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堂之路

誰是拯救者？誰是被拯救者？

誰想被拯救？誰又不想被拯救？

我們因缺少一個零件而喪失人性，終究只是兵器而已。

我不渴望被拯救，也不渴望拯救誰。

我要的，只是一個「答案」。

一隻在虛擬內遊走的野獸，無法理解的答案。

（獨白）

實驗室內一改往日的安靜，今天，是「弒神」計劃的開幕。

觀察室中，一位男子正俯視著下面的各項活動。

二十八九的年紀，深邃的眼神充盈著成熟。明明只是工作用的白大褂，卻反而襯托出了他修長的身材，氣質渾然天成。衣服的右上角掛著他的身份。

代理所長：吳嚴

冷峻的面容，脫俗的氣質，放在哪裡都是無數女生追捧的對象。

但是，過分的冷酷，卻顯得有些危險了。當然，這種危險也是一般女性無法理解的。

站在他身旁觀察著他的，正是那位怪物級的老師。沒有了學生，她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再扮演老師的身份了，而且，她能教的學生，已經很難找到了。

她也是這座研究所的研究員之一，並且，她還是這個男人的助理。

她此時正微微低著頭，恭敬地站在他旁邊，一改往日的威嚴，像一隻柔弱聽話的小貓。

這絕對是她的學生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底下還有一段忙碌的時間，吳嚴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支煙，點上了。

他心情不好，女人是明白的。

「所長，這裡是禁煙區。」她微微地說道。

「我知道，小妍，」吳嚴轉過頭來，雙眼凝視著眼前的女人，然後才緩緩說道：「你的工作很不錯，但你早就該管管李元，當初他可比我嚴重多了。」

誰會去管那個老頭？女人這樣想到。

女人腦中浮現出那個嬉皮笑臉的老頭的模樣，很難把他和這座嚴謹的研究所聯繫到一起。

但正是這個人，創造了一個「世界」。

一個十億多居民的世界。

女人下意識地避開了吳嚴的目光，大腦混亂，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段時間讓你當他們的老師，委屈你了。但其他人我也的確不放心。」吳嚴又把頭轉了過去。

「這是我份內的事……」名為小妍的女子回答道。

「怎麼樣？教他們的感覺？」吳嚴看著還在忙碌的工作中，問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小妍的臉微微一紅，回答道：「他們不負天才之名。只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吳嚴看透了她的心思，就如她能看透學生們的心思一樣：「我對不起他們，私自讓他們接受這樣的訓練，想必，他們中有不少人對我恨之入骨吧。」

「不是的，」小妍慌忙解釋道：「所長的選擇沒錯，如果不這樣，他們的價值也無法發揮。這不僅是為了拯救誰，也是為了拯救他們自己。」

「這樣的話，你自己都無法接受吧。」吳嚴冷笑，毫不留情地揭示道。

小妍再次陷入沉默，因為，他又一次說對了。

「無妨。至少我不後悔，我必須要為李元的行為負責，畢竟，我也是他的養子。」

「我不介意做那個壞人。」他最後輕輕地吐出了這句話。

短暫的沉默，吳嚴又開口了：「對了，零號怎麼樣？」

「他的行為都在控制之內，不過，他似乎對我們有相當強的戒心，還無法判斷他是否能成為我們的底牌。」小妍回答道。

「沒事，只是個實驗而已，畢竟失敗是常有的事。」

說著，工作就漸漸準備好了。

三十八名學生此時被陸續安排在了不同的房間內。

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單人床，周圍還有許多儀器。

令人緊張的時刻終於來了，不僅是這三十八名學生，甚至是一向沉穩的吳嚴，也開始呼吸急促起來。

廣播中開始響起計算機的指示過程。

三維掃描，開始。

完成，連線開始，請保持放鬆狀態，放棄抵觸。

「三號，十號，十七號，二十三號連線失敗，再重複一遍，請保持放鬆狀態，放棄抵觸。」

連線成功，數據讀取開始，預計時間：十分鐘。

5，4，3，2，1。數據讀取完畢，人體將進入待機狀態。

投影開始，數據輸出開始。預計時間：3分鐘。

3，2，1……開始嘗試與遊戲《UnlimitedTravelers》連接。

連接進行中，預計時間：1分鐘。

5，4，3……

警告！警告！不明指令正在對控制程序進行修改！

修改控制程序，這是擺明要給這群人解開腳鐐啊。

可惡，誰這麼好心，真讓人噁心！

研究所的所有工作人員都一下子驚住了。

「別慌！」吳嚴臉色一變，雙手拍在玻璃上，大呵道：「啟用防禦程序！」

「防禦程序啟動！同時檢測到來自內部的惡性修改，檢測到來自其他多個區域的惡意入侵。預計恢復時間，一分鐘。」

砰！吳嚴憤怒到了極點，一拳捶在了玻璃上。

「有內鬼！」他吼道：「很好！非常好！都要與我們作對吧，那就別怪我了。」

小妍在旁邊呆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吳嚴這麼失態的模樣，那種危險感，似乎又上升了。

「聽我命令，啟動當前最高許可權，對進行惡意修改的系統進行無差別反制。」

「可是所長，啟動最高許可權需要上級的指示。」

「搞快！」吳嚴他吼了出來。

「是，反制開始。」

此時，在遙遠的別國，同樣是一間研究所，部分攻擊正是從這裡發出的。

「所長，對面開啟了反制，系統快要陷入癱瘓了。」操作員急迫地說道。

「呀，吳嚴看來也慌了呢，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可愛。啊，真想看看呢。」

「所長！系統快癱瘓了！」聽到所長打趣的話，操作員都要急哭了。

「哎呀，知道知道，再多堅持一會兒，給他們足夠的逃脫時間。雖然能不能逃走就看他們的意志了。」

「所長，我們花這麼大代價，甚至不惜暴露潛伏者，目的是什麼？」另一個工作人員問到。

「目的啊，好玩唄……」

同樣，在連接中的人也感受到了異常。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白色，而一個男孩正懸浮在這片白色的世界中。

異常的震動，是出問題了么？

哎呀，你說對了。

是誰？為什麼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好，少年，時間有限別問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解救你的人。

我相信你，快來解救我吧。

呀，你不懷疑我嗎？我明明那麼可疑啊。

你想我懷疑你嗎？能在這裡和我對話，已經能證明很多東西了。說不定，我還能猜到你的身份。

不錯吶，少年，我很欣賞你哦，想必以後和你的邂逅會是一場不錯的經歷。

希望你不是五十幾歲的大媽就好。

呵呵，現在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過程可能會有點痛哦，希望你能承受住。

「控制程序解除開始。預計時間：20秒。

啊！啊！啊！啊！

這感覺，能叫有點痛！？

「二號解除控制，五號解除控制，三號解除控制，八號解除控制，四號解除控制，零號解除控制……」

此時，吳嚴面色鐵青，他聽著廣播發出的報告，卻無可奈何。

「系統恢復正常，攻擊停止。」終於這場攻擊拉下了帷幕。

不過損失還是挺大的。尤其是排位最強的幾個都逃跑了。

「所長，還有22個。」小妍剛接到通知。

吳嚴沒有回答她，他轉過身，衣角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調查一下，雖然已經猜到了是哪幾家。我可不是干坐著的主兒，怎樣也得回回禮才行。」吳嚴的話中充滿了殺機，他精心準備的計劃，等於流產了一半。

突然，他又轉過了頭，眼神中充滿了戾氣。

「另外，給那些還在控制中的，剛剛想跑的人，一點小小的懲罰，不好好聽話，要他們有何用？」

小妍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流冷汗。

「是。」她低下頭，不敢和他直視。

吳嚴走了，小妍感覺自己彷彿在地獄走了一遭。

「陳助理，現在……」

「按照所長要求做。」她腦中一團亂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