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啟程之前
黃昏時分。
秦睢走出地下實驗室，身後跟着一個端著特製儲物箱的機械人，兩人來到了一樓客廳，楊烈便走了過來。
他掃了一眼那個箱子，「你的最後一筆訂單？」
「嗯。」秦睢有些疲倦，沒什麼說話的興趣，「明天就要離開，今天把東西寄給顧客。」
她以「林紓」這個身份在星網上開了一間小店，設計一些有趣的機械，同時也承接包括機甲維修在內的各種機械維修訂單，而眼前這個箱子裏裝着的就是一個顧客寄來需要她維修的東西。
「我們什麼時候走？」楊烈將一杯茶放在秦睢身前的茶几上，「打算怎麼走？」
秦睢端起茶抿了一口，這才回答道：「移民申請已經通過，我們什麼時候都能走，不過還是按正常流程出境吧，等到了希歐多爾星域，再找機會前往混亂星域，我們的時間很充足。」
聞言，楊烈便打開了光腦，「那我就訂明天飛往希歐多爾星域的票——你喜歡哪家民航公司？」
「除了卡納西，隨便你訂哪個。」
楊烈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秦睢為什麼討厭卡納西民航，因為以前還在魂蛭的時候，她有一次任務失敗，原因就是卡納西民航的客運飛船失事了，任務目標死在了這一次意外之中——她當時的任務只是綁架而不是殺人。
「時間太緊了，明天艾丁星沒有飛希歐多爾星域的飛船，但是附近的柏特星有，還有餘票，我們今晚乘飛船過去的話，還來得及。」
秦睢剛想點頭，忽然又皺起眉頭，她記起了一件事情。
「五天前，艾丁星政府旅遊局發來的那條消息。」她說，「這兩天艾丁星與附近星球的客運飛船將暫時停運，同時私人飛船限制離星，我們買不到飛柏特星的票。」
楊烈一愣，雖然他從一個人類暫時變成了機械人，但很顯然，他並沒有機械人的記憶力，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
說話的同時他開始查詢相關消息，待看到官方解釋之後頓時無語了，「惡劣天氣？這算什麼理由？難道艾丁星竟然落後到連星球氣候控制系統都沒有？」
銀河聯盟內宜居星無數，但並非所有星球一開始就是宜居星，大部分經過了人工改造，其中星球氣候控制系統就是改造的一個重點，理論上來說就算是最貧窮的邊緣星，出於人道主義要求也必須安裝這一系統。
「哼……」
秦睢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什麼惡劣天氣，是極其嚴重的氣候災變，只是艾丁星政府不敢說罷了。」
比起「惡劣天氣」，楊烈顯然更能接受「氣候災變」這個說法，但與此同時他的態度也嚴肅了許多，「怎麼會這樣？」
艾丁星是諾亞星系的一顆旅遊星球，環境宜人，每年旅遊旺季都會接納大量外星遊客，這樣一個星球竟然出現了嚴重的氣候災變，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也難怪艾丁星政府不敢說了，一個旅遊星球遇到這種事情，恐怕即將面臨的就是自然景點消失，星球經濟大蕭條——這足可以讓這一屆政府引咎辭職。
「自作孽，不可活。」秦睢悠悠道，「濫用星球氣候控制系統，早晚會出事，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艾丁星的一個傳統旅遊項目就是颶風衝浪……」楊烈明白了，「他們利用星球氣候控制系統製造並引導颶風？不，不僅僅是這樣，否則還沒到這麼糟糕的地步……」
「反正我們即將離開，這裏的一切與我們無關，」秦睢十分冷漠，「管他去死。」
她很清楚，即便出現這種情況，艾丁星的居民也不會有生命危險——而在前殺手同學眼中，除了生命危險，其他危險都不算什麼。
「唉，可是話說回來，現在艾丁星禁空了，我們怎麼去柏特星？」
秦睢想了想回答：「沒事，要是趕不及，我們可以等幾天，時間很充足。」
在兩人談話的時候，別墅智能提醒響了起來：「主人，您預約的星河快遞公司快遞員已經到達。」
聞言，秦睢起身去寄了個快遞，待回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家政機械人已經做好了晚餐，秦睢與楊烈在餐桌上談論近期的計劃——重點還是到達混亂星域之後該如何行事。
「混亂星域近期情況如何？」秦睢喝了一口果汁，忍不住皺眉，「我最討厭蜜望果汁！」
說着她將杯子推到一邊，換了另一杯果汁。
「不好意思，我又忘記了。」楊烈笑眯眯，雖然他和秦睢關係很好，但是偶爾捉弄一下她也是很有趣的，「混亂星域還是老樣子，一堆垃圾再怎麼爛下去也還是垃圾。」
「別忘了，我們也是從你口中的垃圾堆里爬出來的。」秦睢涼涼道，「爛，也有不同的爛法。」
混亂星域並不屬於銀河聯盟，而是一個混亂無序的黑暗地帶，其中的居民大多都是在銀河聯盟犯了事的逃犯，星盜、殺手、戰犯、種族屠殺者……任何你可以想像出來的罪人，在這裏都可以找得到。
也正因為混亂星域的混亂屬性，在這裏幾乎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實力足夠。
但也並不是說混亂星域就真的毫無秩序可言，事實上，混亂星域有個主人，那就是頂級強者混亂星主，不過星主十分神秘，也不喜歡管事情，所以只是粗略將混亂星域劃分成了七個星區，由一些大勢力分別掌控——也就是說，在混亂星域的不同星區，要遵循不同的遊戲規則。
而秦睢與楊烈的老東家魂蛭，就曾經是混亂星域第四區的主宰。
「第五區我曾經去過幾次。」楊烈說道，「霍爾家族在第五區議會有很大的話語權，這個家族比起第五區的其他勢力，要規矩許多。」
「這麼說，我們去混亂五區時最好在霍爾家族的勢力範圍下活動，不要踏足其他勢力的地盤？」
「沒錯。」楊烈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否則一旦爆發衝突，情況會非常糟糕。」
「我明白了。」秦睢點點頭，將果汁喝光，「還是紅莓汁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