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曼倩

「我什麼也不懷疑。。」莫雅說。

「那就好！」老人說，「我要讓你見個人。」

「又是您費心創造出來的？我的王，您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要多多保重！」

「這是上天的賜與。」老人輕拍了兩下手掌，一個曼妙的女子，裹著一身白紗出現在老人身後。當她抬起眼睛與我目光相接時，我大吃一驚。

她輕聲驚呼起來，站立著不動，眼睛長久地停留在我身上。

「你們見過？」莫雅問。

「啊，你是曼倩？」

「是的，可是你，宋先生，怎麼會是你？」

「自從見到你之後，我便有了一連串的奇遇！」

「但是，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曼倩說。

「一切都是機緣！」老人說，「誰都不會預料自己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你除去了詛咒，不是往生去了嗎？怎會來到這裡？」

曼倩說：「解脫之後，我彷徨無計，不知該往哪裡去。躊躇了很久，我挪動著腳步，隨便找了一個方向走去。其實這也是註定的，我來到一條暴烈的大河邊上。當我想掬起一捧水來擦臉時，一個巨浪捲走了我。但是我並不懼怕，因為我知道，一個人不會死兩回！我飄浮在黑色的水面上，隨著波浪起伏，任它帶著我飄向未知的地方，也免去了我尋找去處的苦悶。河流將我帶到此處。王收留了我。」

「你打算留在這裡了？」

曼倩沉默不語。

老人看著莫雅說：「她將統領這裡的一切，既然你不願繼承我的王國。」

「是的，我的王。感謝您不再強求於我。」莫雅說，「我一定將他們打敗，作為您施與我無限恩德的回報！」

「你戰勝不了他們！」老人搖了搖頭，「因為我的疏忽，他們竟然如此地壯大。」

「您一定又是在沉迷於某種創造之中？」莫雅問。

「是的，我想創造，可是我的思想的能力卻在日漸消退。我有時候陷入昏沉之中。」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有個疑問！」我看看莫雅，又看看老人。

「問吧！」

「這個王國難道不是您創造的產物？既然如此，王國應該在您思想的掌控之中，何以對您產生威脅？」

「是啊，我創造一切，同樣也創造我的對立面，我的敵人！魔王就是我，我就是魔王！」停了一會兒，老人說，「現在，我覺得很虛弱，我在他們身上花費了太多精力，我控制不了這一切！這是我的失敗之作！我的女兒，她很明白我的心。她要戰勝他們，就是在挽救我。可是，我的女兒，你用什麼去打敗他們？」

「也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我遲疑著說。

「你？」老人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你看起來如此虛弱，不堪一擊，你怎麼來幫她？」

「我有一件寶貝，但是我現在恐怕不能拿出來。」

「為什麼？」

「因為，攻打卧雲山莊的人都怕它。據說，它是黑暗的剋星……」

老人大笑起來，像抽了兩口鴉片之後長足了精神。「沒有什麼令我害怕的東西，你儘管拿出來便是。」

「其實，它也不屬於我。」我從懷中取出銅鏡，對曼倩說，「很抱歉，我一直沒有機會將它交給你的兒子。」

「一切緣份都已盡了！我與他分屬兩個不同的世界，再也不必有什麼牽連。」

「拿過來讓我好好瞧瞧，是什麼寶貝！」老人看了看曼倩。

曼倩伸手正要接那銅鏡，我突然想起後花園的一幕，縮手道：「你不可以觸到我！」

曼倩淡淡一笑，「不必再為我擔心什麼，我已經不像過去那樣虛弱無力。」

我遲疑著將銅鏡遞給她，果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