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情勢變化

偌大的議事廳里，氣氛陡然直降，莫小愛從沒想到自己也能有如此的號召力，一句話的效果幾乎是和如今的陽邪主人不相上下。

她後知後覺，有些惴惴不安地望着上頭坐着的那個人，雖然只是一張什麼也看不清的面具，但是莫小愛卻莫名覺得，那人似乎並未因為她的話而有什麼情緒波動，甚至有些安然作壁上觀的樣子。

「我……嗯……」場面就這樣微妙著，莫小愛仍然是視線的焦點，原本一時間噤聲的人這會兒又蠢蠢欲動起來，她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像……說什麼都不太對啊。

莫小愛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處境不亞於一根牆頭草，這堵牆的主人就是那個剛剛，才說要讓她成為教主候選人的現任陽邪主人，當然了，這人其實是個冒牌貨，所以這也成了莫小愛不得不搖擺的原因之一，畢竟假的真不了，萬一有個意外啥的，這堵牆塌了，說不定就給她砸死了。

再有一點，都說群眾基礎很重要，顯然這些人是不贊成面具人的話，讓她這麼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人成為教主的繼承人。

雖然她覺得，那張面具下遮蓋住的，一定是某種新的不明陰謀，但這畢竟不是個上趕着的買賣，自己不管怎樣都得先往後退退，無論這事兒是不是她能說了算的，至少得先擺出個態度來，那就是與我無關。

但莫小愛也知道，僥倖是不存在的，自己大約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這麼個來歷不明的人，怎麼能容她危害陽邪。」

「是啊，應該讓她馬上交出那一半陽邪的功力，以免夜長夢多。」有人提議道。

不悅的聲音也跟着漸漸響起，「叛徒的女兒不能姑息，這個莫愛不能留！」

於是因為一個來自現任教主的命令，所以一切的質疑和反駁之聲自然都沖着莫小愛來了，而某個始作俑者竟也毫無制止的意思，半晌只是淡淡說了句，「如果你們有誰可以做到，大可以一試。」

伴着這話音落下，莫小愛本能地打了個寒顫，覺得本來躁動的氣氛陡然變得冷冽起來，那絲絲籠罩而來的敵意似乎越發暴戾起來，她下意識嚮往後退避，只是還沒邁開半步，便驚覺後頭大敞的廳門早已不再通暢。

「你身上的內力還不融於體，不可擅動，」突然有話音在耳旁響起，她一驚轉頭去看，是黃芪湊前了一步，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與周圍的人不同，目光中似乎並沒有多少敵意，隱隱地倒像是有幾分擔憂，不過最終還是嘆息著搖頭退開了，只說道，「你自求多福吧。」

自求？唉……莫小愛束手束腳地就這樣在原地站着，一時有點懵，雖然眼下的情形頗有些十面埋伏的危機感，不過她心裏倒是意外地沒什麼感覺，倒是還挺平靜的。

身體里的內力有沒有用她是不知道，即便起不到好的作用，但至少不會壞事就行，至於黃芪所擔心的不融於體，不可擅動的警示，莫小愛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其實本質上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用，雖然比劃了一段時間的劍，也只當強身健體了，她可絕沒有這會兒拿來和人拚命的意思。

那幾招大約是連拿來鬥毆都有困難的，莫小愛一邊想着，握劍的手不由緊了緊，整個人卻是放鬆了下來，畢竟命可不是用來拼的，何況是以寡敵眾這樣事情根本不適合發生在她身上，而且雖然眼下的情形是不妙，但她相信那個面具人不會真的放任情勢失控，而不去管她的。

只不過現實和想像之間終歸是有差距的。

「啊！」不知道是誰率先按捺不住沖莫小愛出手，頓時她心頭的一根弦，猛地就綳了起來。

雖然生死是放在第一位的，不過當真的眼睜睜看着有人不留情地往自己身上招呼時，那種感覺確實也十分刺激了。

莫小愛下意識都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動作試圖保護自己，還是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只是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伴着她的一聲驚叫重重摔了出去，而那身體凌空劃出的一個弧度，讓她張著嘴幾乎半天都沒合上。

其他人的震驚顯然更不亞於莫小愛自己，她下意識以為會不會是絕姼出現了，一時有些緊張地繞着自己扭頭看了一圈，再確認什麼都沒有發現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莫小愛現在並不想讓陽邪的人看見絕姼的出現，雖然不知道是否會有什麼後果，但因為之前無鞘的事情，以及後來風聖說過的話，她對此還是相當謹慎的，更多了幾分額外的小心，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希望絕姼露面，哪怕是幫她。

她自始至終握著劍，現在倒也不確定剛剛的一瞬間，是不是因為無鞘劍的原因，有可能是剛才那個人企圖碰觸到她手裏的劍，但她也實在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胡亂揮動還是做了別的什麼。

「可以了，事已至此，今日走出這裏之後，我不希望再聽到異議。」座上的那人這才打斷了眾人開口道。

許是因為有了陽邪主人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大概也是因為那些人也都知道一時奈何不了她，原本針對莫小愛的動作不得已都開始收斂了起來，只是此時在這議事廳里，顯然不少人還是對她心存異議。

「可是教主，這關係到陽邪的未來，我們如何能放心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有人最後抗爭道。

「莫任叛教之心本就難容，更何況是他的女兒。」

「我不是莫任的女兒。」莫小愛打斷了非議不斷的話，大略一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先和莫愛撇清關係，「本人姓莫，字名，莫名其妙的莫名，不是你們說的那個莫愛。」

「你如果和莫任那個叛徒沒有干係，你身上就不會有一半的陽邪內力了！」

「嗯……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因緣際會也未可知。」莫小愛抬頭挺胸環視着周圍的人，一派淡然，「實不相瞞，在下法號莫愛，其實是半個方外之人，實在無心沾染紅塵俗世，不如你們各位繼續商討教中事物，在下還是先離開吧。」

莫小愛乾笑了下，正想轉身看看能不能走出去，就聽見那個難聽的聲音沖着她而來，「你走上前來。」

莫小愛頓了頓，最終還是試探著走了過去，然後在那人的一個招手間更近了些，然後她看見了那人伸到她眼前然後攤開的手，掌心裏放着一個略熟悉的東西，莫小愛一愣，陡然張大了眼睛。

逆……逆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