年握著匕首,徑直往安浩刺來,兇狠飛快。

安浩躲閃不及,匕首就直接刺向了手臂。刀刃鋒利,力道夠狠,劃過肌肉,頓時血流如注。安浩疼痛非常,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另一隻手緊緊捂住傷口,防止流血過多。一瞬間,小青年也被自己的凶行嚇到,慌忙奪路逃竄。

藍軒飛快跑過去,扶起倒地的安浩,緊張道:「安浩,你怎麼樣?疼不疼?你怎麼這麼傻?去和他打架幹什麼?惹不起這種人,我們還躲不起嗎?以後我們再也不要來這種地方了!」

安浩嘴裏急促地喘著氣,說:「為了你,我什麼事都願意做,只要你好,我就是丟掉這條命又怎樣?」

藍軒幫安浩撕下一個衣角,包住他手臂上的傷口,先止住血。哭哭啼啼道:「傻瓜,誰叫你這麼衝動的?我們趕緊去醫院,你以後再也能犯傻了,你要是真死了,我就要做一輩子的寡婦,懂嗎?」

藍軒以火箭速度,跑到馬路邊上,攔了輛計程車。扶起安浩,把他推進計程車內。藍軒對司機說:「司機,把我們送到離這裏最近的醫院。」司機答道:「好的。」幫安浩系好安全帶,藍軒發現,自己手上已經沾滿了血跡。安浩的臉上,頭髮上,更是淌染了鮮血痕迹。紅得令人心悸。計程車內,藍軒伏在安浩肩膀上,放聲啼哭,鼻涕和眼淚都流出來,悲戚道:「安浩,你一定要挺住。你會沒事的。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和我相守到老。一輩子,不允許你,丟下我。我們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你聽到了嗎?」安浩處於半暈迷狀態,斷斷續續地說:「藍軒,不要哭……我不會有事……我要陪你……走完,一生一世……絕不丟下你……藍軒,不要哭。」藍軒伏在安浩的身上,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我是永遠愛你的,一輩子,不管你是淪落街頭還是富貴騰達,我都會堅守在你身邊,一直到老,安浩,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淌滿了臉龐。

計程車在趕赴的醫院的過程中,司機打開了廣播。深海交通音樂廣播。迷濛中,電台那邊傳來的信號磁性動人。恍恍惚惚,車子廣播里響起了羅大佑的聲音。久違的聲音,經典的旋律,撥動人內心最柔軟的心弦,再次在車廂內飄蕩迴旋。

你的樣子

我聽到傳來的誰的聲音

象那夢裏嗚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遠去的誰的步伐

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為何你情願

讓風塵刻畫你的樣子

就象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經擁有你的名字我的聲音

那悲歌總會在夢中驚醒

訴說一定哀傷過的往事

那看似滿不在乎轉過身的

是風乾淚眼后蕭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為何人世間

總不能溶解你的樣子

是否來遲了命運的預言

早已寫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變的你佇立在茫茫的塵世中

聰明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燈籠

瀟灑的你將心事化進塵緣中

孤獨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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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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