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社會我路哥

又把柳三變喝趴下的路小婁起身離開了，現在他需要在開封城裡把吳燼給找到，不然留他一個人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京都，真的容易出事。

不過就現在想找個人，要是靠問的話，不僅耽誤時間長，而且路小婁也拉不下臉。

「是該想個辦法。」路小婁思索了起來，現在身上的卦簽也沒帶，要不然貓在那個顯眼的地方擺地攤，用心理學算算命也能搏點人氣，要是吳燼聽說了肯定就知道自己來了。

「失策了啊。」

路小婁捶了下手心，心裡暗自苦惱，不過不經意看到了個大大咧咧走在路邊的青皮混混，路小婁又是眉頭一挑，心中暗自有了主意。

甩掉頭巾布，挽起袖管的路小婁走了過去拍了拍那青皮混混的肩膀，悶聲悶氣道：「嘿，小子，你混哪兒的？老子怎麼沒見過你啊！」

路小婁在揚州那邊的重犯牢房待過，這正兒八經的痞氣也是有模有樣，當即也是把那青皮混混給說愣了。

「小的叫黃大牙，是城南黑老大手下的人，不知道老大怎麼稱呼？」這青皮也是剛入這「業餘黑幫」行業的新人，看到路小婁說話這底氣、這姿勢、還有這走路的身板，當即認為應該是那個道上的老大了。

「勞資姓路，至於名你也沒資格知道，叫我路老大就行。」路小婁理直氣壯道：「你可知昨天有個從揚州押送進京的傢伙？」

「知道啊，那場面大極了！聽說是揚州那邊送來的一個國士，而且還是被柳大才子誇讚的能人。」

好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繼續，不要、不要停。

「還有呢……」

「好像聽人說長得有點寒讒，進城時就一直用袖子遮著臉。」

廢話，要不用袖子遮著我這副絕世的美貌，你現在還能這麼淡定的跟我說話？

「別廢話，我問你，那個本來坐在那個牢車上的男子去哪兒了？」

青皮混混聞言，搖頭道：「這我哪知道，路老大，你問我這個幹嘛？」

對著混混頭上敲了一記下勾拳道：「不該問的別問。」

無緣無故的挨了路小婁這一拳后，混混真有點怕了，連忙捂著頭道：「不知路老大還有什麼吩咐？」

「幫老子找人，一個昨天才從揚州到開封叫吳燼的男人。」路小婁道：「明天還是在這裡，如果老子沒看到你人的話，老子不弄死你，也會有人弄死你。」

看著發矇的混混，路小婁捻了捻指尖道：「回去跟你那個什麼黑老狗也打聲招呼，叫他聽話點，認真點幫老子做事。」

「路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混混不滿道：「我們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憑什麼讓我們聽你的？」

「憑我的拳頭硬。」路小婁又作勢要打，混混連忙護住頭部。

「知道怕了還不快滾。」路小婁收回手，轉而踹了他一腳，混混臨走前仔細看了看路小婁兩眼。

路小婁喃喃道：「莫不是要找人報復於老子？唉，果然靠老子的臉和人格魅力還是征服不了嗎，悲哀的宋朝人。」

光想著靠這種二流混混肯定是不行的，路小婁揉著肚子走進了一家酒樓，原本以為皇宮的伙食會有多好，在吃過一頓晚餐后實在是對那三菜一湯的搭配沒有什麼好感。在默默吐槽過趙禎這老闆當得好摳后，路小婁也就開始想著出去開始弄點符合胃口的吃食。

還沒進門，就有店小二迎著路小婁進店了：「公子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們店的飯菜很不錯哦。」

「這樣啊。」路小婁舔了舔舌道：「那把你們店最好的拿手菜弄些上來，對了，你們店有美人醉嗎？來一壇。」

店小二本來都準備轉身叫菜了，聽到路小婁提到「美人醉」，立馬打住，尷尬道：「公子說的美人醉，是那種一兩一金的果釀嗎？」

路小婁想了想，好像的確是果釀，但不清楚價錢，問：「是啊，怎麼了？難道你們店裡沒有？」

「不是沒有，公子，我們店裡的美人醉是按『杯』算錢的，一杯三百文。」

路小婁一聽釋然了，從口袋掏出三兩銀子擺在桌子上道：「那就先來三杯，剩下的就當飯菜錢了。」

「好嘞。」店小二收起錢，搭拉著抹布往後廚走去。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路小婁算是把在揚州擺攤算命掙得的那點錢花得差不多了，不過想著現在也是替老闆打工，以後肯定不缺錢花，也就釋然了。

「老爺，求給口吃的吧。」

路小婁正喝著店小二送來的酒，突然聽到了附近悅耳的孩童聲音，扭頭看了那邊一眼，只見一個臉上和手都髒兮兮，還穿著破衣爛衫的乞兒端著有缺口的臟碗走到了一個穿著華麗體型臃腫的胖子跟前，不過胖子只是稍稍掃了一眼乞兒，然後繼續吃起桌上的肉食。

乞兒眼巴巴的看了會兒后，無奈走到了另一桌的人面前，不過那個穿著布衣的漢子更是不客氣，直接嫌被盯得不耐煩了，一把推倒乞兒對裡頭的酒樓老闆嚷道：「掌柜的，你們家店怎麼什麼人都能進？像話嗎！」

「是是是！」長著八字鬍須的酒樓掌柜賠笑不已，然後讓店小二去趕走那個委屈得小聲哭起來的乞兒。

路小婁猛拍桌子，對店小二喝道：「小二，我叫的菜呢，怎麼還沒上？我的酒都快喝完了！」

「公子，對不住，小人馬上幫您去催后廚掌勺師傅。」

店小二一溜煙的跑到了后廚，路小婁擱下手上的酒杯，走到乞兒身邊問道：「能自己站起來嗎？」

乞兒看到有人走來，被嚇得快要大哭起來了，一時也聽不懂路小婁話里的意思，就這麼呆坐著與路小婁四目相望起來。

嘆了口氣，路小婁彎腰將其抱起，就在乞兒驚恐不已試圖掙扎的時候，路小婁輕聲道：「肚子也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乞兒不再掙扎了，路小婁把他抱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然後就這樣靠著他身旁坐了下來。

「好嘞，公子，菜來……」店小二端著一堆菜盤走了過來，被路小婁身邊坐著的眼放綠光的乞兒嚇了一跳。

路小婁淡定的給他一個台階下，「放在桌上就行。」

等店小二放下菜盤，乞兒就伸手搶起盤裡的肉食來，路小婁想忍住笑但還是憋得不行，放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何等醜陋的吃相，有趣有趣。」路小婁端著酒杯不停的輕拍著桌子，而乞兒則旁若無人繼續吃著。

等乞兒停下手來，打著飽嗝的時候，路小婁還端著酒杯獨自抿著裡面剩下不多得酒水，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感覺很能讓自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