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有了管家隨從

福伯打量這兩個潑皮。說話的那潑皮左額上有一顆小肉痣，被王明東踢倒在路上的那個潑皮則身形較為高大。兩人見福伯看過來，都賠起笑臉。

福伯哼了一聲。在他看來，兩人就是嫌棄錢少了。這樣也好，不要就不用給了。福伯將銅錢放回包袱中，還打多了一個結。

王明東問道：「方才你們討賞，現在給你們，為什麼又不要？」

額上有肉痣的潑皮看來口齒較為伶俐，這次他又搶著回答：「回少爺問話，我們是想少年賞我們一口飯吃，卻不是向少爺討要銀錢。」

王明東奇道：「不要銀錢，卻要我請你們吃飯？這個可有點難辦。」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這兒是荒山野嶺，不見人煙，更別說找飯館了。

聽王明東說請吃飯的話語，那肉痣潑皮急忙道：「都怪小人頭腦不清，說的話不明不白，讓少爺誤會了。」他一邊說一邊抬手「啪啪」地打了自己兩個嘴巴。

那潑皮續道：「小人和孫北兄弟跟隨少爺，並不敢求少爺打賞，而是，而是……」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期期艾艾的望望王明東，又轉頭望著那高個潑皮。

王明東很不耐煩，道：「磨磨嘰嘰的做什麼？爽快一點。小爺沒空，還要趕路呢！」

那高個潑皮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來，大聲道：「小人孫北和唐達二人，願意跟隨少爺，求少爺收留我們。」那潑皮唐達聽孫北這樣說，也跟著跪下來。

王明東吃了一驚，有點不敢相通道：「我沒聽錯吧？跟隨我？你們兩個？」

孫北和唐達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求少爺收留！」

王明東哈哈一笑，擺擺手道：「我自己尚且養不了自己，怎樣去收留你們呢？」

孫唐二人哪裡肯信，只是跪在地上叩頭。唐達說道：「公子爺見我們兩人妄圖搶奪管家老爺的包袱，可能以為我們是不忠不義的姦邪之徒。其實，我二人往日雖然四處浪蕩，行事不正經，卻也沒有干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兩天餓得慌了，才受不過那牛二的蠱惑。」

那孫北插嘴道：「正是正是，實在是幾天沒米下肚，那牛二煽我們說嚇唬嚇唬行腳客人，可以弄點小錢吃飯，我們二人實在餓昏了，一聽有飯吃，頭腦發暈就答應了，今天第一次跟那牛二干這勾當，就撞上了少爺。」

福伯見孫唐二人將自己認作管家，心裡著實有點高興。聽孫唐二人要跟隨王明東，更是驚奇不己，心裡作笑：王明東自己無處可安身，現在投奔雷罡，能否成事還是未知之數。這兩個潑皮牛高馬大，竟然願意跟隨王明東這個小孩兒，實在可笑。不過往深里一想，又覺現時世道艱難，兵連禍結，許多人家流離失所，如果王明東真成了雷罡的結義兄弟，那就是一步跨入豪門了。聽這兩人口氣，已經餓了多日，做他的隨從奴僕，起碼衣食無憂，不會餓死。難道此兩人知道王明東即將與雷罡結拜？福伯倒有點佩服孫北和唐達的眼光和勇氣了。

其實這孫唐二人又有什麼眼光了？只是見二人衣著比一般人要光鮮，王明東身上的衣服更是阿勝幫他做的，雖然昨日在土地廟沾上了不少草根碎屑，但孫唐二人一眼就看出料子不錯；王明東與福伯二人上路，福伯背著包袱跟在後面，十足像是一個富家子弟帶著一個管家蒼頭上路的模樣。王明東身體健壯，面色紅潤，面色比不少小財主家的少爺還要好，二人一見之下，就直接將王明東當成大財主家的少爺了。王明東雖然將兩人打倒，但並沒有發狠施暴，兩人更覺得這個少爺宅心仁厚。在王明東與福伯上路后，兩人嘀咕了一會，覺得王明東這個財主少爺，僅有一個蒼頭管家未免人丁單薄，就動了跟隨王明東的心思，跟了上來。

福伯眼珠正心裡發笑，忽然心裡一動：對呀，這兩個潑皮年紀輕輕都願意跟隨王明東，我這糟老頭兒，還老想回家鄉做什麼？回到家鄉，本家多是貧苦人家，往日也照顧不了自己。此行前往雷家莊，若王明東與雷罡結拜成了，自然是好事一樁。要是萬一他們結拜不成，也不用著慌，反正這包袱里五十多兩銀子，可以另尋個鄉村，買上幾畝薄田和兩間瓦房，安安穩穩的過上一段日子。只是自己年老力衰，王明東也不象是吃慣苦會勞作的人，這兩個人願意跟隨王明東，正好拿來作使喚。有了隨從僕役，我這「管家」的名頭，豈不就坐實了？至於日後，有了銀子作本錢，自可從長打算。

福伯心裡拿定主意，就上前問道：「你們兩個要跟隨我家少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幾樁規矩要預先聲明。」

孫唐二人大喜，齊聲道：「請老管家吩咐。」

王明東不知福伯的用意，正要插嘴，福伯擺手示意叫他不要出聲。

福伯正色道：「第一，少爺不收作姦犯科之徒，不要說殺人放火，單單往日要是有偷盜作惡犯案的劣行，就早早死了這條心！有沒有？」

唐達遲疑一下，道：「方才這事算不算？」

福伯一愣，心道：我怎麼忘了這事。眼一瞪，道：「方才這事，少爺寬宏大量，饒恕你們，可以不算。」

孫北搔搔頭，有點尷尬地說：「我往日餓不過，偷過幾隻雞，燒來吃了。」

福伯板著臉，道：「以往不計，以後不可犯。」心裡卻暗暗好笑。

孫唐二人鬆了口氣，道「沒有。」福伯撇撇嘴，道：「看你們這點兒斤兩，暫且相信。」孫唐二人聽得哭笑不得。

福伯又說了兩條規矩：日後跟隨少爺，鞍前馬後，不得偷奸耍滑；必須要有忠義之心，不得心生異向，出賣少爺。孫唐二人齊聲稱喏。

王明東看得目瞪口呆。這一會兒功夫，自己就成了少爺，還收了兩個隨從，可是自己身無長物，怎能招收隨從僕役呢？忍不住向福伯道：「福伯，這錢呢？」他本意是說我沒錢。

福伯一拍腦袋，大聲道：「看我這記性。你們兩人聽著，少爺要試用你們一年，一年裡頭只管飯，沒工錢。一年後觀效再議。你們意下如何？」

孫唐二人面面相覷，想起這幾年來，也沒人給工錢，往往數日才吃一頓。現在有人管飯，比起以往已是一步奔上小康生活了，況且管家老爺還說一年後有工錢，還有什麼不滿足呢。二人均表示無意見。

王明東的口越張越大，心裡暗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