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冰火兩重天
「呵！還想吃？」
就在野豬王剛毛一豎的剎那，楊林就離開了豬背，於空中一個轉折，便落到了數丈開外。
此時，他的刀流絕技全開，刀眼之中，自然可以隨時「看到」任何針對他的念頭線。只是，他卻沒有看到這野豬王對他的攻擊之意，反而是有些期待。
因此，楊林才呵呵一笑，很是友好地問道。
至於野豬王的發威，楊林倒是明白了它的意思。
這野豬王果然是有些靈光之輩，吃飽了就知道向自己展示其實力了，看這意思倒是想讓自己看到它的價值！
聰明。
真是一隻聰明的野豬王。
「老豬，那我們合作一把！看到這些猛獸了么？你只要讓它們乖乖跟著，再有來的也一併帶上，那這烤肉，就隨時都有！怎麼樣？點點頭？」
野豬王小眼珠盯著楊林，隨著楊林的說話，不時地眨一眨，轉一轉。
待到楊林說完，野豬王卻搖了搖大腦袋，高傲地再次豎起了剛毛，看著楊林，兩隻「小眼睛」中滿是懷疑之色。
楊林微一愣神，但明白過來：這傢伙明顯是對他的實力不信任！
有趣兒！
「老豬，看好了！」
楊林有樣學樣，心念一動，力量聚向頭頂，髮根一豎，雖不能做到像老豬那般剛毛直立，但卻是滿頭長發飄揚，不斷變幻著方向，苑如水中飄蕩的海草。
「哼哼哼……」
野豬王終於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沖四周的動物們展示了一番獠牙，然後讓豬子豬孫們四周巡視，一哄而上拱死了數只想要退走的猛獸后，終於鎮住了場子。
數只烤鳥蛋，嗖嗖飛入野豬王大嘴裡，那傢伙隨即便小心地嚼了起來，半眯著眼睛，神情極是滿意。
……
經過這番波折，太陽已經偏西，約摸到了下午三點左右。
楊林算了算，距離一線天雖然只剩下不足百里，可自己帶著這麼一大幫凶獸，路上還要給這幫傢伙烤肉吃，顯然不可能再按原計劃於明早到達一線天。
「既是如此，索性沿途再吸引些凶獸過來，最好是再增加些調息境的大傢伙，這樣區區一線天恐怕都不需要楊爺我出手了……只要別超過調息境八層，有老豬在，足以鎮得住場子。」
理清行動計劃，楊林反倒不急了，又將那些被豬拱死的凶獸，烤制了一番，分給周圍的凶獸們，直讓這些吃慣了生肉的大傢伙們口水直流，眼看沒有威脅，自是不願意主動離開了。
「老豬，別睡了！前面有更好吃的蛋！」
一聽有好吃的，野豬王自然是反應神速，很快便指揮著七八十頭凶獸，「護衛著」楊林沿山路而進。
野豬王確實精明，生怕楊林自己跑了，所以吩咐凶獸們將其圍在中間，它自己反倒走在了最後，自然是防備有猛獸逃跑。
楊林渾不在意，只是默默地自斬著身體上自生自滅的一個個執念。
「執念如魔！不論過了多久，竟然都會在某一處存續下去，隨時隨地干擾著今後的生活，這簡直太過可怕。幸好，大砍刀發生了變異，幸好因丹朱果得了場機緣，也幸好路過了陶然村遇到那妖孽般的姜玲兒……」
也許是執念漸少，楊林感覺心態比一日前平和了許多，平日里修習祖傳《靜心功》時，總是會陷入種種亂像之中，雜念紛紛極難靜下來，反而越靜越亂，終至他不再修習此功，方才罷休，即便強坐著亦是無效。
這門《靜心功》，傳承奇特，每代同樣只傳一人，而且連被傳的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大抵上也許與大砍刀有些關係。
因為，每一代人中，只有一人同時可傳這兩樣東西。
靜心功，無功無決，只是一縷若有若無的意境，深藏於識海最深處，如同一盞引路明燈，讓楊林不至於迷失了心的方向。
意識海中，楊林的意識身，凝鍊成形，如真人般，端然正坐於靈台之上，大砍刀靈根之前，渾身道韻流轉，冥冥中有心燈光輝映照……
……
刀流運轉，在意識身的指揮下，每一刀斬向執念，都又快又狠又准！
楊林明顯感覺，意識身這一修行靜心功，斬除執念的速度和效果成倍增長，痛苦也有極大緩解。
十萬執念十萬刀，一成脫落一層進。
「怎麼如此不真實起來！以前，何等用功，卻用了九年才修完煅體境。可是，這調息境，怎麼一天不到就，就快到了四層？」
此刻，楊林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這修行速度，未免太驚世駭俗了吧？
如果不是能夠感受到，身上的力量確實在增長，而且有之前的數次交手，他都要以為是在做夢了。
饒是如引，楊林心中的懷疑，也在隨著時間不斷增長著。
「難道說，我這是腦子出問題了？產生幻覺了？」
「還是說，煉了假的煅體境功法？可這明明就是最普通的法門……」
「……」
轟！
就在他陷入深度懷疑之際，體內如弓弦震響，發出一聲直貫全身的雷鳴。
「又雙叒叕突破了？」
「土地爺爺啊，請您老告訴弟子，這究竟是真的么？」
如此連續突破，楊林的小心臟實在有些受不了了，這以容易連續突破，不會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吧？
思及此，渾身一個激靈，再也不敢繼續斬下去了……
「不行，不行，一定是哪裡有問題！一下子就調息境四重了，這怎麼可能？！！」
楊林被自己徹底嚇壞了。
以前，他做夢都想一天之內，就達到調息境，甚至也夢想過，睡一覺就成了力境大高手。
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夢想成真，甚至比做夢還誇張的時候，楊林卻只有害怕與深深的懷疑。
其實，楊林遇到的問題，就如同一個辛辛苦苦終於好不容易九年義務畢業了，還沒做好準備就突然收到了清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擱誰身上都驚喜不已，但驚喜過後定然會深深懷疑這只是個惡作劇。
也許，打破了常識，就無處安放自己的靈魂了吧。
……
好在，遠處傳來一聲巨吼。
終於暫時讓楊林，從自我懷疑中解脫了出來。
吼！
震動山林，群獸伏倒，連四米多長的野豬王都晃了兩晃。
「嘶！糟糕！這絕對不是築體境，恐怕真的是力境凶獸！」
楊林同樣被這巨吼，震得體內嗡嗡亂響，臉色登時煞白，好在他剛剛晉級，勉強支撐著沒有跪倒。
這一刻，楊林心中只有感嘆實力的差距，剛剛的所有懷疑徹底拋諸一空，只恨修為不夠，哪裡還敢嫌棄升級太快！
剛一緩過神來，便瘋狂運轉刀流，毫不猶豫朝身上的執念惡狠狠斬落！
「去他大爺的！怕個鳥！」
「在這力境凶獸面前，現在這點兒力量根本屁都不是，可笑自己還扭扭捏捏地想裝大姑娘！」
力境，乃是武道四大境界的第二個大境界。
楊林現在所處的調息境，只是第一大境界的第二個中境界。
只有突破了第三個中境界，才有資格談論力境。
當然，與第一個大境界築體境類似，力境同樣也具有3個中境界，27個小境界。
所以，以楊林現在剛剛調息境四層的實力，即便這凶獸僅是力境一層，也完全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
一聲巨吼之後，山林間久久難聞半點活物的聲響。
這山林間，原本是一場熱鬧的舞台劇，現在卻變成了一副靜物畫：風吹樹木搖，林靜泉水流，雲過太陽涼。
黯然失色，天地間靜悄悄，讓所有生靈不敢大聲呼吸。
「嗷嗚～」
忽然，於此萬籟俱寂中，一聲弱弱的虎吼，自道邊草叢中響起。
「嗯？這叫聲怎麼有點熟悉？」
楊林猛然一愣，旋即閃身奔向草叢，一把抓出了一隻黑乎乎的大傢伙。
這傢伙眼神閃爍，低著大腦袋，搖著尾巴，不敢看楊林。
正是「逃走」的獨角虎，黑子。
再次看到這傢伙，楊林自然氣不打一處來，砰砰砰就彈了一連串腦門，讓好不容易長出來的一丁點兒獨角，又縮了回去。
「啊嗚，啊嗚……」
晃了晃大腦袋，黑子委屈地眼淚汪汪，伸出一隻前爪向遠處比劃著，似乎想表達什麼，可到底效果有限。
看到楊林一臉疑惑，黑子著急之下，又將另一隻前爪都伸了出來，好懸沒爬地上去。
這麼二的虎，實在是丟虎丟到了家！
楊林無語，簡直不忍直視。
吼！
遠處又傳來一聲震動山林的大吼，只是這次明顯近了很多。
黑子急忙朝那吼聲處比劃一通。
「你認識這位力境強者？」
對於實力超凡的猛獸，楊林也不得不用敬稱。
虎猛然點頭。
「很熟？關係很好？可以說上話？」
虎點頭。
正在楊林高興之際，黑子又猶豫著，晃了晃腦袋。
「……認識，看來是說不上話。至少有點交情，應該不會上來就動手，還好，還好！」
想到此，楊林就地撿了只被吼聲嚇死（暈）的紅狐狸，當即開膛破肚，生火烤肉。
周圍的獸們，戰戰兢兢，躺在地上，四肢發軟，可全都努力掙扎著盡量離楊林遠點，至少比別獸遠就好。
楊林顧不得看這些滾地葫蘆，一邊加快自斬速度，一邊極其認真地烤制狐狸肉。
香味四溢之際，一陣惡風襲來。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