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烽煙又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烽煙又起

第一百五十六章烽煙又起

心氣不平的劉曉強態度蠻橫,一臉怒氣跟在軍警身後吹鬍子瞪眼憤憤不平,彷彿羈押戰俘似的來到了羽隊長和閆劍聖面前,軍警向他的首長彙報了查驗結果,經過核對沒有查驗出多餘的衝鋒槍,只剩下汽車還沒有搜查。

不等閆劍聖說話,羽隊長看著劉曉強說:「讓他們去搜查汽車。」又看著軍警們說:「弟兄們,搜查意味著對我們的不信任和藐視,讓我和我的兵顏面無從,無地自容。不過,你們也是在執行軍務,我們初次相識前世無怨,後世無仇,為了配合你們履新使命,說不得什麼,也就忍了。不過,僅此一次,你們可要認認真真不留死角搜查仔細了,我不會給你們第二次機會,不然的話,我就沒辦法給我的兵交代了,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這話是說給誰聽呢?在威脅誰?在場的人心裏面明鏡似的。劉曉強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和軍警們離去后,羽隊長的目的才達到了一半,另一半還得趁熱打鐵,抓緊時間實施,不然的話就沒時間了,軍警們履行完職責后就會揚長而去,還沒有釋懷的棘手「惡果」不能峰迴路轉抹平,那可就半途而廢,意味著功敗垂成,等於力氣白費。

他換了一副愉快的嘴臉,拍了拍雪兒的頭頂,嘆了口氣說:「嗯——我說鄉黨,咱們兩個人來到這人世間相距不遠,生活在一塊土地上,放眼望去相互之間能看得著,卻活了幾十年卻從未謀面,無緣相見,沒想到是這麼個見面法?真正是命運捉弄人,讓人大跌眼鏡,苦笑不得,叫人羞愧難當,無地自容,沒面子得很啊?如果讓家裡鄉親們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你和我也算是跳出農門走南闖北,屈指可數為國家做事的佼佼者婦孺皆知,家鄉人引以為傲,可我們不認親窩裡斗自相傷害,可就不敢回家了?如何是好?」

「哈哈哈……」閆劍聖卻不以為然地說:「老鄉說什麼話?這種見面法沒什麼不好?都是出門在外打拚的男子漢,為了各自的使命披肝瀝膽,公事公辦,不存在笑掉大牙的難堪。呵呵,口話說回來不打不成交,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們今天狹路相逢不講情面,相見恨晚的傳奇相遇啊?即便是鄉親們知道了,也會在茶餘飯後傳為美談,哈哈哈……」

「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你大人大量,不計前嫌,真可謂高風亮節,心胸廣闊,是自古以來威震華夏的西涼兵,讓兄弟我佩服之至。」他一副誠惶誠恐的姿態,馬屁拍地噹噹響,誰聽了誰都受用,真正是用心良苦,言不由衷啊!

劍眉一挑接著說:「嗯嗯,不過,按我們家鄉習俗,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一大樂趣,怎麼說也得美酒佳肴喝個一醉方休,才能盡興么,可現在我們彼此軍務在身,擔當著國家刻不容緩的重任各司其責,不能因小失大,沒時間對酒當歌,互訴衷腸,唱一段家鄉酸曲,會成為人生的一大憾事,豈不是令人扼腕?嗯——這樣,我車上有好酒好煙,給鄉黨你送上些聊表心意,就算是萍水相逢的見面禮,以後有機會再次相見,就不會生疏了,你可不能拒絕哦?拒絕就意味著你不認我這個老鄉哦?」

「啊——使不得,使不得。」閆劍聖感動的拉著他得手說:「你你,你這不是喧賓奪主打臉嗎?我我,我在這裡當兵十幾年了,怎麼說也是此地人,你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應該是我盡地主之誼請你喝一杯,才是待客之道么?你你,你怎麼能反客為主?讓我怎麼好意思嘛?慚愧——慚愧啊?」

「呵呵——話不能這麼說。」羽隊長一看就要大功告成,不失時機的說:「老兄過謙了,今天我豬油蒙心不識時務,出手過重,多有得罪,就算是我有眼無珠失禮了,還望你看在鄉里鄉親老鄉的薄面上,多多包涵才是啊?」

他不容分說讓通訊員取了兩條煙兩瓶酒,當著閆劍聖面放到了吉普車上,又拿起溝沿上的煙遞給他一根,感動的他噓唏不已,就要哭出聲來。腮幫子被打腫老高都沒有流出一滴眼淚,此刻卻被心懷鬼胎的他花言巧語,用滾滾而來的老鄉真情給感動了。

真是無情未必大丈夫。氣吞山河的英雄豪傑,也經不住文化人撥弄內心深處脆弱的情感之弦,真正是英雄氣短,老鄉情長,誰能夠逃得脫親情的牽絆呢?

擁兵自重的羽隊長一看時機成熟,虔誠的說:「哦——看老鄉你十幾年軍齡了,不是團級就是師級大官了,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多,吃過的面比我吃過的鹽還多,自然比我老馬識途,見多識廣,老道成熟。嗯——依你看我們今天的誤會怎麼了結?還要請你示下?」

閆劍聖充其量也就是個營級軍官,他卻提高了幾個檔次,這就是心理戰。逢人減歲,遇貨增錢,這是拍馬屁最好途徑,哪個人沒有虛榮心?閆劍聖蹙眉一想說:「嗯嗯,這個,我雖說是比你年長几歲,只是糟蹋米面枉活而已,是個胸無點墨的大老粗,沒有心思縝密的彎彎繞,你有文化,你看怎麼了結?」

聰明,姜還是老的辣,燙手的山芋又踢給了他,有些出乎意料。把複雜的事情搞簡單了就是能耐。他開門見山的說:「嗯嗯,軍隊條例明文規定,軍人發生摩擦非同小可,追究起來可是沒有好果子吃呀?尤其人多勢眾的摩擦更是嚴懲不貸,罪加一等。我們手中有武器真槍實彈,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要是讓上級首長知道了,一定不會輕饒了我們,說不定你和我這身軍裝就穿不成了。」

「啊——這這這,不不不,不會吧?」閆劍聖驚愕的說道:「年輕人發生摩擦稀鬆平常,有什麼大驚小怪?不會有這麼嚴重吧?」

沒文化就是簡單,不考慮深層次的後遺症。羽隊長卻肅然的說:「嗯嗯,老鄉你想一想?今天要是運氣不佳擦,槍走火了槍聲響起,倒下一大片風華正茂,年紀輕輕能堪大用的軍人,你我的上級首長如何收場?如何向他們的上一級大首長交代?這麼優秀的士兵們培養起來不容易,沒有倒在理所應當的地方,卻倒在我們彼此之間的逞兇鬥狠中,怎麼向死難者父母交代?哪是個什麼狀況?多少大首長就會被株連問責受到牽連,一世英名就蕩然無存了。」

一看閆劍聖驚愕的合不攏嘴,就趁熱打鐵說:「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老鄉你執行軍務沒錯,可你不經我允許就私自動手查驗剛愎自用,我的兵能乖乖就範答應嗎?我們到這裡來表現如何你也清楚?就連總部首長都連連稱讚,為我們喝彩慶功呢,沒有些超乎尋常的能耐行嗎?我的兵個個悍不畏死,彪悍生猛,真正動起手來你不是對手。嗯,常言說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的兵只服從我的命令,別說是你,就是軍區司令員來了,他們眼中也只有我。更何況我們是軍區司令部直屬的機動化部隊,擔負著應對突發事件和搶險救災的重任,性質非同小可。你也看到了我們九死一生才從暴風雪裡鑽出來,連口氣都沒有喘上來,又要急匆匆返回內地執行新任務,士兵們的心氣還沒有調整好,自然就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沒想到你們撞在了槍口上,這不就歪打正著不可收拾了?

唉,你和我福大命大,好就好在我們現在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也沒有一個兵倒下,誰對誰錯就無關緊要了。嗯嗯,我想,我們彼此高抬貴手,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咽,自己的傷口自己舔才是英雄豪傑,男子漢氣魄么。相互之間不追究,不抱怨,一笑泯恩仇,把這不愉快的一頁翻過去,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看行嗎?」

閆劍聖經過他的洗腦後,有些毛骨悚然,更有些后怕。如果真的有槍聲響起,這個地方那可就是人間地獄了,想想是因為自己狐假虎威,目中無人操作失誤,才引起了不應該出現的局面,還是息事寧人是上上之策。

想想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吃虧是福,有機會再找回來不就完了?他看著羽隊長略一沉吟,毫不猶豫的說:「鄉黨,行哩,就按你說的辦。嗯嗯,不過,我的手下如果搜查出你有違規舞弊事件,那可就另當別論了,公私分明這是我職責所在,你可不要見怪我六親不認才好?」

「那是自然。」他高興地說道:「身為軍人肩負著國家安全,一寸河山一寸血,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就要鐵面無私,執法如山,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馬虎。什麼叫國防?國防就是全國人民的身家性命,豈能兒戲?你放心,我絕不袒護我的兵,還要配合你秉公執法,不徇私情。我也是一個老兵了,這些起碼的覺悟還是有,請老鄉相信我就是了。」

說話間,劉曉強和軍警們一塊過來了,經過搜查一無所獲,閆劍聖一看起身就走,羽隊長卻熱情的拉住手說:「等等老鄉,就這麼走了?不夠意思吧?」

「哦——怎怎,怎麼?你你你,你想拘押我們不成?」閆劍聖詫異的一臉驚愕,不安的說。

「呵呵——這話從何說起?」他一臉和葛的說:「老鄉你害怕了?我怎麼敢拘押你們?腦子進水了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不是愚昧無知隨便的人,把不疼的手不會夾到門縫裡去自找麻煩,只是想讓老鄉再幫我個忙而已。」

「哦——幫忙?什什,什麼忙?」閆劍聖一聽,緊張的神色立刻釋然,豪爽的說:「老鄉你儘管說話,在不違背我職責底線的情況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幫忙自然是應當應分。」

「呵呵——那感情好,我先謝謝了。」他不緊不慢的說:「嗯嗯,老鄉,自古道無知者無畏,不知者無罪,我已經毫無保留配合你履行職責搜查完了,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吧?總得給我一個清白吧?這件事的嚴重性你是知道?丟失槍支是上綱上線的惡性事件,影響面極廣,說不定過幾天還要故伎重演追查我們,讓我如何說得清楚?為了一勞永逸杜絕後患,你給我出個書面材料,證明我車隊的清白如何?」

「哦……這這這?」閆劍聖一聽就是一個趔趄,不客氣的說:「老鄉,追查你們是履行軍務,不是我私自行為。嗯嗯,再說了,我追查的部隊多了去了,還從來沒有給哪個單位和個人打過什麼條子?你你,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哦——不難為。」羽隊長傲然的說:「什麼都不是一成不變。你也看見了,我的手下年輕幼稚,在交接時疏忽大意,沒有白紙黑字打條子,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害得我們彼此之間發生不愉快,不得善終。如果你現在不證明我們的清白,以後時間長了發酵起來後患無窮,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渾身是嘴也有口難辯了,你想想是不是?你看看這局勢能走得了嗎?嗯——你剛才也聽說了,我的手下要返回軍分區找你的頂頭上司當面鼓對面鑼對質,你想想看?一旦我們興師動眾返回去,你們軍分區能經不住我們折騰嗎?萬一摟不住火不小心擦槍走火,你就是罪魁禍首,我想張司令不會表揚你吧?這麼點事都擺不平,還能有好果子吃嗎?打個條子不是城下之盟,更不是讓你無中生有,假公濟私,也沒有讓你走後門講情面,徇私枉法瀆職,只是幫忙而已。」

閆劍聖聽的腦門子黑線凸顯直冒汗,想想都可怕,再看看虎視眈眈一樣的一群餓狼似的兵,想要走得脫,不「幫忙」是不行。他猶豫了一陣后,對身邊的軍人說:「秦參謀,你去給他們註明查驗的結果,把情況說清楚,也許過了今天,他們真的就說不清楚了。」

旋即搞定,收到證明材料后,羽隊長掃了一眼甚覺滿意,把怒氣沖沖的部隊集合起來,言不由衷送行軍警們離去。不期而至飛來的橫禍,耽誤了兩個多小時,不幸中的萬幸,地方車輛大雪阻路沒有出動,公路上只有汽車兵在演繹難得一見的不朽傳說。如若不然,讓老百姓知道了搶險救災的車隊與當地的駐軍狗咬狗一嘴毛,鬧得不可開交,影響就惡劣至極了,還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美談。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會在軍區大院成為經典傳唱廣而告之,豈不是一唱雄雞天下白了?那可就不美氣了。

驅散了其他的兵,身邊只有捂住肚子的黑子,哼哼呀呀在矯情著,羽隊長的口頭禪就出來了:「不死吧你?」

抱打不平的劉曉強一聽這話,就有些沉不住氣了,眼睛一瞪說:「嘖嘖嘖——隊長,怎怎,怎麼說話呢?你也是敢作敢為的主,今天怎麼縮手縮腳放不開?看看把我師傅打成啥了?哼哼,把這些王八蛋打趴下有什麼不可以?怕他們幹什麼?」

「閉上你的烏鴉嘴——」他瞪了一眼說:「你你,你小子說的那是人話嗎?打趴下了我們還能這麼說話嗎?哎呦呦,我我,我說你臭小子怎麼越活越糊塗了?這樣的話也敢隨便說嗎?咦——你小子是不是出手太歹毒了?把人家打的鼻青臉腫,滿地找牙?知道你闖下了多大的禍嗎?」

劉曉強脖子一更,滿不在乎的說:「哼哼——我還後悔沒有卸掉他們幾件子哩,難消我心頭之恨。哼哼——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比我還橫的兵?真是欺人太甚。等我回去了給張司令點些眼藥,讓他換個地方去吃飯。唉——隊長,我我,當時我是交接清楚地呀?哪哪,哪么多人?哪那麼多車?他是親眼所見,他他,他竟敢無中生有陷害我?一個堂堂的司令員竟敢派出警備部隊對付我們?怎麼會這樣?像個鬼鬼祟祟的小人。」

羽隊長也是心裡一陣酸楚,想想不知道有多少委屈?抬起腳把劉曉強踢了一腳,惡狠狠的罵道:「哼哼——你也是帶兵人,怎麼就不知道約束自己替別人想想?你這樣做不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嗎?你是想把我和你師傅害死是不是?哎呦呦,他他,他們是什麼人?是軍警啊?就是管我們的,你卻把他們打成那樣威風掃地,潰不成軍?他他,他們怎麼能放過我們?哎呦呦——你小子遇事不冷靜不計後果,惹禍招災,你這二杆子驢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不然的話害死你自己不說,還把我們都搭進去了。」

黑子一看這兩個再爭吵下去,就有動手的可能,就和起稀泥來,無所謂的說:「且且,禍都闖下了,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你們兩個沒良心啊?也不幫我揉揉肚子?吵求個啥哩?哎喲喲——這性閻的老鄉,可真是和閻王爺是一家人啊?出手歹毒不留情面,把老漢我吃上的飯都打出來了,老漢我九死一生都活過來了,沒想到讓這驢X的差一點打死。哎喲喲……」

劉曉強抬起袖子擦了擦氣出來的眼淚,憤憤不平瞪了羽隊長一眼,蹲下身子給黑子揉肚子。羽隊長拿出中華煙在黑子眼前一晃,沒防住讓他一把奪去了,看了看煙盒說:「嘖嘖嘖——你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有好東西獨吞,就不怕得病呀?」

「閉上你的烏鴉嘴——瞎著哩嗎?」他幽幽的說:「我是獨吞嗎?為了消除後遺症,看不見在巴結老鄉哩嗎?」

「哦——」黑子眨了眨小眼睛說:「你你,你是說——消除了嗎?一個人老鄉頂三個公章,他娃不能不認家鄉人吧?」

「唉……」他嘆了口氣說:「基本上消除了,會不會死灰復燃,就看我們的運氣了。那個老鄉也是個沒有彎彎繞的直人,今天他魯莽的栽在我們手裡,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有苦說不出呀。」

「嘿嘿嘿……」黑子一臉喜色的說:「你娃還是有兩下子,算是把我們救了,辦得好,提出表揚。你給他又是送煙又是送酒,怎麼不把我慰勞一下?你看我都受了這麼大的罪了,還還,還不值得你同情呀?」

「哦……」他不懷好意的說:「且——你肚子痛抽不成煙,越抽會越痛,曉得嗎?」

「滾犢子。怎怎,怎麼會?」黑子急急地說:「肚子痛才抽煙解痛哩,你不是有兩箱子煙嗎?給幾條抽抽,有有,有什麼不可以?」

「哦——你你,你娃知道的清楚啊?」他一本正經的說:「那是給大家的慰問品,不是我一個人地私有財產,我不會私吞,等回到農場駐地,每個人有一份。」

「哦——哪哪,那就把我的一份先給我,我等不及了。」

「呵呵……」羽隊長笑著說:「你比別人特殊些呀?趕緊出發,一點鐘吃午飯。」

黑子潑皮耍賴的說:「哎呦呦,有有,有點良心好不好?你不給我就不走,什麼人么?」

羽隊長一看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撒嬌姿態,心生愛憐,就讓通訊員取來一條煙給他,如獲珍寶的他二話不說,捂住肚子爬上車,眉宇間隱隱的有痛苦之相。羽隊長心生感觸,自己的戰友也太容易滿足了,一陣陣酸楚湧上心頭,眼睛里蒙上一層水霧。

重振旗鼓的車隊出發了,通訊員張亞夫開著車來到他前面,打開車門子一看就把他驚呆了,狼王雪兒早就坐在車裡,看到他搖頭擺尾的撒嬌,盡顯媚態。不是已經把它扔出車外了嗎?怎麼會憑空出現在這裡?太有些出乎意料,令人匪夷所思。

通訊員一看他表情不善,小心翼翼的說:「隊長,帶上雪兒吧?不知道它怎麼跟了我們一百多公里路撒——說明它離不開我們塞——剛才還救了你的命,我……」

「唉——帶上它就是禍害。」羽隊長無奈的說道:「嗯嗯,到農場駐地后,誰來照顧它?」

「我照顧噻——」通訊員斬釘截鐵的說。

「且且,你能當一輩子兵嗎?」他無情的實話實說。

年輕的通訊員一聽渾身一顫,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羽隊長看著活波可愛的雪兒,幽幽的說:「雪兒,我們是軍人,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說不定哪一天就離開部隊了,你怎麼辦?帶上你是沒有好下場啊。」

看了看四周的原野無邊無際,不帶上它怎麼辦?扔在這裡萬一有什麼不測?也是一件遺憾的事,他心生憐惜收回目光,看著雪兒說:「唉——朋友,你這麼執著,確實令人感動,一旦有什麼變故,你可別怪我無情。嗯——聽好了,到農場后首先是不許叫,你那狼嚎聲確實很恐怖,會讓當地人嚇破膽驚恐不安,不敢出門勞作,更不能傷人,違反這兩條就是死路一條,我就槍斃你,你別怪我下手無情,我也是被迫無奈之舉,能做到嗎?」

雪兒能不能聽得懂他的話誰知道?反正雪兒可勁地哼哼唧唧答應著。其實,羽隊長是在找心理上的平衡,把一隻野性十足的狼帶回駐地不可想象,天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真的到了非槍斃不可的地步,莫怪我沒有警告過啊?

這些自我安慰的小心眼,還不都是從書本上學來的。人有了文化也累,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不是嗎?如果沒文化能考慮到這麼多嗎?車隊已經走遠了,他回頭向車後面看了看,軍警們的車早就無影無蹤了,他上車來往前看過去,綠色的車隊漂浮在起伏不定的雪嶺雪溝中,宛若一根絲線綿延不絕。

尤其車隊帶起來的雪塵遮天蔽日,在璀璨的陽光照耀下五彩繽紛,從不同的角度上看,都有不同的色彩千變萬化,就像一個萬花筒蔚為壯觀。

羽隊長呲牙咧嘴,覺得有些臉疼,從手扣里取出倒車鏡一照,曾經引以為驕傲的一張貌賽潘安的臉大為改觀,就有些慘不忍睹了。燒傷的疤痕鱗次櫛比還沒有退去,受到閆劍聖的打擊后,許多地方又被撕裂了血肉模糊,凝固的鮮血烏七八糟,觸目驚心。

雕刻般挺拔的鼻子有些不正,濃郁的眉毛焦黃一片,沒有一點點生機,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眸布滿血絲,像黃河水一樣渾濁不堪,一定是還有太多的瞌睡寄存在裡面沒時間消化。上嘴唇有些浮腫加厚了許多,還微微上翹難看死了,和黑子的厚嘴唇不相上下,沒有了稜角分明的俊秀。

好好地一張臉,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麼這麼不堪?為了什麼呀?他心中閃過一絲苦楚,扔下倒車鏡往靠背上一靠,雙眼一閉準備小眯一會,狼王雪兒也乖巧的爬在懷裡眯起眼睛,陪著他一起打盹。

本來就不平整的道路上,鋪上一米多厚的雪,汽車行駛在上面就像行駛在海面上的船似的,晃晃悠悠舒服極了。白駒過隙的一個多小時后,車隊停了下來,通訊員還是超越前車去打探情況。

一路走來還是不見拋錨的汽車,問題又出在頭車上,又是怎麼啦?通訊員遠遠就看到黑壓壓一群人圍在頭車周圍,亂糟糟爭執不下,剛才的慘劇記憶猶新,現在怎麼又來了這麼一出?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嚇得他失聲的大叫道:「隊長唉——又又,又打起來了撒——不不,不曉得又是為啥子嘛——」

讓通訊員這一叫喚,似睡非睡的他一聽,不由得渾身一顫,把他的魂都嚇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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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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