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虎形架子

面對阿勝的責問，王明東訕訕的，有點臉紅。剛到異界時，自己就被斜眼山賊打得昏迷，如不是得到雷罡和阿勝的救援醫治，可能早就成了最短命的穿越者了。平日從阿勝福伯等人的言談中，他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太平。好象是一個小孩子當皇帝，然後是皇太后聽政。皇太后和一個做大將軍的兄弟把持了朝政大權。而一個地方諸侯，聯絡了幾名同夥，起兵造反。當初在黑風山下遇到的鄉民，就是從東瑚郡逃難過來的。他也明白自己的確是需要好好的學習鍛煉。只是，這樣像木頭一樣站著不動，就練那五套動作，就可以長力氣嗎？電視上那些什麼黑帶紅帶九段十段的高手，人家都經常打沙包什麼的啊。可他到這裡十多天了，從未見過阿勝打沙包，也從未見過有沙包。

他望望阿勝，硬著頭皮道：「勝哥，這樣站著不動真的可以長力氣？」

阿勝正琢磨二師哥的神奇步法，聽王明東這樣說，有點不高興，皺著眉說道：「那你說該怎麼練？我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王明東見阿勝不高興了，不敢再說。嘟囔著走到樹蔭下，依著阿勝所授，先是單獨的練了虎鷹熊猿四式，然後又練了龍式收功。這樣一趟下來，還不到十分鐘。王明東偷眼望向阿勝，卻見他猶如醉漢，左邊一腳深，右邊一腳淺，走了兩步，自己雙腳一別，摔了下來。

見阿勝摔倒，王明東急忙轉頭，假裝正在練五形架子。感覺阿勝沒有注意自己，又轉頭去看阿勝練步法。看得多了，對阿勝的步法就看熟了，知道他第一步向左，第二步向右，第三步嘛，向前撲倒。偷偷撇撇嘴，心裡暗道：「這個三步倒步法，練來不知有何用處，阿勝哥練這樣的功夫，看樣子水平不會很高，他自己的武功既然不高，那他教給我的五形架子，看來也不會是什麼高明的功夫。」心裡既然認為阿勝所授的功夫不高明，練起來也就馬馬虎虎，出工不出力了。

阿勝依記憶研究二師哥的步法，總是只走了兩步就走不下去了，心裡有點喪氣。轉念一想：要是這麼輕易就讓人學會做，也就不會那麼神奇了。這麼一想，心下釋然，但對這種神奇步法更加嚮往。

轉頭望向王明東，見他裝模作樣地擺個招式，看模樣雖然有那麼七八分相似，但左肩高右肩低，兩腳虛浮，身斜腳軟。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外加三分惱怒。搖搖頭，想道：這孩子也不知是何來歷。普通人家的孩子，多是面黃肌瘦，但看他皮光肉滑，骨骼豐勻，出身定非貧苦人家。可在他身上，又沒有富家子弟那種嬌生慣養的行止，既懂做飯洗衣，又肯干粗活，如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之輩，對這些粗重功夫，必定心裡鄙夷，動手去做更是決計不會。他嘆了口氣，又想：雷鏢頭母親的壽誕將至，煩惱的事自有人去想，自己想那麼多幹什麼。

阿勝走到王明東身邊，道：「明東，你這樣練不得要領，徒然虛耗時光，至於身形不正，更是對身體有害。這樣罷，你先從站樁開始，就從虎形樁開始，先站一會，我看看你可站多久。」

王明東聞言，擺出個虎形樁來。只見他左腿在前屈成弓，右腿在後斜直如箭。左手在前挽起，右手在後如向前拉。

阿勝見王明東姿勢倒是正確了，可是全身鬆鬆垮垮，自己只要上前伸個指頭輕輕一點，他就非倒下不可。雖說不想再操心，但王明東隨意敷洐的模樣還是讓他生氣了。

阿勝深吸了口氣，道：「明東，你這樣練是不行的。你如要練武功，這些架子是基礎，基礎不牢，大廈要倒。這個道理不說你也明白，是來不得任何取巧的。如你怕苦不想練，那就不要練了！」雖然強自捺下了怒意，但這幾句話說下來，語氣卻是越來越重。

王明東嚇了一跳。他望向阿勝有點陰沉的面色，知道自己偷奸耍滑的伎倆被看出來了，不由得面色通紅。剛剛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怕苦累，話猶在耳，囁嚅了幾下，終究不敢說出不練的話來。

王明東陪著笑臉，對阿勝道：「勝哥，你別生氣，我做錯了的，你指出來，我一定改正。」這是他做學生的經驗。每每遇上老師的批評指責，他總是首先承認是自己錯了，讓老師認可自己的態度，消消氣，再找機會表達出自己的觀點。不過，這次是自己耍小聰明被人識穿了，除了認錯，他不想再說什麼。

果然，阿勝見王明東誠懇認錯，沉哼了一聲，面色稍緩。他叫王明東依舊擺出虎形架子，然後叫他用上力來。王明東依言鼓勁發力。

見王明東咬牙切齒的樣子，阿勝搖搖頭，右手輕輕一拔，王明東「砰」的一聲倒在地下。阿勝道：「你這樣的用力是死力，是僵力。要練活力，讓力道好象蛇一樣活潑圓轉，不能硬梆梆的直來直去，要有彈性。」

阿勝雙腳一分，擺出虎形架子來，對王明東道：「你來推推我。」王明東爬起來，雙手對著阿勝身子一推，覺得就象在推一個大彈簧，隱隱有反彈的力度反衝回來。

阿勝道：「當然了，你才剛剛開始著手，自然還不做不到蓄髮彈力，我的用意是讓你體會一下什麼是活力，怎麼才算彈性。你繼續練吧。」

王明東點點頭，心裡卻想：「再練一練，過兩天再找個理由推了。」當下左弓右箭站好。

阿勝又道：「你前面的手，要好象在拉著一頭向前奔跑的牛的尾巴，你要將這頭牛拉住，不讓它跑掉。後面的手則相反，要好象將一頭不願向前走的牛拉近身來。要體會到對方的反抗之力。」

王明東一試，好象是有點感覺了。前手一頭牛，後手一頭牛，那是力敵二牛了。要是前邊一頭象，後邊一頭象，豈不是力敵雙象？哈哈。不覺有了點興趣。

阿勝見王明東認真起來，練得似模似樣，方才暗暗點頭。二師哥的步法既然參悟不透，那就不必再想，裡面肯定有些訣竅。另一樁事情，卻是不由他不想，那就是《龍山秋色圖》。

自從聽到何承恩說江雄已被東海王處死，阿勝就起了異樣心思。雖然沒有興起殺死東海王為江雄報仇的念頭，但對東海王的命令，已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折不扣的執行。內心隱隱認為，東海王這個主子，並不值得他阿勝為之赴湯蹈火。昨晚機緣湊巧，得到《龍山秋色圖》，心裡就滋生了不作上交的念頭。這並不是他貪圖寶藏，而是覺得《龍山秋色圖》要真是藏寶圖，那東海王就不是這寶藏的主人，自己應該為它尋找到真正的主人。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將《龍山秋色圖》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