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結局

『砰』！

顧家，顧瑾的院子里。

顧珩砸了手裡的茶杯，眼睛發紅：「師兄，你到底說不說地心靈脈在哪兒？！」

顧瑾臉色蒼白，輕咳了兩聲：「我說了，我不知道……珩兒，你該好好控制自己，暫且停下你所修習的傳承了，你修鍊的目的是為了控制心魔為己用，而不是被心魔輕易挑起情緒。」

顧珩瞪著顧瑾，顧瑾後面說的有關他的事，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不是會推衍之術嗎？你……」

顧珩情緒正激動，冷不丁的眼前出現了一面鏡子，鏡子里，倒映出他現在面目猙獰的模樣來，朱雀的聲音響起，帶著冷意：「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要站在顧玖玖的面前，她認得出來你嗎？」

顧珩一滯，猶如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所有的情緒都瞬間冷卻了下來。

朱雀還在繼續：「且不說你師兄本就受了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動用推衍之術，就算是能，你讓他推衍地心靈脈的所在，是想他死嗎？」

擅長推衍之術的荒境高手推衍地心靈脈所在都是輕則吐血，重則根基有損，就是玄武，雖然不至於根基有損，也是得五臟移位，好生養一段時間的傷，更何況是顧瑾？

顧珩霍然轉頭看向顧瑾，語氣吶吶：「我不是，我只是……」

顧珩最後卻什麼解釋都沒說的出來，抿了抿嘴后，再次開口：「是我的錯，師兄對不起。」

顧瑾搖了搖頭，正想開口說話，朱雀卻已經轉過頭來看著他：「還有你，若是我沒開口，你就這麼由著他鬧？」

「多大的人了連個分寸都沒有，都是顧玖玖和你們慣的！」

顧瑾苦笑著沖朱雀拱手，朱雀倒是沒說太多，轉身看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顧珩：「地心靈脈之前受損，受了大驚，不會再輕易露面，經此一事，天道也不會允許有人再尋覓到地心靈脈下落。」

「而且，顧玖玖正修復地心靈脈，就算能找到，也不容人前去打擾……我活著一日，她便一日是安全的，你與其日日擔憂，想盡辦法去尋她的下落，倒不如趕緊解決了你身上的問題，加緊提升修為。」

「這樣，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情，也不至於只能待在後方被保護，連觀戰都顯得無能為力了。」

顧珩身體微微顫了顫，默了默，開口答道：「我知道了。」

朱雀對顧珩的回答並不在意，說完她就走了，雖然借著之前的事，算是將浩元大陸第九重天的勢力都清洗了一遍，『缺』組織的據點也被拔除的差不多。

但還有許多收尾的事要忙，要不是顧瑾是顧玖的親哥哥，顧珩的存在又著實特殊，而能夠管的住兩人的顧巽還在閉關，朱雀也不會親自來跑這一趟。

朱雀離開之後，顧珩和顧瑾面面相覷，沉默了好一會兒，顧瑾嘆了口氣，率先開口：「回去修鍊吧，就如朱雀大人所說，日後，哪怕不能成為嬌嬌寶貝的助力，也不能成為她的弱點。」

顧珩默默點頭，退出了顧珩的院子。

徒留顧瑾一個人站立許久，輕輕嘆了口氣。

……

一年，五年，十年，百年……隨著時間的流逝，地心靈脈被修復的越多，顧玖能夠清醒的時候也就越來越多。

也就能通過契約和朱雀傳遞一些消息，至於同樣和她有契約的老樹，顧玖卻沒想過，畢竟，因為地心靈脈的阻隔，便是她和朱雀之間的契約，也彷彿隔了一層，想要說些什麼，也得費些力氣。

更別說是顧玖和老樹之間的平等契約了，那更是感覺不到。

自然，地心靈脈中無法開口，無法動彈，無法修鍊只能機械性的重複牽引與自己息息相關的能量修復地心靈脈的顧玖，能夠聯繫到外面，是不會覺得費力的。

而外面，好不容易聯繫上顧玖的朱雀，就更不會覺得費力了。

也是本命契約的存在，叫偶爾醒來的顧玖不會太過寂寞，也叫外面等她歸去的親朋好友們不至於太過心焦。

除此之外，顧玖也聽朱雀說了不少外頭的事，比如本該和大劫一道出現的大爭之世，在她提前解決掉劫這個沒忍住的禍頭，修補地心靈脈的第十年來臨了。

而大爭之世到來的第十年，天地間生成一塊天驕碑，自行捕捉天地間所有天驕氣息生成排名。

而她，顧玖，作為一個只在最開始的第九重天撲騰出點水花，大爭開啟之後，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大爭之中的人，她的名字，卻一直牢牢霸佔天驕碑榜首。

無數天驕前仆後繼的衝擊她的名次，卻一次次敗北，用他們自個兒的名聲奠定了她的地位，讓她被動達成了人不在江湖，江湖卻處處都有她的傳說的成就。

這使得十年前，已經漸漸被新的事迹所取代的顧玖曾經在第九重天闖出來的事有一瞬間被挖了出來，並且，名聲之大，遠勝當年顧玖做下這些事的時候。

並且，給了那些猜測顧玖已死的人們一個響亮的耳光——死人，是上不了天驕碑的。

而且，就算上了天驕碑，人已死，名字自然也會黯淡消失。

對此，顧玖是有些意外的，原來，身體以及九成九神魂都已經湮滅，化作精純能量的她居然還不算死了？

如此想，並且不小心說給了朱雀的顧玖被朱雀抓著，一點也不嫌麻煩的說了顧玖三個時辰沒歇氣。

對此，有那麼一段時間，顧玖聽到朱雀的聲音都覺得頭疼。

除此之外，自然也有提起其他的事，比如顧玖的父親顧巽養好傷后回了第一重天，處理好了顧家的事情后，又通過雷劫，一重天一重天的闖蕩，最後來到了第九重天。

說起這個的時候，朱雀語氣極為複雜的告訴顧玖，第三重天，顧玖生母所在的家族被顧巽連根拔起，至於顧玖生母，被顧巽關在其所在家族的一個不起眼的密室中，關了許多年，大概是顧玖當初被關時間的兩倍吧。

不知道顧巽做了什麼，反正那女人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個瘋子了。

這個顧玖重生后還沒來得及去找的女人以及她的家族又一次毀在了顧家人手裡，只不過上一次是顧玖，這一次是顧巽。

再比如朱雀將廢了修為的缺交給了老樹，老樹睚眥必報的用同樣的方法將缺關了起來，學著缺的樣子，將自己當初被關起來時受過的刑罰，一一還到了缺身上，還小心眼的用效果最差的療傷丹藥吊著缺的命，以防缺半道沒了性命。

還有就是顧珩，在清醒之後去顧瑾那裡鬧了一場，然後就一直閉關到了大爭之世開啟的第三年，出關之後連敗三十六名天驕榜上排名前列的天驕。

那些天驕就是不服顧玖從未出現，卻始終名列榜首的無數天驕中的一小部分。

大爭之世開啟之後的很多年裡，都會有許多不服氣顧玖，又找不到顧玖人的天驕挑釁上門，這些人，都是顧珩解決的。

至於顧瑾，他戰鬥力其實不輸顧珩多少，但他的推衍之術卻比他的戰鬥力要出門許多。

隨著顧瑾修為增長，他的推衍之術也越發精深，少有他不能推衍出來的事情，所以，少有人敢於得罪顧瑾。

畢竟，沒有誰敢肯定，自己就真的不會有那麼一天，因為某些事求上門，請顧瑾推衍天機。

還有曾經那些多多少少與顧玖有過交集的人，如陶青熒，如聞笙，如皇甫明華，如公子暝等等，都在大爭之世中大放異彩。

顧玖聽的熱鬧，可朱雀卻越說越不是滋味，畢竟，顧玖才是那個最應該在大爭之世綻放光彩的人。

知道朱雀的想法，顧玖卻是笑了，別說她這會兒出不去，就是她能在外面，都已經是無上境的她，還能去和那些與她早就拉開了天與地的差距的天驕們去爭名頭？

若不是天驕碑攝取氣息不可控制，若非她這會兒也顧不上天驕碑，她的名字本也不該出現在天驕碑上。

聽完顧玖的話，朱雀想了想也是笑了，只想著顧玖委屈，倒是忘了，顧玖早已和那些天驕們不同了。

……

不知過了多少年，許是幾萬年，許是幾十萬年。

時間已經久到當年的大爭之世在浩元大陸新一代的口中已經是傳說，而顧珩，顧瑾這些曾經在一個時代中最璀璨的名字之一也已經成為了傳說。

顧玖，更是沒有多少人記得。

依舊是一片絕地，禁地的裂天峽谷的峽谷邊緣上，依舊是焦土一片，荒涼無比的樣子，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停留在這裡。

這些人各有不同，但看向裂天峽谷之下的眼神卻是相同的，那是一種思念故人的眼神。

其中，俊美似妖，清冷淡漠的金眸少年來的最為頻繁。

幾乎每個月都會來站上一天，從無例外。

這一天，也不例外，少年從早上等到傍晚，再從傍晚等到第二天天明，眸中的期待終於散盡，轉為失望。

少年一如往常般嘆了口氣，轉身劃開空間就要離開，卻冷不丁聽見一句笑語：「小珩。」

少年驀然僵硬了身體，因為沒有元力的供應，劃開的空間重新合攏，他不敢置信，也不敢回頭，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可沒多久，那熟悉的，日日夜夜都出現在夢裡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怎麼沒反應？莫不是不認識我了？」

少年只覺眼眶有一瞬間的濕潤，忙不迭轉過身去，那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裡，臉上帶著笑意：「小珩，好久不見了。」

少年怔怔的看了許久，才也勾了勾唇，露出個笑來：「……是啊，好久不見，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