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彈棉花。」

聽了洛森一說彈棉花，三位評委一愣，未等發問，洛森馬上笑著改口到：「哦，說錯了，彈吉他。」

又是哄堂大笑，這個包袱甩得很簡單，卻小有意思。

「嘿，我說你這孩子還挺調皮，沒見你帶吉他呀！」蓋丹丹說。

「助理，上吉他。」啪，洛桑搓了聲響指，節目組從大學里低價雇來的漂亮禮儀小姐，著短裙大長腿，走上台來，雙手給洛桑遞來吉他。

場務搬來高腳椅，一個立麥。

節目放到電視上播出時，場務布置演出物品這些鏡頭都會被剪輯師剪輯掉，以為了保持好的觀感效果。

做好了后，洛森眯起眼，大家靜悄悄地等他開嗓唱歌，哪知洛森忽地睜開眼問評委：「老師，你們點一首歌，比俺直接唱不是更好么？」

按照節目組事先安排，馬小鐵先說了話：「你來首《同桌的你》吧，能來不？」

「小鐵老師，沒問題，等我弄弄髮型。」戲劇舞台嘛，必須怎麼樂怎麼來，洛森挎著吉他去袋子里拿了頭套，先反戴一下，長頭髮把臉給蓋住了，場上「哄」一笑，洛森假裝尷尬地摸摸額頭，笑著道：「前後不分，必有原因。」

戴好后，眯起眼，洛森開始模仿老狼的動作神態以及單眼皮眼神，自彈自唱走起：「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場上觀眾和評委，跟著節奏輕輕晃動身體，簡單的旋律，淺白的歌詞，讓人們沉在心底的種種一時湧上心頭，想起大學，想起初見，青春記憶里的悸動和傷感，浮起來，爬上喉嚨，爬上眼眶，淚腺淺的女孩子抿起嘴，眼光開始變得晶瑩。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人們打著節拍，和著洛森手指在琴弦上彈撥出來的節奏，不由得有聲沒聲地跟著哼唱。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

演播室的空氣變得潮濕起來。

「誰看了我給你寫的信，誰把它丟在風裡……」

「啦……啦……，啦……啦……」

有人站起來，兩個人站起來，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評委站起來打拍子，全場觀眾全站起來，一起啦……啦……。

音符休止，演播室靜了兩秒，隨後掌聲雷動，評委坐下，觀眾全坐下。

洛桑從高腳椅上站起來，抱著吉他深深一躬。

「不錯。學過？」郭得昌問。

「老師，俺真的……真是學模仿秀的。」洛森說到當中故意小停頓一下，全場爆笑，因為前面洛森說過，接著，洛森說郭得昌：「郭老師好記性，贊。」全場又是一陣哈哈鬨笑。

表演還沒結束，蓋丹丹已經開始急著啪嚓地表態：「孩子，蓋姨給你通過，你真棒，說學逗唱樣樣行。」一歪頭沖著郭得昌道：「我看郭老師以後在相聲界還要加倍努力了，實力對手馬上產生。」

郭得昌整了整身子，彌勒佛一樣眯笑，回道：「是挺有危機感的，要不這樣吧，我給你通過，你來芸得社干吧，我給你雙倍工資。」

哈哈哈。

「郭老師心眼子真多，這是玩先下手為強啊。」馬小鐵先調侃一句，然後，正經地對洛森問：「小夥子，還有別的本事唄，把看家的亮出來，讓我們飽飽眼福。」說到這，伸出手壓一壓，「別心虛，甭膽小，作為長輩我先表個態，給你通過，接下來要是還有絕活算是加分項。」

「謝謝老師。」

「說實話，我真是心疼這孩子，既然你們非要折騰他，那我也跟著再飽飽眼福飽飽耳福，來吧，孩子，到底還有嗎？要是不想演了，姨馬上給你綠燈通過。」蓋丹丹伸著脖子看著洛森。

「謝謝姐，姐越來越年輕。」

全場鬨笑。

蓋丹丹自稱姨，洛森叫姐，逗得蓋丹丹手一揚：「下一季，不管你演啥，姐都給你通過。」

又是一陣鬨笑。

「那不行，俺郭老師還沒表態呢。」郭得昌圓乎乎的腦袋一撥浪。

「切，郭老師醒醒吧，馬導我倆兩票給了，貌似你基本用處不大。」蓋丹丹跟演小品一樣咯咯笑得非常開。

全場笑了一聲。

「這個我倒沒考慮，我考慮的是，他要是現在答應去芸得社上班，我湊一票給他，讓他全票通過。」郭得昌最能逗，把人逗哭了逗尬了，方覺得把表演者的潛力挖得才深。

一直笑呵呵地看著三個評委來回抖包袱，這時，洛森開口說話：「接下來這個絕活依然是模仿，不過這個模仿恐怕有些高難。」

停頓一下，賣個關子，繼續道：「因為模仿的都是世界名人。」

「哇，好孩子，你這是要衝出亞洲走向國際的節奏吧！」蓋丹丹。

「支持走向國際。」馬小鐵。

「必須支持。」郭得昌。

同時，三位把手伸向桌面，放在表決建，以示給洛森最大的鼓勵。

全場安靜。

「啪」，「啪」，「啪」很有代入感的幾聲響指過後，音樂起。

先模仿卓別林。

然後模仿憨豆先生。

最後模仿MichaelJackson。

越是巨星越是不易模仿，但洛森做到了。

逼真到讓評委和觀眾們嘆為觀止，不停倒吸涼氣。

的確，最後三位評委同時摁下表決鍵時，一起喊出了「嘆為觀止」四個字。

紅鼻子頭，是蓋丹丹親手給洛森戴上的，和三位評委一一握手后，說了下一季再會，沖觀眾席搖著手，在經過舞台紅色背景牆上的小丑臉譜時，洛森挑起老高，摸了一下小丑的紅鼻子頭，引來場上一聲笑，最後，矯健地蹦蹦跳跳去了幕後……

周日晚八點五十八分，老媽田春琴正在卧室里關著門，從手機視頻上學習廣場舞呢，洛森賊頭賊腦地貓進來，拉起老媽來到客廳，老爹在書房裡已經起了鼾聲，跑九龍山那邊的虎灣湖釣了一天野魚，累得夠嗆。

拉著老媽胳膊，已經坐在沙發上，老媽還「幹嘛呀，幹嘛，兒子，別耽誤媽學舞，這個節奏可好了，你王姨說明天去人民公園尬舞呢」不停地沖洛森吵吵，洛森打開電視，豎起食指在嘴邊：「媽，就看一眼，你接著學你的舞，哈，乖，聽話哦。」

「這孩子，神神叨叨的，不發燒吧。」田春琴笑著摸了摸兒子腦門，又摸了摸自己腦門。

「歡迎來到笑傲江湖。」光頭主持人建洪一張嘴，田春琴站了起來，「讓媽看這個幹啥，媽就對廣場舞感興趣。」

被洛森摁下，田春琴再看屏幕，一拍大腿：「媽呀，我兒子上電視了。」隨後，吵嗤叭吙地朝著書房扯起嗓子嚷：「老頭子，快來看呀，了不得了，寶貝兒子上電視啦，咱家要出大明星啦，哈哈哈。」

「媽，好好看一會電視不行嘛！安靜點。」洛森淡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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