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買兇殺人
秦睢面無表情，似乎對潛入者這瀕死前的絕望掙扎沒有半分動容，但唯有楊烈看出來了那張冷臉下藏着的大寫的「囧」字，以及淡淡的無奈。
能不無奈嗎？
之所以會拿出柯英-Ⅲ，完全是因為她錯估了對方的水平。
秦睢的老東家魂蛭，裏面的殺手代表着這個時代的頂尖水平，即便是入行僅僅十年的她，也算是個不錯的殺手——也正因此，潛意識裏，她認為殺手都應該是那些人那樣，自然而然，她便將眼前這個潛入者也當作頂尖殺手一樣對待了。
誰能想到，這傢伙根本就是個廢物？
將柯英-Ⅲ收起，從一邊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秦睢眼帘低垂，俯視着如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的潛入者，聲音冷冽：「你是哪家的？僱主是誰？我身價多少？」
因為剛才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潛入者一時間陷入失語之中，沒有立刻回答問題。
「死靈？夜幕？神罰？」秦睢不耐煩地說出了老東家以前的幾個競爭對手的名字，旋即又想起這人水平太差根本不夠格進入這些組織，又把等級調低一檔，「還是絕煞？血影？九陵？」
潛入者：「……」
大佬您說的這都是啥？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楊烈一眼就從潛入者的表情中看出了他懵逼的內心，不禁輕笑一聲，「他還不夠格。」
秦睢剛剛說出的六個名字，是最頂尖的幾個黑暗組織，眼前這個半吊子殺手的組織哪裏有資格與它們相提並論？
「我是夜靈的人！」潛入者咽了口含着血的口水，總算恢復了聲音，但他有些猶豫，「僱主，僱主是……」
「柯英-Ⅲ……」
「是波特家族！」潛入者驚恐地瑟縮了一下身體，也不管這樣會不會加重傷勢，眼睛一閉就大聲說道，「波特家族出價一百萬星幣殺您，並且要求我將它偽裝成一次意外事故……」
他違背了一個殺手的職業道德，但是都到了這時候了，誰還管他什麼職業道德，為了活下去，他什麼都能做，何況只是出賣一個僱主！
秦睢的臉色沉了下來。
一方面，是因為她根本沒想到波特家族竟然會買兇殺她，這讓她那顆因多年修身養性而變得平和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暴虐；另一方面，卻是因為……
「一百萬？呵呵……」
秦睢真是沒想到自己的身價掉的這麼快。
「處理掉他。」她對楊烈說道。
楊烈點點頭，不等潛入者求饒，伸手擰斷了他的脖子，隨後便將人拖走。
秦睢則拿出一台銀色的小型機械，打開開關后，將淡藍色的光幕對準血色一片的地面。
光幕掃過之後，地板及地毯上又恢復了乾乾淨淨，半點血跡也沒有留下。
這是她自己組裝的攜帶型物質分解儀，用處多種多樣，不過最初的作用就是應付類似於今晚這種事情。
「掃描別墅區域，收集並清理潛入者留下的一切痕迹。」
秦睢對別墅智能下達了命令，之後便會有微型機械人將潛入者或是故意或是無意留下的頭髮、腳印、指紋、血跡等東西清理乾淨。
這時候，楊烈也已經處理好了潛入者，回到了客廳中，還順手給她倒好了茶。
「大半夜的，真是擾人清夢。」楊烈將茶遞給秦睢，「有什麼打算？」
秦睢有些鬱悶，當然不是因為睡覺被人打擾了——她可沒有起床氣。
她驚訝的是波特家族竟然會買兇殺她，她好像除了拒絕對方的邀請，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德林波特腦子裏在想什麼？」她疑惑不已，「好歹我也是他名義上的救命恩人吧？」
楊烈卻道：「你好好想想，你救他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秦睢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是他們剛剛在艾丁星定居不久之後，她因為要去星球政府辦理一項手續所以獨自出門，在經過艾丁市的一個偏僻小巷時遇見了重傷昏迷即將被殺的德林波特。
原本以秦睢的本意，是不願插手這種一看就非常麻煩的事情的，但是誰讓追殺德林波特的那群人不長眼，非要連着她一起做掉，那她只能反擊了。
在解決掉麻煩之後，她想着今天的「日行一善」任務還沒完成，就乾脆給德林波特用了治療藥劑，結果這一拖就剛好拖到德林波特的手下趕來，還差點被誤會是殺人兇手，好在後來的調查中她洗清了嫌疑。
而在後來才蘇醒德林波特眼中，這件事情是這樣子的——有一位神秘強者在他被追殺的時候出手相助，不過對方可能也被殺手的反擊傷到，便匆匆離開，然後「林紓」剛好路過，給他做了急救，讓他能支持到手下人趕來救命。
之所以德林波特並沒有將神秘強者與她聯繫在一起，是因為「林紓」的隱藏資料之中有一項家族病史，這導致她無法成為武道家或是異能者，就連在機械師這一途上成就也會很有限。他在動用職權看到隱藏資料之後又觀察了幾年，確定資料可信。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再次在秦睢腦海之中重現，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就好像是她的身上帶了數據採集分析器一樣。
天色昏暗，還下着小雨，空氣中泛著陰冷的氣息，三個殺手將德林波特扔到垃圾堆旁，其中一個殺手取出一支藥劑，要注射下去——就在這時候，突然他看了過來，發現了出現在巷口的她，於是拋了一個眼神給同伴，另一個殺手閃電般衝出，手上拿着一柄短刀，目光兇狠……
雨聲滴答，德林波特的血汩汩流出匯入雨水之中，流入排水口，一絲奇異的香氣夾雜在垃圾堆的臭味之中隨風飄散……
秦睢霍然睜開眼來，看向楊烈，「我知道了，德林波特的血液有問題！」
「血液？」楊烈若有所思，「難道他的血液十分特殊，可以用來煉製超階藥劑，或者調製新型塗料，還是封印着什麼神秘的力量？」
秦睢：「……」夠了，正經一點，這不是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