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調查
有人跳樓啦！
隨著驚呼，保安迅速趕來一邊報警叫救護車。
四周圍攏著看熱鬧的住戶，有的在拿手機拍視頻或討論案發當時的情形，有個人情緒激動說他剛走開不然要墊背……
警察到現場后拉起警戒線，與保安和居民談話。
從二十幾樓墜下，面部朝下摔地上趴著，摔的天靈蓋都塌陷半邊。
與物業談過話後幾位民警臉色難堪，死的是公眾人物破案壓力大。
「立馬聯繫死者家屬！」
民警拍攝現場后把屍體被抬上車。
韓一蕾擠進現場，地上一攤血讓她按著砰砰亂跳地心臟。
不，這不是馮雪……她才離開個把小時，就接到物業的電話馮雪跳樓了。
她抓著位民警的手臂問：「警察同志，我能看下死者么？我是馮雪經紀人。」
民警看著眼前語速更結的女人，提醒道：「你做好心裡準備，畢竟從那麼高墜下……」
韓一蕾點頭，雙手擰緊手提包肩帶，警察掀開白布一角露出那張血肉模糊已分辨不出五官的臉。
視覺和嗅覺雙重刺激，韓一蕾胸腔一陣乾嘔轉身就吐了。
陽光半島住著許多明星人物，經常有記者蹲點守著，馮雪跳樓這事很快瘋傳，為避免事態擴大屍體被拉走。
刑警戴上乳膠手套進入馮雪住宅。
屋內陳設簡潔，警察把桌面的水果刀和鏡子裝袋，又從浴室卧室拿了些物品回去化驗。
客廳與陽台隔著落地窗，窗門拉開馮雪墜落的位子正對陽台。
韓一蕾站客廳愣著，看勘察現場的警察在提取鋁合金門窗上指紋，只見用刷子沾著不知名的粉末塗刷，門框上便顯現出指紋。
整個過程她都渾渾噩噩！
小區外圍堵滿記者，見韓一蕾出來都湧上去，請她說兩句。
上車后韓一蕾長舒口氣，一位女性警察給了她瓶水，讓她放鬆點，就是尋常問話而已。
韓一蕾苦笑：「你看到剛才情形了，若非要跟你們去警局怕是脫不了身」
作為日常與馮雪接觸最多也最了解她的人，韓一蕾按程序走被帶去警察局做筆錄。
問話的還是那位女警員，她給了韓一蕾杯熱茶。
「我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工作，作為經紀人你的言辭對案情和你自身都重要。」
韓一蕾點頭，她與馮雪的特殊關係能提供破案線索，同時她也必須給公眾一個交待，與警方坦誠合作是共贏的。
「韓國娛樂圈爆出的女星陪服醜聞，馮雪有這方面壓力么」？
韓一蕾握杯的手一抖，適才還給她溫暖的茶杯，此刻猶如滾燙的開水讓她不敢觸碰。
她想不到第一個問題就這般犀利。
娛樂圈的潛規則那是心照不宣的事，是隱型的資源。有經紀人牽頭的，也有自己發掘的關係，藝人和明星對此是雙方當睜眼瞎心盲，維持著一層窗戶紙不戳破。
「我從未逼迫過手下藝人做不正當的勾當，只約過投資商的飯局。」
汪晴見韓一蕾表情平靜沒深挖這問題，轉而問道：「馮雪婚期什麼時候。」
「元旦節」
「男方是段氏集團總裁段亦澤」？
「是」
「段家對馮雪不滿是嗎？」
「不清楚，起初多少有點吧」，韓一蕾想著之前馮雪被挖出的各種醜聞，「豪門娶媳婦講究！」
「你對馮雪嫁入段家不滿意」？
「汪警官」，韓一蕾叫了汪晴名字，有些不悅說道：「作為經紀人我全權打理藝人工作，婚姻滿意與否是父母才會考慮的問題。」
汪晴改變問話方向，「馮雪有跟你提過段家或抱怨婚事沒？」
韓一蕾斬釘截鐵回答：「沒有」
馮雪那妮子為嫁給段亦澤背著自己鬧出那麼多事，那會推誠布公與她講閨蜜間的話。
「馮雪在圈中有結怨的人么？和誰走的近？」
「沒有，娛樂圈裡沒有真朋友！」
汪晴問半天都沒啥有用回答，掃出終極大招：「你認為馮雪為何跳樓？」
韓一蕾……
她要知道早就防範了。
思前想後咬著嘴唇道：「可能是抑鬱症」。說完她覺得好笑，韓國娛樂圈明星自殺就是抑鬱症背鍋，如今她也甩這鍋。
汪清交疊雙手，凝視著韓一蕾想著她說的理由。
這段時間馮雪有些怪異行為，愛照鏡子，睡覺要特別安靜不許任何人踏入打擾，洗個澡能呆衛生間幾小時不出來……
「女星壓力大，懷孕生子后可能會無戲可拍，馮雪之前偶有精神恍惚，說自己毀容。」
汪晴讓韓一蕾看筆錄沒問題籤字，又留了電話號碼，讓隨時等候通傳或想到什麼聯繫她。
御城別墅
段亦澤從睡夢中被叫醒，看到母親一臉驚恐望著自己。
「阿澤，馮雪死了」
「嗯」，段亦澤又合上眼瞼，他覺得自己好累，像幾天幾夜沒睡一樣。
周琳急了，掀開被子揪著兒子衣領扯起來，「你老婆，死了，跳樓！」
段亦澤莫名其妙地看著母親，「我老婆？誰？」
周琳……
蒼天啊，她咋生了這麼個陳世美？
「媽，媽……」，段亦欣踩著毛絨絨拖鞋花容失色地跑過來，「樓下……警察來了，說要帶哥去問話！」
周琳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麻煩來了！
「我下去看看」
段亦澤取過外套穿上，走過段亦欣身邊時伸手戳戳她垮塌的臉頰，稱讚道：「欣小姐，這次演技滿分！」
段亦欣瞬間石化，老哥，這次真的不是整蠱你啊！
今天是段亦欣生日，段家為她籌辦生日宴，裝飾著各種生日飾品的大廳里段正洪正在和警察說著什麼。
別墅外蹲點的記者見警察帶著段亦澤出來，紛紛咔嚓咔嚓地按著快門。
見警車開走後，蘇了了與趙南還有律師上了另一輛車跟了上去。
御城別墅所處的西山，歷來屬政務區，國家政要階級、國企高管多在此購置房產。
道路一側的軍用車輛里，一雙厲眼目睹了段家宅院門口發生的一切。
車駛進山頂的別院，車門還未打開幾條西德牧犬便吐著舌頭圍過來，唧唧嗚嗚低鳴。
人剛下車，狗就興奮地抬起前腿趴他身上嗬氣！
「這幾個傢伙可盼著三少你回來。」
徐帥接過金子手裡的肉乾喂狗，又摸摸它們脖頸才算脫身。
金子看了看院里停放的車輛和荷槍實彈的警衛，裡面坐的人不簡單啊！
他轉身從車上拿出肉乾坐草坪上喂狗。
徐帥發覺身後人沒跟上轉頭喊了句：金子
金子立馬如招雷擊！
警衛員馮漢看了眼喂狗的漢子，笑道：「三少別為難他了」
徐家的家宴，敢坐上桌的那才叫有膽有魄力是條真漢子！
金子抹了把臉上的毛毛汗，塞條肉乾進嘴裡，擰著西德犬那豎立的耳朵，「小黑，你也慫對不對？才躲到院里？那家子人太恐怖」
徐家世代從軍，老爺子徐師軍銜為上校，兒子徐軍乃一軍之長，孫子徐帥，看名字所包含的期許就不言而喻了。
徐軍有兩女一子，虎父無犬子三個子女都在軍中供職，連招的女婿也是兵蛋子。
金子也是軍隊里出來的，槍林彈雨都不曾慫過，但他想著和一群上級吃飯，那是頭疼腳疼全身疼，還是院里喂狗的好。
同樣的生日宴，徐家吃的是其樂融融，段家則陰雲慘淡。
段亦欣焉巴巴地望著燈火通明卻冷清的場地，她這十七歲的生日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