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日行一善

「他注射過萱蘇。」秦睢無奈地解釋，「不過應該是他很小的時候注射的，因為萱蘇的味道已經很淡了，我當時忽略了——這是我的錯。」

萱蘇是被銀河聯盟明文禁止的高危藥劑，它既是天使也是魔鬼，一些沒能覺醒異能的人使用萱蘇藥劑，有一定幾率覺醒異能，但是同時它會嚴重影響人的心智，讓人變得暴躁易怒、兇狠好鬥，更甚至於反社會——而且，這種影響還會延續到下一代身上。

一個家族的繼承人被注射了這種藥劑，一旦被爆出來，即便他成為了家主，也會立刻被家族送進精神治療中心接受長期治療——或者說看管。

這也就難怪德林波特會對她這麼忌憚了。

只是秦睢非常疑惑，既然德林波特有這樣的死穴，他的手下怎麼沒有在當時就把她抓走呢？

明明她當時還本着好事做到底的心態在急救室外等到德林波特醒來，又配合波特家族及星球政府做了相關調查，洗清了嫌疑——那時候解決她，有得是機會呀！

「我記得當時的執政官並不是波特家族的人，或許德林波特顧忌他而不敢輕舉妄動吧。等執政官調任其他星球，波特家族的人上位，那時候你的嫌疑已經被洗清了，又看不出有問題，德林覺得你或許不知道萱蘇藥劑，便打算先將你收到波特家族勢力下，再解決你。」

畢竟萱蘇藥劑即便在黑市之中也非常罕見，以「林紓」這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身份，是不可能了解它的。

楊烈提出了一個猜想。

「或許吧。」秦睢也覺得這很有可能，「不過對方現在已經出招了，我們可就不能坐以待斃了。」

「收拾東西，我們今晚就離開。」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楊烈先去機械人養護室將幾個已經更新完資料庫的機械人叫了出來收拾東西。

不過短短一個小時，別墅內一切有可能暴露他們身份的東西都被收好了。

將機械人的晶片取下，楊烈開始在別墅內佈置現場。

按照潛入者的說法，德林波特希望這次謀殺成為一起意外事故——剛好，他們也很擅長製造這種意外事故。

待做好了一切，楊烈詢問秦睢，「我們去哪個星球？」

很快，「林紓」的這個身份就不能用了，諾亞星系政府的移民證明自然也用不上了，秦睢也不能再使用這個身份做任何事情。

在楊烈收拾東西的時候，秦睢正埋頭在光腦前，不知道都在做些什麼。

聽見他的問題，她終於不再看眼前的投影光屏，而是很快給出了之後的計劃：「我們先去塔納星，然後乘坐深藍民航去索亞星，那裏近期將有一艘飛混亂五區的黑船。」

銀河聯盟內沒有一班客運飛船飛混亂星域，即便只是貨運飛船，也少之又少，且都歸屬於官方運輸機構——穆宣寄來的信，就是先走了中州官方的運輸飛船，再轉星河運輸公司送到艾丁星的。

她想要去混亂星域只能偷渡。

黑船，當然就是指不在銀河聯盟信息庫中登記的飛船。

「索亞星附近有通往混亂星域的星門？」楊烈吃驚，他怎麼不知道？

「有一個，不過很小，只能允許B級以下宇宙飛船、星艦通過，掌握在絕煞手中，外面很少有人知道。」秦睢簡單說了一下索亞星門的情況，「不過我以前做任務的時候用過一個身份，那個身份和絕煞里一個中級主管有點交情，買到一張票不成問題。」

——楊烈是機械人，不需要買票。

「好吧，那我只能將希歐多爾那邊的票給退了。」楊烈很無奈，「退票對我的信譽有影響的！」

原計劃他們是要從希歐多爾星域飛混亂星域，他才剛在黑市上買了一張票，沒過幾個小時居然就要退，這容易引起黑船主人不滿。

「多慮了。」秦睢已經打開了別墅的門，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楊烈：「……」

此時正是颶風最強的時候，兩人走出別墅，就感覺渾身上下被狂風撕扯，但這對於身強體健的星際人而言算不得什麼麻煩，頂多有點不舒服。

秦睢從空間項鏈中取出一艘小型飛船，在之前她已經黑進了艾丁星星球防禦系統，製造了假畫面，確保他們之後的行蹤不會被任何衛星拍攝到。

「還好我當時眼疾手快。」楊烈看見她頸上的項鏈，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這種只有空間系異能者才能製造的裝置非常罕見，更何況還是內部空間大到能裝下一艘飛船的——這曾經是魂蛭一位高層的珍寶，在魂蛭撲街的時候被楊烈順手帶走，後來送給了秦睢。

兩人登上飛船，立刻起飛，目標是距離艾丁星只有一天路程的塔納星。

「終於能鬆口氣了。」楊烈靠在主控室柔軟的座椅上，「你打算什麼時候處理波特家族？」

他們在別墅之中佈置好了一切，「意外事故」將在半小時后發生，而那時候颶風還非常猛烈，完全能將現場破壞掉，波特家族只會認為那個殺手已經完成任務了。

——至於殺手的死，也許要很久之後波特家族才會知道，因為波特家族是輾轉才聯繫上這位殺手的，兩者之前並沒有任何交情，錢到位之後，恐怕也不會深究對方生死。

就算深究，那時候秦睢已經遠走高飛，對方根本找不到她。

「先等一等吧，我要好好想一想。」秦睢實話實說，「畢竟我還不清楚這是德林波特的私人行為，還是波特家族的共同意志。」

這會影響到她的報復計劃。

「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原則了啊！」楊烈輕笑，「話說回來，你今天可忙了一天，日行一善任務做了沒有？」

秦睢眉頭一揚，「當然——從我決定改邪歸正起，這麼多年了，我可一天都沒有忘記過。」

大到匿名舉報恐怖襲擊，小到上網怒懟鍵盤俠無腦黑，她每天都在做好事。

「你今天做的好事是？」

「我給最後一個顧客免單了，足足一萬星幣！」

……

他們的飛船經過特殊改造，能輕易避過艾丁星的星球防禦系統離星，兩人並不擔心會遇到麻煩，氣氛非常輕鬆，直到……

「砰！」

一聲巨響！

飛船劇烈地搖晃了一下，警報聲立刻在主控室內響起：「警報！遭到不明物體撞擊，船體已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