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伴讀大選準備中

第四十章 伴讀大選準備中

太子伴讀大選就在半月之後,這是宗折許給她進宮的一個好機會,雖然還是要進宮伺候那個傻太子,但總算是不用給他做選侍,這就已經很好了。

本是打算翻閱這鄭國的必考書目,卻無意間發現全是些陳舊保守的思想建設,滿頁酸臭的之乎者也毫無營養,這誰能忍住性子看的下去,更別說記在腦子裡背住了,明懷連看都不想看一眼,不過也幸而宗折替她打點了考官,只要她勉強合格,就讓她入圍。

縱使她極其不願看這些枯燥之極的書目,不過也還是籠統翻閱了一遍,自划重點,又耐著性子謄寫了小抄。一切準備完畢后,再查看歷來試卷考題,便就已心中有數。

說實話,她不會用毛筆,但也照葫蘆畫瓢,寫出來的字不是有大有小,就是歪歪扭扭,寫了半天手就狂抖的不行。索性將筆一扔,尋一木炭削尖了用,卻又沾了滿手的烏黑。

譽京中有些激進的書生早就不滿科考的制度,亦認為所考科目未免過於守舊,不行真學實才,卻盡看中些阿諛奉承之道,實在令天下學生心寒。便有鄭國東西南北幾位志同道合的書生寫了諸多針砭時弊的文章,奈何這其中又牽連重重利益關係,朝中官員只當是耳旁風,堅決駐站守舊派,反對革新。

這裡是封建社會,自然有他們的一套世道,明懷只撇了撇嘴,總結如下:凡問國之大事,便先將那鄭皇一同亂誇,再持朝廷觀點即可。凡問市井糾紛,便先把本朝法綱先謄寫一份,誇鄭國開明盛世,再說些無用套話就定是滿分。只要守住這些準則,也莫說什麼及格不及格,滿分都不是問題。

她好歹也是經歷過高考的人,雖然沒有背過幾年書經,可腦子卻活絡得很,一連幾日挑燈夜讀過後,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心裡滿滿的儘是自信。

自那日宗折對她莫名其妙的發了火,她雖然心中不忿又不服,但這幾日還是忍住未去城東槃園登門道謝,也未曾踏出宗府一步,只是在院子里折了些許紅梅研究起唇紅來。莫說明懷膽小如鼠,實在是因為宗折這個男人過於神經質的操作讓她連著失魂落魄了好幾天。

她和宗折慪氣,這幾日好說歹說不願去滿竹閣伺候,就連李淳風提著大刀從天而降到她身前,她也只是拍著大腿嚎啕大哭引來府中丫鬟一群群圍觀,李淳風本欲拔出大刀,如今見這架勢,也只能冷著臉轉身走開。

當然,識時務者為俊傑,人也不能總是得寸進尺,她歇這兩日也算是把病給養好了,心想就在今晚便夜探滿竹閣同宗折約法三章。

這幾日宗府的梅花似乎少了許多,烏黑枯細的枝頭上竟只寥寥落落掛著三兩細小的花朵。宗府的丫鬟頓生好奇,便四處詢問,這討論的人多了,自然也就生出幾個不同的版本來,有的丫鬟說是有專吃梅花的小精靈,更有甚者說是梅花仙子覺著冬天冷,便提前回了天界,導致院中梅花驟然消失了許多。

殊不知,這偷花賊竟正悠然坐在房中製作唇脂。

明懷將梅花瓣倒在玉蠻酒里浸泡了片刻,又將其取出瀝干,搗碎研磨,復添入羊脂、細蠟糖粉幾許,置火爐上小火緩緩溫至濃稠,入少量酒攪拌均勻,取出,倒入精緻銅盒中,自然晾置片刻,膏體便自然成型。

這唇紅中未添硃砂,可雖不及那些添了硃砂的唇脂紅,卻也能添些紅潤可愛的氣色來,最重要的是,這唇紅不僅有酒香花香,且微甜可食,實在是夫妻情人間良好的小幫手。

明懷用手指蘸取了一些放入口中,果真酒甜適口,擦唇微紅,不艷。這玉蠻酒是從宗折庫房偷來的,酒性大,易醉,倘若是從不飲酒的人,光是聞上一聞,便就雙頰酡紅,瞬時間想入非非無可自拔了。

將唇脂的製作方法以及酒料配比寫得清清楚楚,復交與墜粉投入生產,這唇脂可不簡單,有天下名酒的加入,別說銀子,只怕要以金子為單位計算收益了。

樓鷹在極樂樓中推行新的管理制度,又招收大批夥計進樓,這些她自然了如指掌,現如今,除了她這樓主的身份,說話最具分量的就是樓鷹,不過她也懶得爭些什麼,當個閑散樓主挺好的,有錢掙不說還一身輕鬆。

晚間。

明懷用罷膳,又在房中磨蹭了好一會兒,就在墜粉以為她不會再去滿竹閣了時,明懷卻又堅強地站起身來,將自己裹得緊緊實實出了門。所謂裹得緊緊實實就是穿上三層大棉襖,再繫上披風,扣上羊絨帽,再蹬一大棉靴,在這寒冷的冬天的夜晚,明懷力圖被窩裡的溫暖,但穿的越厚,行動就越發不便起來,她長得矮小,在路上就像一個棉球滾來滾去。

進了滿竹閣,便就是李淳風一句冰霜裡帶笑的問候——「極樂姑娘今日若不來,明日就是想來也沒機會了。」

「莫說那些沒用的玩意兒,我這不是來了么,去去去!這良辰美景的,別打擾我跟你家主子幽會」這李淳風向來不把她放眼裡,他唯一在乎的只是他家宗主子,明懷倒是不在乎,還順便開了個玩笑。

李淳風聽這不正經的話頗有些氣惱,這宗主子跟此女在一起混久了,會不會被她給帶壞?

兩人各有所想,各懷心思,明懷拍了拍李淳風的肩,忽然提了一句:「這幾日未見得李扶風大哥,不知他去了何處。」

這話里隱含擔憂,李扶風已經是連著許久未在府中,明懷問過府上的丫鬟,卻皆不知人去了哪裡,連個風聲都沒有,人間蒸發了一般,這種情況大多是不妙。

李淳風自然也知道這話中有話,思考了片刻,才斟酌道:「這不是極樂姑娘該管的。」

明懷一挑眉,聽這話,不是她該管的,那就是宗折該管的,難道說宗折又發神經亂罰人了??自從上次她不經意間看到宗折讓李淳風當面斬斷了一人的手腳,她就發誓從那往後老老實實做人,堅決不惹宗折。

如今一想,李扶風莫不是被…

簡直是令人怒火中燒!明懷心中不忿,便一腳踹開房門,沖了進去。

「宗折!宗折!泥給老子出來!」明懷大吼三聲,卻未有迴音。

越過一處暗紋金絲屏風,方才見宗折正半倚在躺椅子上翻看賬簿,眼睛未抬,只堪堪回了一句:「聒噪」

「我問你!你是不是…」

這種質問的語氣宗折已經許久未曾聽過,如今便是兀的一挑眉,瞥了一眼明懷,頗有些冷意。

雖然宗折氣場強大,但她的氣勢也決不能敗下陣來!當即勉強穩住心神擦擦腦門上的冷汗,話鋒一轉:「我問你!…你是不是需要我來幫你脫衣服睡覺?」

這人怎麼話轉的比閃電還快?宗折再一次被明懷靈活的小腦瓜震懾住了。

「我還不困,你且先奉茶」宗折微微垂下眸子繼續翻看賬簿。

這個磨人精,等著吧,等她學了絕世武功,看她不回來捶爛他的頭!掂起茶壺穩穩倒了一杯茶水,雙手奉上:「宗主子,你喝茶…順便回答奴一個問題。」

「我只喝茶」宗摺合上了賬簿,輕輕扔在桌子上。

媽的!——「宗主子請喝茶」所謂嘴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明懷是個懂道理的人,此時不忍,必要亂事。

可,難道說李扶風真被宗折給…了?

明懷皺了皺眉,正斟酌著該如何開口詢問。

「過幾日我要去一趟會山縣,屆時,你隨李淳風,和李扶風一同前去。」宗折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替我寬衣。」

這話說的真有水準,明懷聞言放了心,瞬間化作勤勞小蜜蜂,趕忙搬了小板凳給宗折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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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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