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慾望男女

十一 慾望男女

安浩和藍軒兩個人的婚禮,是在青湖區一個三星級酒店裏舉行的,婚禮舉辦得倉促而簡單。他們只是請了一些同事和非常要好的朋友來參加,總共只有九張酒桌,80多個人。其中令藍軒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馮顏也來參加了她的婚禮。雖然她們近來一直無話,友情冰冷僵持,但馮顏的出現着實讓藍軒生出些感動。這證明,在重要時刻,馮顏還是很在乎她這個好姐妹的。

馮顏送了一個鮮紅的喜慶紅包過來,上面清晰地寫着:祝安浩藍軒夫妻心心相印永結同心白頭偕老。藍軒接過紅包時,眼裏有淚光在閃動,她感動地說道:「謝謝你,我的好姐妹,今天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真的讓我感到十分高興。酒席上沒什麼好吃的,請你隨便吃,多喝點酒。」馮顏淡然道:「好姐妹,不用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馮顏伸出雙臂,要擁抱藍軒。藍軒亦伸出雙臂來回應,兩個身體抱緊,足有一分鐘時間。藍軒臉上化的新娘妝,都擦了一點到馮顏的頭髮上。藍軒此刻覺得,馮顏的身體,比任何時候都要暖和些。馮顏緊抱着藍軒時,還用手拍她的肩膀,說:「藍軒,不要哭,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怎麼能哭呢?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笑一個,好嗎?」藍軒用手止住淚水,靦腆一笑,說:「不哭,不哭,有情人終成眷屬,我應該好開開心心地笑才對。」馮顏笑道:「這才對嘛,寶貝。」

鬆開臂膀,馮顏對着酒桌上的客人大聲說一聲:「兄弟姐妹們,大家說一說,今天的非常時刻,是誰最美啊?」眾人都響應道:「當然是我們今天的主角,新娘子藍軒了。」馮顏有接着說:「那我有一個提議,大家跟着我的節拍,一起唱首歌,《知心愛人》,好不好!」眾人高聲回應:「好!」

因為沒有請專門的司儀,酒店的大堂經理就臨時客串了回婚禮司儀。大堂經理吩咐服務員放起了音樂,現場立刻響起付笛生和任靜的聲音。歌中唱道:

女:讓我的愛伴着你直到永遠

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

在相對的視線里才發現什麼是緣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個知心愛人

男:把你的情記心裏直到永遠

漫漫長路擁有着我不變的心

在風起的時候讓人你感受什麼是暖

一生之中最難得有一個知心愛人

男:不管是現在

女:還是在遙遠的未來

合:我們彼此都保護好今天的愛

不管風雨再不再來

女:從此不再受傷害

男:我的夢不在徘徊

合:我們彼此都保存着那份愛

不管風雨再不再來

一曲完畢,現場的氣氛已經被調動到最**。隨着旋律的遞進,藍軒和安浩也不覺進入到氣氛當中,情不自禁對唱起來。安浩過來拉藍軒的手,牽住她瘦弱纖細的五指,緊緊拉住,從酒店大廳的中心過道一路走過,穿過人群的視線,吸引聚焦了大堂里所有客人的目光。人群中掌聲響起,喝彩聲不斷。

大堂經理作為臨場司儀,走到他們中間,手拿話筒,作記者採訪狀,問安浩:「安浩先生,你是否願意,一輩子照顧、保護、疼愛藍軒小姐?不管富有還是貧困,健康還是疾病,幸運還是不幸,都會不離不棄,堅守到底!」安浩大聲回答:「我願意!」聲音響徹整個酒店。大堂經理轉身又問藍軒:「藍軒小姐,你是否願意,一輩子和安浩先生在一起?不管生死苦樂,不改初衷,永不放棄對方?」藍軒同樣大聲回答:「我願意!」聲音雖然有些細膩含蓄,但同樣熱情奔放。

這樣的話,儘管在上次酒吧安浩受傷事件時,藍軒就說過。但這一次,她同樣發自肺腑。

馮顏端著高腳杯,裏面盛滿葡萄酒,要來勸藍軒喝酒,說:「好姐妹啊,今天無論如何,你要多喝點,不醉不歸。」安浩過來幫他擋酒,說:「馮顏,今天就謝謝你的一番盛情了,藍軒身體不適,不能喝酒,就讓她喝點飲料,以飲料代酒,來招待你。好嗎?」馮顏有些不解,說:「哦,有什麼身體不適呢?」藍軒嘴巴貼到馮顏耳旁,輕聲細語,說:「我懷孕了。」馮顏笑一笑,釋然道:「哦,原來如此,恭喜恭喜。來,把飲料滿上,以飲料代酒,乾杯!」

藍軒將飲料喝下去的時候,覺得那股液體穿過她的腸胃,潤濕了她乾涸飢餓的腹部,滿足了體內嗷嗷待哺的胎兒的飲食需求。她覺得肚子裏的孩子也在喝。

這一場婚禮簡單倉促,但也算完美收局。

……

藍軒和馮顏兩個姐妹重歸於好后,馮顏盛情邀請藍軒去她的家裏做客,藍軒欣然應允。時間安排在一個周末。藍軒是打計程車前去的,到了馮顏的住處。那房子的華麗與精美讓藍軒膛目結舌,是高檔小區里的單棟別墅,花叢環繞,置身其中,藍軒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宮殿,與自己那套房子相比不知氣派多少。馮顏很少帶人去她的住處,對於藍軒,是個例外。這源於她們姐妹情感的親密無間,和彼此信任。藍軒進入了這個房子裏,讓她感覺神秘莫測,她覺得此刻自己就是《紅樓夢》裏的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充滿驚奇讚歎。整個別墅房子瀰漫着歐洲貴族家庭韻味,傢具、地毯、吊燈,都是清一色的名貴品牌,有些牌子都是英文字母書寫的。甚至於馮顏的洗浴間里,擺設著的奢華洗浴用品,都是十分考究的。洗浴間中,是一扇碩大明亮的鏡子,對着鏡子可以看自己的身體,纖毫畢現。馮顏帶藍軒去參觀她的房間,衣櫃里的時裝、內衣和睡衣,馮顏蕾絲花邊的內衣,都是出自意大利大師親手設計的品牌內衣,穿在身上,是多麼的高貴美麗,性感誘人。擺在桌上的煙灰缸,都是水晶精工製造的。藍軒不禁問:「那個煙灰缸是花多少錢買的啊?」馮顏若無其事地回答:「不貴,也就1800多塊錢吧。」1800多塊錢還不貴,藍軒驚嚇得直捂嘴。

藍軒覺著,馮顏簡直就是一個皇妃。

毫不誇張地說,藍軒對馮顏所擁有的豐富物質,是一半羨慕,一半驚訝的。為什麼同是普通打工妹,兩人會出現這麼大的差別?藍軒打拚了好幾年,買房子還是按揭買的一個普通房子,為供房子日子還是過得比較困窘寒酸,而同樣作為工薪階層的女人,馮顏怎麼會怎麼有錢?

藍軒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王路銘。內中原由,就覺得恍然大悟了。心知肚明,也就沒必要說出口了。

當晚馮顏穿了一件菊黃色的睡衣,整個人顯得貴氣逼人。藍軒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淡淡地道:「馮顏,你就像一隻住在宮殿裏的金絲鳥一樣,衣食無憂,真是讓人羨慕啊。」馮顏不覺莞爾,笑道:「哪裏談得上什麼宮殿啊?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裝飾,又沒有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藍軒說:「這還叫普通嗎?你知道的,我如果要奮鬥到你這樣的生活條件,可能是一輩子也達不到啊。」馮顏攏了攏頭髮,說:「你太見笑了,其實女人要爭取到這樣的好環境,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重要的是要有手段和智謀,你覺得呢?女人嘛,在這個社會混,青春年華那麼短,不容易,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要學會利用自己的資本,為自己爭取更好的生活。」而後,馮顏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遞給藍軒,說:「抽一支吧。」藍軒急忙搖手,說:「不用了,我現在的任何飲食習慣,都關係到兩個人呢。我不為自己着想,也得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啊。」馮顏只得拿回煙去,放進煙盒,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節儉會過日子,理解理解,肚子裏又有孩子,那就不勉強你了。」馮顏只得一個人獨自抽煙。

寒暄許久,馮顏留藍軒吃了一頓晚飯。晚上8點多鐘的時候,藍軒堅決要回家住,馮顏執意留也留不住,只得放藍軒回去。馮顏選了一些高級化妝品送給藍軒,作為小禮物。美寶蓮、雅斯蘭黛、資生堂,儘是些國際頂級化妝品品牌。藍軒說:「平時,我一直用慣了很便宜的護膚品,夏天天熱,頂多用20多塊錢的防晒霜,到冬天天冷乾燥時,也就用一些普通的百雀羚、雅霜、大寶SOD蜜而已。」馮顏不禁再次失笑道:「擺在這裏的化妝品,太多了,我根本用不了,只要你喜歡,盡可以拿去用,隨你挑隨你選。」在花樣繁多的化妝品中,藍軒最後只是選擇了一支緋紅色的唇膏和微藍色的眼影液,收留起來。藍軒問馮顏:「這兩樣東西,大概要多少錢啊?」馮顏很平淡地說:「不貴,也就500多塊錢吧。」藍軒還是很吃驚,說:「這麼貴啊,相當於我們廠里打工妹半個月的工資呢。」馮顏拍拍藍軒的臂膀,說:「藍軒啊,你的消費觀念真的要改變改變了,作為女人,學會享受生活最重要。只要自己喜歡,花點錢算什麼?活得灑脫最重要。」藍軒只是木然地點了一下頭,說不清楚是贊同還是否認。

返回花城經典住處的時候,馮顏是開着豐田皇冠車送藍軒回去的。藍軒坐在那輛車子裏,開了一點車窗,風吹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馮顏是一個傳說。演繹那個女人的史詩,就要開始了……

馮顏那輛黑色豐田皇冠車,實際上是王路銘送給她的代步工具。包括,那個神秘的別墅豪宅,也是王路銘安排的,是供他們偷情行樂的地方。所謂「金屋藏嬌」,指的就是這個。馮顏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懂得利用自己身體的資本,最大力度的去換取豐厚的物質生活條件。王路銘也不是個傻子,他對馮顏的姿色抱有極大興趣,兩人各取所需。最近一段時間,王路銘一直沉迷和她巫山**。馮顏年輕的富有生機的身體,像個磁石,吸引力極大。而王路銘豐厚的物質財富,也是個很大籌碼,讓不少女人有獻身的衝動。時間久了,馮顏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王路銘這個人,還是喜歡王路銘的錢?又或許,兩者皆有吧。她真的分不清楚了。王路銘也一樣,對馮顏的感情,是包含有對性格的欣賞,更多的是對她身體的迷戀。

他們更覺得,兩人之間的感情,其實是一種心照不宣的交易。

馮顏升任生產部經理后,越來越少去生產車間一線了,大部分時間,她養尊處優,呆在辦公室里一杯茶水一根煙,一張報紙看半天。除了藍軒之外,她幾乎和車間里的其他工友斷絕了來往。偶爾有時間,她打個背手,去車間里視察工作,像個中央領導,轉一轉,稍作評點,就立馬走了。工友們遠遠地看見她來了,就會說:「姐妹們,馮經理來了,大家加快速度做事情,不要被她罵哦。」等馮顏走到流水線旁,就一副官腔道:「工友們,大家一定要開足馬力啊,努力把廠里的工作做好,為企業的發展做新的更大的貢獻!要有種主人翁的態度去面對工作,啊,那個,那個,企業是我家,繁榮靠大家嘛。對不對?」工友們看她打官腔,只得機械地敷衍回答道:「好哦,我們一定深刻領會馮經理的講話精神,絕對保證廠里的工作質量,把每個細節每個工序都做到最高水準。」

馮顏得意地走開。工友們冷眼送走馮顏,她們已經快要不認識這個曾經的同事,工友們覺得,她們已經和馮顏完全陌生,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了。

最近幾天,馮顏和王路銘也發生了幾次爭吵。馮顏的意思,是要王路銘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結婚。而王路銘總是推託說工作繁忙,對馮顏的提議一拖再拖。時間久了,馮顏有些心急了,對王路銘說:「路銘,我們好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畢竟已經年過四十,我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年紀不小。我們都彼此相愛。選一個合適的機會,我們結婚吧,不要再無限期地拖下去了。好嗎?」王路銘聽多了,就有些厭煩,說:「現在廠里事情多得很,這段時間台灣總部又在督導工作,你總得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吧,老是提,煩不煩?緩一緩,機會合適,我自然會風風光光地,將你娶回家,好嗎?」馮顏看着王路銘無關緊要的表情,無言以對。

馮顏覺得自己有些累了,晚上就開着豐田車出去兜風。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地想一想,王路銘到底是真的是真心喜歡自己,還是把自己當成洩慾的玩物?她很鬱悶。汽車狂飆,黃昏晚燈照亮車窗,眼睛就生痛得厲害,於是只有握緊方向盤,穿梭過城市的光輝大道、忠孝東路,直抵海濱。海濱有個很大的休閑去處。魅力藍山俱樂部,可以提供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馮顏停下車,關上車門,脫掉鞋子,赤腳走到沙灘上。她想讓自己的腳踝去接觸、體驗大自然的親切溫度。這樣可以讓自己變得清醒冷靜。海風吹過的時候,她的頭髮就飄了起來,遮住自己的臉,愈發顯現出她的嫵媚和憂鬱。

光着腳丫,和無數沙礫的稜角發生親密接觸,雖然讓長期處於優越生活狀態的馮顏細嫩的皮膚感覺有些生痛,但是這刺激着她。她太需要沉下心來,冷靜想一想自己未來的路了。王路銘究竟是否值得依靠?和他這樣長久曖昧不清地糾纏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馮顏覺得,很有必要考慮考慮了。

白色連衣裙飄起來,馮顏在沙灘上漫步的身影,從遠處看,她簡直就是一個極具魅力的蝴蝶。提着鞋子晃晃悠悠,任海風響起,捲起頭髮。走着走着,馮顏突然發現,右手上的兩隻鞋子,什麼時候變成了一隻了。丟了一隻鞋子,她只得沿着來時的路,回頭去找鞋子。找了許久,都不見鞋子的蹤影。馮顏有些急,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霉,連鞋都丟了一隻,真的要赤腳回家了。心煩意亂,走路慌不擇路。沙灘上一顆玻璃碎片,一不小心就划傷了馮顏的腳。「哎呦。」馮顏痛的叫起來,低頭看自己的右腳踝,被割出個斜長的口子,血流如注。馮顏急忙彎下身,用手捂住傷口。

遠處一個男孩子看見了,火速奔跑過來,問馮顏:「美女,是你丟了一隻鞋嗎?」馮顏抬頭看那個男孩子,高高瘦瘦,身穿一件白襯衫,非常帥氣。馮顏有些詫異,說:「是啊,難道你看到了嗎?」男孩回答道:「是的,我剛剛在前面撿到一隻女生的高跟鞋,正在尋找失主呢,沒想到你正好找過來了,我馬上就還給你。」男孩看到馮顏流血的右腳,慌忙蹲下身子,說:「你的腳怎麼受傷了?還在流血呢,痛不痛?我這裏有創口貼,趕快貼上,先把血止住再說。」說畢,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張創口貼,撕開來,要給馮顏貼上。馮顏很感動,說聲:「謝謝。」男孩先用紙巾幫馮顏擦乾淨血痕,然後再將創口貼貼上,緊緊敷住傷口。

藍軒靜靜的像個端莊的公主,享受男孩溫情細膩地幫她做完這一切。止住血后,男孩說:「美女,你的鞋子我放在了前面的咖啡廳里,這樣吧,你現在走路也不便,我背你過去,到咖啡廳里去拿鞋子。」藍軒對這個陌生男孩的體貼細膩感動得一塌糊塗,驚喜道:「帥哥,那就有勞你了,你幫我這麼大忙,我真的不好意思。」男孩子輕聲道:「哪裏,一點小事而已,沒必要放在心上。」男孩背起馮顏,馮顏便輕盈地靠在那男孩的背上,臉頰貼在他的脊椎上,感受他溫暖的體溫,從來沒有親密地接觸過,一個年輕異性如此令人心動的體溫。馮顏心中一種莫以名狀的好感油然而生。她聞着那男孩身上的氣味,幸福地聞着,透過襯衫散發着暖暖的柔軟氣息。她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男孩背着馮顏到了咖啡廳里,把馮顏放到一個椅子上,說:「美女,你先坐一下,我幫你把鞋子拿過來。」稍後,男孩從桌子下拿出了一隻紅色高跟鞋,遞給馮顏,說:「是這隻鞋子嗎?」馮顏清楚地認得,是自己那隻丟失的鞋子,說:「就是這隻鞋子,沒錯就是它,真是太謝謝你了,帥哥。」馮顏接過鞋子后,男孩說:「是就好,你收好鞋,以後小心一點,免得丟東西。」說畢,男孩轉身要走開,馮顏感覺有些不舍,叫道:「等一下,帥哥,還有點事。」男孩驚異地回頭,問道:「還有什麼事?」馮顏坐在椅子上,臉色緋紅道:「帥哥……我想和你交個朋友……可以嗎?」男孩靦腆笑道:「當然可以,能和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做朋友,也是我的榮幸。」馮顏進一步說:「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想請你喝一杯咖啡,請你賞臉。」男孩燦爛微笑道:「好啊,說句實話,雖然我經常在這海邊行走,但是還真的沒有坐下來認真喝過咖啡呢,如果你能請客,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馮顏叫了一個服務員過來,點了兩杯上好的藍山咖啡,和一些西餐。服務員轉身去送單做事情。馮顏就專註地凝視着那個男孩的眼睛,深情款款。她發現他的眼睛真是深邃迷人,彷彿可以裝進整個世界。男孩有些尷尬,說:「美女,我想問一下,你今年芳齡多少啊?」藍軒笑一笑,說:「我今年已經25歲了,老大不小,你呢?」男孩說:「我比你大3歲,28了。」一個28歲,一個25歲,還蠻合適的。藍軒心中竊喜,暗想到。

之後的對話更顯輕鬆愉悅。

「我能不能問一個很私人的問題,你,結婚了嗎?」

「連女朋友都沒有哦,更別提結婚,沒人看得上哦。」

「哪裏,你太謙虛了。這麼帥的帥哥,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歡。眼光太高了吧?」

「哪有,是真的沒有。哦,對了,你呢?結婚,或者有男朋友了嗎?」

「我啊……那肯定……是沒有結婚,更沒有男朋友了啦。」

「這麼漂亮的美女,我相信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追,怎麼呢?標準太高了吧?」

「看你說的,笑話我吧,我這麼沒魅力的女孩子,怎麼會有人追?哦,對了,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呢?」

「李影南,你叫我阿南,就好了。你呢,怎麼稱呼?」

「馮顏,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叫我阿顏好嗎?」

「阿顏,好美的名字。在哪裏上班啊?方便透露不?」

「在一個服裝廠里做生產部經理,瞎混日子而已。你在做什麼工作呢?」

「這麼年輕就當經理啊?真是年輕有為,女強人啦。佩服佩服。我在一個雜誌社裏面做事,混口飯吃,就能養活自己。看來真的要向你學習,向你致敬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啊。」

「指教談不上,互相多交流吧。年輕人,慢慢來嘛,奮鬥都是有一個過程的。」

「嗯,有道理。」

……

兩個人的閑聊,在咖啡廳里優雅的輕音樂中進行着。等到潮濕霧氣散去,咖啡變涼之後,西餐也被兩人消滅乾淨。夜也深了。兩人終究要各自回家。散去的時候,馮顏和李影南要了彼此的電話號碼,約定以後多聯繫。

回去的路上,馮顏開着車子一路笑個不停。她沒想到此次沙灘漫步,竟然會有一個意外的收穫,與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孩子不期而遇。那個善良細心的男孩子,彷彿是個突然闖入視線的獵物,被馮顏這個獵手發現。沿着油光閃亮的柏油公路開車一路疾馳時,馮顏甚至在構思,以後狩獵這個獵物的詳細計劃。想想真是令人興奮。手裏握著方向盤,嘴裏還不經意地發出吃吃的笑。

回到住處,馮顏打開房門,看到王路銘正在看電視。

他一臉嚴肅,聽到馮顏的腳步聲,就回過頭來看,問道:「馮顏,你究竟去哪裏了?做什麼事情?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害得我今天等了你這麼久,都沒等到你回來吃晚飯,只好去外面餐館吃東西。」

馮顏有些心虛,敷衍道:「對不起,我今天晚上去了一個工友那裏,有點急事,就沒來得及跟你打電話,害你在家苦等!」

王路銘把電視遙控器用力丟到床上,說:「以後如果有事情外出,你必須提前跟我請假。作為你的直接領導,我有權力這樣要求你。這是命令,你知道嗎?」

馮顏被他盛氣凌人的口氣驚倒,又恨又怕,細聲說:「知道了。」

王路銘白了一眼馮顏,說:「還指望我每天回家后,都能等到你香噴噴的大米飯,和一桌美味的菜肴,沒想到今天等來的卻是一桌空氣。話說回來,就算是你以前親手炒的菜,也不好吃,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很不合我的口味。」

馮顏聽出王路銘語氣里的刻意刁難,生氣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吃,你以後大可不必回家吃飯,盡可以在外面享受你的山珍海味,何必回來受我的苦?」

王路銘聽畢,要跳起來,將電視遙控器用力砸在地上,遙控器頓時粉身碎骨,電池更是飛到幾米遠。王路銘大聲吼道:「你說什麼?叫我每天出去吃飯?你這個狗娘養的,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老子還給你配車,讓你住別墅。你居然叫老子出去吃飯?你他媽良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了?我辛辛苦苦養你幹什麼?難道是養一條白眼狼嗎?」

王路銘咄咄逼人,口氣惡狠狠的。馮顏聽得有點頭疼,反抗道:「什麼叫白眼狼?王路銘,你好好想一想,我馮顏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把什麼都交給了你!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我的整個身體心靈都給了你,難道我為你做得還不夠嗎?做人要憑良心,沒錯。我只是偶然一次回家晚了點,你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只是一次回家晚了點?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以後我不強制要求你,鬼知道你會去外面幹些什麼?總而言之,以後要去外面,一定要提前打招呼,要不然你就捲鋪蓋走人!」王路銘口氣堅決地命令道。

「捲鋪蓋走人?王路銘,沒錯,我馮顏是你的女朋友,你的情人。但請你牢記,我不是你的奴隸!你給了我錢,難道我的身心自由,都必須完全受你的控制?我馮顏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屬於我自己的,難道一言一行還要受你的無理約束嗎?憑什麼?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要你的那些錢,那些房子、車子和化妝品,那些東西,買不來我的自由!」馮顏聲嘶力竭地抗議道。

「你要自由是嗎?好,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出我的家,如果有本事,就別回來住。沒有我王路銘的一路提攜,你馮顏一個小女子,在深海腳跟都站不穩,還想住豪宅、開汽車,過養尊處優的生活?做夢!」王路銘狠狠地罵,口裏飛出唾沫星子,四處飛濺。

「好,王路銘。這是你說的,走就走,有什麼大不了?我就不相信,離開你王路銘,我馮顏就活不成了!?」馮顏氣匆匆地拿起包,準備到衣櫃里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等馮顏攜帶好各種物品準備奪門而出時,王路銘清醒過來,後悔自己的莽撞和衝動,跑過來拉住馮顏的手,苦苦哀求道:「馮顏,你這是幹什麼?剛才只不過是我一時衝動,請你原諒。都是我的錯,講話過了一些。其實你換個角度來想,這不都是因為我愛你嗎?你想想,如果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會那麼在乎你的行蹤嗎?」

馮顏站在門口,手被王路銘攥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眶裏泛紅,淚水在打轉。王路銘繼續哀求道:「親愛的,請你一定要留下!我不能沒有你。」馮顏生出一種想哭的衝動,委屈道:「你愛我?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啊!?」王路銘承諾道:「我王路銘對天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會了!好不好?好不好?」嘴裏說完話,喘著粗氣,就強行去吻馮顏的紅唇,馮顏用手拚命打他的肩膀。王路銘不顧馮顏的竭力反抗,抱着她輕盈妙曼的身子,丟到床上,去撕她的衣服……

兩個人就這樣糾纏不清地過日子。王路銘始終沒有開口提結婚的事情,馮顏知道自己再提議也是徒勞,索性就這樣不清不楚地做着他的情人。破罐子破摔。反正有房有車,物質足夠豐裕,她也衣食無憂。只是,只是她總是覺得,心裏有點空空落落。像木偶,被人用一根線牽住,人家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而她自己,卻沒有了半點反抗能力。木知木覺、無所依託。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夢見,有無數個女鬼來扯她的衣服、拉她的手腳,彷彿有冤情要向她申述,她驚恐地逃命,卻逃不出無盡的黑暗。等她驚叫着醒來時,發現自己滿頭大汗,身體在不斷地打哆嗦,而身邊的王路銘,正在酣睡中,像只豬一樣幸福地打着呼嚕。

最近,李影南老給她打來電話,盛情邀她去吃飯、看電影、逛公園。前幾次,馮顏總是婉言謝絕,找借口推託了。可第四次電話,李影南依然一片赤誠地邀她出來。馮顏爽快地答應了,決定隱瞞王路銘,和李影南去約會。在她心裏,對李影南是充滿渴求的。

對於馮顏而言,李影南對她的衝擊,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王路銘年齡太大了,稍顯老氣;而李影南正當青春,活力四射;王路銘蠻橫無理,霸道自私,只知道滿足自己;而李影南卻善良溫和,甜言蜜語會討好人,也懂得體貼女孩子,關心女孩子。這尤其讓噩夢中一樣度日的馮顏倍感溫暖貼心。

這一次,李影南邀請馮顏去看的電影,是美國經典老片《泰坦尼克號》。深海銀夢大影院,有華麗的帷幕與恢弘的劇場。李影南拉着馮顏的手,按電影票尋找著兩人的座位。馮顏問:「阿南,你為什麼要請我來看一場那麼老的電影?我都看過好幾遍了,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李影南神秘一笑,道:「經典的東西永遠不會過時。潮流來來往往,經典永傳不息,縱然是讓我看第N遍,也是百看不厭。」馮顏看看李影南的眼睛,被惹笑道:「你說的話,總是那麼令人信服。」李影南說:「快找座位吧,電影馬上要開幕了。」

帷幕漸漸拉起,熟悉的旋律重新又響起。當那隻氣勢磅礴的航船,駛進大西洋的廣闊海域,駛進人們久違的視線。馮顏被李影南抓住的手,緊張地打着抖。傑克是一個多麼熱情奔放的青年,有着驚人的曠世才華,卻一貧如洗,懷着成名成家的夢想,他要奔向另一個美麗的大洲。而露絲,是出身豪門的名門閨秀,家中有權有勢,整日穿着珠光寶氣,錦衣玉食。但露絲的心靈,是不自由的,像被囚禁在籠中的金絲鳥,她渴望飛向遠方。雖然被許配給闊少卡爾,但她根本不愛卡爾。卡爾傲慢無禮,飛揚跋扈,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露絲是抗拒這場婚姻的,她甚至極端地想要用跳海自殺這種方法來反抗家族對她的無情束縛。不羈的畫家傑克,解救了想要尋短見的露絲。露絲對傑克在航船上產生了極深的感情。他們在暗室里衝破了束縛,發生了一夜情。航船繼續在大西洋航行,所向披靡。船長不聽舵手的正確意見,執意開進危險海域。航船不幸觸礁。輝煌一時的泰坦尼克號,就要受傷沉船,驚恐的人群等待着救援。當有限的小帆船只能承載有限的人,傑克毅然放棄了自己生存的機會,讓給了露絲。當露絲等待着救援隊伍進一步去解救貧民艙的人們時,傑克,已經隨着慢慢下沉的泰坦尼克號,無聲地葬身於茫茫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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