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毒涼茶

夏凡在路邊徘徊，錘拳跺腳，嘴裡自言自語，感嘆詞用的一連三疊。

齊悅坐在石階上，就這麼盯著夏凡看眼珠都不眨下。

兩人維持這狀態很久了。

突然夏凡左手握拳擊在右手掌心，齊悅知道這是她做出決定時常見的動作。

「吃面去，你餓了吧？」

齊悅笑著搖頭，午餐和蘇了了幾人吃過後，他和夏凡又打卡了兩家餐廳，填鴨式的逼迫自己吃。

夏凡拉著齊悅往空心面庄衝去，齊悅明白這是她不給自己後悔轉頭走掉的機會。

外人眼裡則是一對兒搶位子奔跑的情侶，帶著絲欣羨的眼神彷彿看到當年自個的影子，年輕真好！

「老闆，兩份牛腩空心面。」

在收拾吃好走掉客人碗筷的服務員有些發懵。

慌慌張張衝進來，大嗓門！不是個好相與的客人。

收銀台後的夏孝川悄悄閃進廚房。

在鍋爐邊煮麵的師傅看著老闆進來愣了愣，顧客挑剔麵食有問題？

「你煮你的，沒事」，夏孝川道。

見自家老闆取鍋加水拿碗打佐料，勺子在燜肉的鍋里篩選著牛腩。

煮麵師傅心領神會，老闆家閨女來了，只有她來老闆才會親自煮麵。

夏孝川用托盤端著面來到桌前，這是他能近距離看女兒的機會。

「小凡你的面」

面上大塊的牛腩，筋和肉比例完美，齊悅接過面說道：「謝謝夏叔叔」

夏孝川笑嘿嘿應聲，見夏凡不動筷怏怏走開了。

「蘇了了，老娘為你破戒拼了。」

夏凡拿起筷子開動，吃太快甚至發出窸窸呼呼的吸面聲響。

齊悅就這麼看著她風捲殘雲般的吃相，他很討厭吃面發出吸聲！這也是夏凡第一次這般粗魯。

夏凡端著碗連湯汁一起喝掉，見齊悅不動筷問道：「你不吃？那我來。」

齊悅伸手阻擋，「我吃」

夏凡跟蘇了了吃自助海鮮，為吃回本拚命塞弄到上吐下瀉，嚴重到差點嗝屁。

他女朋友有顆吃貨心，卻沒長有吃貨的胃。

夏孝川對著空空如也的面碗酸了眼，他掏出手機給岳父打電話：「爸，小凡肯吃我煮的面了，謝謝您跟媽……」

夏凡挽著齊悅手臂，頭靠他肩上，兩人靜默無言走著，路燈將成雙的影子拉長。

「你還是擔心他的」，齊悅道。

「不」，夏凡否認：「如果能報復他，我希望由我來。」

在徐帥列的那串食館單上看到空心面庄，夏凡五味陳雜，罵蘇了了多管閑事活該，又擔心面庄有問題。

空心面是外公的手藝，她怕被人抹黑壞了招牌。

到家后夏凡換鞋徑直衝向廁所，齊悅搖頭！

幾分鐘后夏凡舉著檢測板出來，興奮道：「沒事」

她是高興的，空心面是外公的心血啊，為更好傳承這份手藝外公把女兒嫁給自己徒弟。

「嗯！就看錢琦和了了那邊情況了」。齊悅益生菌兌水遞給夏凡，暴飲暴食得補救下。

聽這話夏凡有些失落，握著水杯胡思亂想，「你說，有沒可能見我倆去，他特意換了料頭？」

齊悅擰眉：「你是說虎毒不食子？」

「養魚的不吃魚，他知道魚是飼料喂大的，種菜的不吃菜，因為農藥化肥多，我聽說有些廚子自己炒的菜自己都不敢吃。」

半斤鴨子四兩嘴，就是嘴硬！

齊悅低頭搗鼓著手機，「我點了外賣。」

夏凡從沙發上跳起來，商家看不到下單者信息，齊悅電話住址夏孝川也不知道，真有貓膩一試便知！

她恨自己蠢啊！一份外賣就能搞定的事，幹嘛隔應自己去店裡吃，某人知道還不提醒罪加一等。

「你故意的對不對？」

齊悅叫屈：「夏小姐，我這骨灰級炮灰，你要跟我頒個證不？」

「你要啥材質的」？夏凡笑著打趣。

「紙質的，結婚證。」

齊悅手上舉著個蒂芙尼藍的盒子，單膝跪地：「小凡，嫁給我」

夏凡臉上戲謔的笑漸漸垮塌，這求婚與傳說中的咋差別那麼大呢？

冷不丁的就來，太不走心了！

「姓齊的，我允許你收回去，準備好重來」

夏凡霍地從沙發上站起，走幾步后又退回來，覺得某人神經大條給根棒錘能當針使，也不傷他腦細胞想直接開口：「音樂，場地，燈光，鮮花，燭光晚餐缺一不可。」

夏凡躲進衛生間洗澡，留下齊悅在客廳石化。

蘇了了接到夏凡電話嗷嗷直叫，在徐帥眼裡就一神經質女人，對著電話毫不顧忌形象。

「你就作吧，作不死你。」

蘇了了掛斷電話感嘆，那歌咋唱的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求婚拒絕等於什麼？？？

錢琦癱在沙發上吃橘子追劇，大魚大肉猛實吃需要點酸味解油膩。

蘇了了從廁所出來懵逼了，舉著手裡檢測板兩條杠陰性，正常！

「尿檢檢測有效期為7天」，徐帥友情提醒，覺得李朝陽科普失敗。

那就是過了踩線期，但頭疼的是夏凡錢琦兩人也是正常的。

「是不是時間不夠，檢驗不出來？」蘇了了問。

徐帥搖頭，毒品進去身體很快就會被吸收代謝。

「看來還需往前推移時間。」

蘇了了想再往前推那就得回廣市了。

徐帥聽完她在廣市行程后道：「明早去廣市」

蘇了了「啊」了一聲，推脫說：「不用這麼麻煩吧？」

都出來了何必這麼折騰自己。

「我擔保你出來是找證據自證清白的，不是幫你逃避罪責懲罰，不願意就回去蹲半月？」

受制於人腰桿低，蘇了了不明白徐帥為啥折騰。

北城大雪紛飛，廣市艷陽高照，下飛機蘇了了脫掉臃腫的羽絨服。

酒店是之前住的那家，吃的也和之前一樣。

晚餐和早餐後分別驗過沒事。

「古力就不必見了吧」？蘇了了小心試探問道，見面她該說什麼？幾天才見過又來砍價？

「你去中山就為見他？」

「嗯」

徐帥在等蘇了了說下去，結果她嗯了一句后就沒下文。

「沒了？」

「他在中山有飯局，我跟他就談了半小時」，蘇了了低聲繼續說道：「然後……聽到我老闆出車禍的事，我直接回酒店了。」

「這麼說，你早餐后就水米未進？」

蘇了了……

這刨根問底審犯人式的逼問她受夠了，還不如蹲大牢來的安靜。

「喝了兩瓶礦泉水，一杯涼茶！」

「走」，徐帥拉著氣鼓鼓跟個河豚似的蘇了了往中山進發。

大老遠跑來買水和涼茶，蘇了了很鬱悶，逮著路邊攤各種吃。

粵地涼茶鋪很多，犄角旮旯里都有，對本地人來說萬能的，感冒咳嗽上火去濕健脾……日常也會自己煮來喝。

有人調侃人的體內70%都是水，粵地人體內70%都是涼茶，可見這東西多紅火，比如熱銷全國的某紅罐涼茶，怕上火就喝……

「就這家」

徐帥抬頭望去，招牌是劉家涼茶，店裡一排的暖水壺，牆上貼著各種涼茶的功效，一張圓形木桌上面放著陳皮，給喝涼茶的人佐藥用。

「你怎會挑中這家？」

一路走來路過好幾家涼茶鋪，風格看上去都要比這家店好，對不熟悉的東西，人的第一直覺總會是以貌取人。

「古總推薦的，他見我咳嗽，在送我回酒店時特意停這家買涼茶，說在中山劉家涼茶有名，治療咳嗽有效」。

蘇了了一邊說，一邊向老闆要兩杯治療咳嗽的涼茶，吃藥啊多好的事怎能忘記朋友。

見某女狡黠的笑，徐帥知道報復來了，若無其事喝下去，在銜兩片陳皮去苦味，叫的好聽涼茶實則比苦丁茶還難喝，完全就是中藥。

奶牛拚命吃草是為產奶，蘇了了各種吃是為驗尿。

回酒店，在與錢琦夏凡通過話后，蘇了了這小白鼠跑去廁所，隨即傳來尖叫！

「我中招了」，她握著檢測板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慮。

徐帥如豹子般閃進廁所，出來后整個人都透著危險氣息。

「你怎麼樣」？蘇了了咬著嘴唇問？

「涼茶有問題」

蘇了了跑進廁所，躺在洗漱台上的五合一尿檢板其中一項上一條紅杠與自己的一模一樣，嗎啡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