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冰兒的秘密

雞已下鍋，菜也切好了，劉冰兒把剩下為數不多的活交給了哥哥。

回到客堂，劉冰兒正巧碰見了林昊正在跟冰兒奶奶檢查。

林昊也問了冰兒奶奶一些癥狀和感受，但礙於醫學設備有限，只能大致判定，老人家的病是比較常見的白內障，也不排除併發青光眼的可能性。

但無論是什麼病，到了冰兒奶奶這個地步，那都已經是相當嚴重了，若沒有長時間的調理，那是不可能好轉的。

「婆婆，要不我跟你開個藥方子吧？興許對你的病情有幫助。」林昊的腦子極力回想著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但無奈的是，平時用得太少，只依稀記得幾種了。

「好好好。」冰兒奶奶微笑道。

林昊左右看了看，這周圍沒有能夠記載東西的物件，只好想著去找劉冰兒。

回過頭，正看到劉冰兒就倚在門口看著自己。

看起來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

「你家有能記錄東西的竹卷之類的東西么？」林昊問道。

「我家裡窮，不需要那種東西，」劉冰兒攤了攤手：「你就說吧，我對我的記性還是很有自信的。」

「菊花、蟬殼、決明子、黃連、車前子、茯苓這些藥效果都不錯，每天用這些煎藥慢慢調理，病情會有所好轉。」林昊緩緩說道，這些藥材也算比較常見的，哪怕是農戶也應該承受得起。

聽到林昊的回答，劉冰兒嘆了口氣：「你說的這些呀，確實跟我以前去找的一個老郎中開的方子差不了多少，但那個老郎中說過，要想徹底治癒這病，還需要一味藥引來調和藥性。」

「哦？什麼藥引？」林昊對於中醫也略有了解，古時候有些中藥確實需要藥引子。

「星熒草，其實你說的那些藥材都不難弄到，只是這星熒草，據那個老郎中說，只曾在這裡往西，胡人的地盤上才採到過。」

星熒草？還有這種草？

林昊搜遍了自己的大腦，也沒找到任何關於星熒草的信息。

這時候耳里的透明耳機傳來希的聲音：「【星熒草】是只存在於UnlimitedTravelers里的素材物品，稀有度高，跟【惡霸扳指】一樣，是適用於某些羈絆物品進階的素材，在本次事件薄中，是一個特殊任務的任務道具，有治療某些疾病的功效，該功效只能在事件薄中發揮作用。」

遊戲道具嗎……那就有辦法弄到手吧。

難不成劉冰兒是想讓我去找星熒草？林昊心中浮現出一種可能。

哪怕一個傻子都知道現在胡人的地盤有多危險。要真是那樣的話，林昊就算答應了，也肯定對劉冰兒很失望了。

「唉，我已經是個老太婆咯，這眼睛呀，到這年齡也早該花了，這瞎不瞎都一樣。冰兒吶，你就不要太執著了。」

「祖母，沒事的，這星熒草雖然難找，但總歸是有一條尋的路線，我是肯定要去尋尋的。以我的本事，那些胡人還奈何不了我。」劉冰兒很隨意地說道，就彷彿在說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林昊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女孩兒，她的孝順的確在林昊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完全不需要華麗的衣裝修飾，氣質渾然天成。如荒漠上的一株幽蘭，她不僅在這裡高傲地綻放，她散發的暗香亦潤色四周。

林昊對於她的好奇，無形中又多了一分。

雖然已經交流了幾個小時，林昊依然對劉冰兒所知甚少。但林昊願意相信，這個女孩的內心和她外表，都是一樣清麗、脫俗。

「冰兒，過來拿碗筷，準備吃飯了。」劉陽的聲音從灶堂內傳來，正好緩解了兩人找不到話題的尷尬。

「我去吧，你來照顧婆婆。」林昊自告奮勇道。

「嗯，」劉冰兒湊了上去，小聲說道：「你這個人，挺神奇的。」

這是找不到修飾詞了嗎？林昊在心裡暗笑。

「謝謝。」

「嗯？」

林昊感覺劉冰兒又補充了什麼，只是她聲音跟蚊子振翅一樣小，完全聽不清。

又看了看劉冰兒，她已經朝著老太太走去了。

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林昊也扭頭走去了灶堂。

很快一桌餐具就擺好了，雖然說桌上只有一道獨角菜，但論這道菜的價值，林昊真的差點以為劉冰兒一家是在相女婿。

人蔘燉雞，補上加補。單獨一樣對於一戶普通的人家來說都是珍寶。兩樣和著一起燉，那是相當看得起林昊了。

「這人蔘啊，是我偶然上山挖到的，成色相當好，」劉陽神氣地說道：「現在邊亂，藥材賤價，索性就留了下來。小兄弟，等會可要多吃點啊。哈哈……」

真的是這樣嗎？其實不然，這鍋湯雖然是林昊引由的，實則是為了劉奶奶燉的。

兄妹倆早就商量好了要為劉奶奶補一補身子，但這麼重要的事情，肯定要選個特殊點的日子，林昊的來訪就順其自然地成為了契機。

只不過毫不知情的林昊內心感動得稀里嘩啦，甚至偶然閃過一瞬想把自己賣了的衝動。

飯吃完后，劉冰兒就開始收拾，而劉陽則扶著劉奶奶回去休息。

林昊也不好意思閑著，也幫著劉冰兒收拾了起來。

「你不是說吃完飯後要找我幫忙嗎？」由於這好感值一路飆升，林昊竟然主動請纓。

「這麼主動啊，」劉冰兒停下了手中的活：「那我也不會不好意思找你幫忙了。」

「你直說吧，不過偷雞摸狗的事我可不幹。」

劉冰兒看了看另一間屋子，劉陽還在忙著劉奶奶的事，便把林昊拉到了身前。

她低聲說道：「給你推薦個差事，我家是兵戶這件事跟你說過吧，不過後來因為我爹的原因被取消了。最近，這邊域有什麼活動，軍隊里缺人，因為我家武功好，所以首先想到了我哥。但這夏天天旱，我哥去了家裡種的秧子就完了，所以就想讓你頂替上去。」

原來是這樣。先不論這個忙好不好幫，單從這緣由，林昊覺得還是挺合理的。

看見林昊若有所思，劉冰兒補充道：「放心吧，這差事不會把你囚在軍里的，而且還有薪賞呢。」

她試圖一點一點地打消著林昊心中的顧慮。

的確，這對林昊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如果是要準備打仗的話，軍隊會直接徵兵，而不會是暫時的。況且根據歷史來看，這段時間相對的還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估計就是什麼維護治安的任務。

「能告訴我具體是什麼事嗎？」林昊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也不清楚，這似乎是相當高的機密，當初我哥也這樣問過，他們都回答只有答應了才會說。」

看劉冰兒的神情，她確實不知道。林昊還是沉思了一會兒。

換個方式來考慮的話，自己這裡要是拒絕了，那估計劉冰兒這條線就很難走通了，並且她是事件主角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這樣，自己就會錯過重要的任務。

從這點來考慮，那麼答案就相當明了了。哪怕是帶著危險，林昊也不希望這本來就少的線索就這樣斷了。

「行吧，我答應你。」林昊長舒了一口氣。

「你還是挺聰明的嘛，」劉冰兒似乎很是欣喜：「等我把這裡收拾完，我們就出發，我給你帶路。」

這「誇獎」林昊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不是轉個彎說他笨嗎……

劉冰兒似乎對這件事很上心，她很快就收拾好了。

別過劉陽和冰兒奶奶，兩人就開始朝著城裡出發。

但去的這一路上，林昊發現劉冰兒變得很奇怪。她走在前面，一反來的時候愛開玩笑的常態，現在卻一直保持著沉默，走路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像是在想著什麼。

但她又時不時地回過頭，雖然裝作是看自己有沒有落下，但林昊發現，她似乎有話掛在嘴邊，正猶豫要不要跟自己說。

又走了一段路，按來的路線的話，差不多幾分鐘就要到城門了，劉冰兒還是一言不發。

難道她是過河拆橋的那種？翻臉就不認人了？

各種各樣的推測開始在林昊腦子裡一一出現。

突然，劉冰兒把頭轉了過來，林昊驚地發現，她竟然滿臉淚花。

林昊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突然撲到了林昊懷裡，哭了出來。

「林昊，我可以相信你嗎？」懷裡傳來帶著哭腔的劉冰兒的聲音。

林昊失神，突然想起，這一幕，是那麼似曾相識！

像，剛開始，林昊還只是模糊地覺得，這也算是林昊對劉冰兒放鬆戒備的原因之一。

但現在他卻很確信，她們確實太像了。她們都曾是表現出來的無比可靠的人，但逐漸接觸后發現，在內心裡，她們卻比誰都需要依靠。

林昊看著劉冰兒，似乎總會想到她。瑩夢，每當這個名字回蕩在腦海，心中就彷彿有另一份悲傷和躁動，林昊知道，那是屬於「他」的，「他」在那件事上受到的打擊也是相當深。

她就如她的名字一般，與她相處，宛若一夢。

萬般歡悅夢間有，夢起夢落皆為空。

「我能相信你嗎？」這句被無數人沿用的話，很多時候都含著一句潛台詞的：「我很無助，我想相信你，我願意相信你！」

但他們內心都很明白，瑩夢淘汰的原因，就是在這個「相信」上。

換言之，當時的他們並沒有讓瑩夢無條件相信的資本。

後來，這件事也成了林昊心中揮之不去的執念。

後來，林昊逐漸知道，「相信」這個詞，在那個地方太重了，不論是誰，都無法承受。

那時的他們都還太幼稚了，可笑到以為自己的計劃有成功的可能性。

如今，同樣的話，出現在了同樣的人兒身上。

自己又來到了相同的路口。

林昊有些茫然，如果同意的話，按照節奏，接下來劉冰兒說的就是可能觸及到她秘密的事了，這也是自己一直渴望知道的。但如果自己選了這條路，就意味著要負責到底了。

還有就是背信棄義，只不過林昊的人生中沒有這種選項。

那麼問題來了，

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