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這裏

第4章 離開這裏

沒有了結界的保護,虞丘在荒涼的東海之濱就顯得十分危險,這一帶幾乎從未有人涉足,諸多猛獸出沒,有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堪比神獸。當下虞靳受了傷,小秋又昏迷,只能暫時留在這裏。虞靳安頓好小秋便坐在對面的榻上療傷,時刻提防著周圍。

小秋醒來時已經入夜了,漆黑的瞳孔平靜如常,腦海里迅速回憶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起身欲尋找虞靳,見他正坐在對面床上調息,眉頭緊鎖,似乎真氣運行不暢。小秋起身走到他身前,用自己微薄的靈力幫他疏通真氣。

虞靳長呼一口氣,睜開眼睛,道:

「無礙了。」

小秋點點頭,寫道:

「爹爹,我們要去救回娘親和哥哥嗎?」

虞靳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秋兒,想必你也知道了,你不是我和你娘的孩子,十年前我和弈兒去海邊練劍,恰好在礁石上撿到了你,便將你帶了回來,一晃都過去十年了。」

小秋何等聰明,心中早已猜到此事,每逢月圓之夜自己身體的異常與夢中破碎的場景,都讓她隱隱感到了一些不同。她還是如往常一樣朝虞靳笑着,眼底卻有些落寞,寫道:

「爹爹,是也打算不要秋兒了嗎?」

虞靳摸了摸她的頭,道:「孩子,這十年來,我和你娘親一直將你當做親生的孩子看待,只是今日的事......原本就與你無關,你還小,爹爹只希望你能平安地長大。」

「爹爹,別丟下我!」小秋眼中有些許淚光,緊緊抓住虞靳的手。

「不會,明日爹爹會帶你出發前去南華山,這裏不能再待了。」

小秋疑惑:「爹爹不想將娘和哥哥救回來嗎?」

虞靳語氣有些苦澀:「想,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回屋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這裏。」

虞靳再三寬慰,小秋終於放下心來。原以為經過白天的風波后不會再橫生什麼變故,卻不想半夜裏,四周傳來一聲聲虎嘯,虞靳猛然一驚,小秋也嚇得從床上跳了下來。

「別怕,你就呆在屋裏,爹出去看看。」虞靳說罷握住長劍,謹慎地往門外走去。小秋亦走到窗邊,戳破窗戶紙,看向外面。

只見七八隻猙獰壯碩的白虎,正直直地盯着他們的屋子,碧綠的眼球在黑夜中散發着瘮人的幽光。虞靳往前一步,虎群亦往前一步,絲毫不懼他手中的長劍,小秋急得全身顫抖,卻不敢貿然出去,這樣只會給虞靳添亂。

虞靳與虎群越來越近,西側一隻白虎張大了嘴巴,忽地向他撲了過去,緊接着剩下的白虎亦沖了上來,虞靳左右格擋,竭力抵抗。小秋體內靈力翻騰,肩頭金蝶封印又開始閃光,灼燒般的疼痛襲來,外面的白虎似乎感受到了屋內的氣息,想要越過虞靳往屋內撲來,虞靳更快地衝進屋內,一把抱住小秋往海邊奔去,虎群立刻追了過來。虞靳邊打邊退,想要將它們往海邊的懸崖引。

「秋兒,東邊懸崖壁上有個崖洞,一會兒你先跳下去,躲在裏面,不要出來,爹一會兒就來。」

小秋點點頭,二人跑到懸崖邊上,虞靳立即將小秋拋了下去,小秋抓住崖壁上凸出的石塊,藉著輕功跳進了崖洞中。

在老虎眼中,稚嫩的幼童遠比虞靳這一獵物的價值更大,眼見美味的獵物消失,虎群更加憤怒,一步步將虞靳往後逼,虞靳正欲往後跳下,一隻白虎迅速沖了上來咬住了他的小腿,鮮血瞬間湧出,其餘白虎興奮異常,一聲聲虎嘯在懸崖邊上回蕩。

虞靳心道不好,忙揮劍劈向腳邊白虎,誰知一隻未退,其餘幾隻紛紛涌了上來,虞靳腿上瞬間鮮血淋漓,此時的虞靳實在是太弱了,白日的傷還未恢復,他並不是這些兇猛異常的虎群的對手。

咬緊牙關,正欲一狠心往自己小腿砍去,忽然,一股強烈的氣場從天而降,轟的一聲,懸崖應聲斷裂,虞靳承受不住這強大的氣場,暈了過去,直直地往海里墜,那幾隻白虎亦墜了下去。

一道青影掠過,接住他的身體,迅速消失在了海面上。

懸崖斷裂,崖壁上的洞口被堵住,小秋被那陣氣場震得腦袋有些嗡嗡作響,使勁搖了搖頭,心裏擔憂著虞靳的情況,着急的想要出去。洞口被堵得嚴嚴實實,使儘力氣也未能推動半分。轉身看向洞深處,輕呼一口氣,一朵小小的火焰懸浮在半空中,將洞內照得清清楚楚。

洞口被堵住,洞內看上去似乎很深,只得試着往裏走去,這裏的懸崖壁上十分乾燥,沒有一點被海浪侵蝕的痕迹,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便看見地上有一堆亂石,看亂石斷口的模樣,這裏以前應該是堵起來的,也是因方才的氣場而被震了開。

跨過那堆亂石,洞裏忽然變得寒冷起來,小秋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身旁的焰苗亦忽明忽暗。不知往前走了多久,周圍的牆壁上竟然出現了壁畫,小秋仔細端詳著畫中的內容,卻發現無論是畫還是一些文字,她都看不懂,索性繼續往前走去。

寒意越來越重,忽然眼前出現了隱隱的光亮,小秋趕緊將焰苗收回,循着光亮往前走去,但這一段路卻並不比方才走過的短,每每感覺將要到達那光亮,卻又一直未到。

一直沒有得到休息的身體早已開始疲乏,扶著牆喘氣,正欲往地上坐下,卻看見地上似乎有水,反射著微弱的光。重新點亮焰苗,看得更加真切了,這不是水,而是冰。

小秋十分疑惑,再起身看周圍的壁畫,忽然覺得這幅如此長的壁畫似乎是在講一個故事,而眼前這一段,畫中的人正在割破自己的指尖,將血滴入畫中牆壁上的火狀圖案中,那人眼前的大門便徐徐打開了。目光右移,只見壁畫一旁果真有一枚火狀圖案,小秋模仿著那人的樣子,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上面,忽然洞內白光乍起,方才還遙不可及的光亮瞬間就出現在了面前——這是一道結界。

雖然她會一些三腳貓功夫和小法術,但對於結界這東西卻是一竅不通的,心中暗嘆一聲,自己可能是出不去了。試探著往前兩步,想要透過結界看清裏面的樣子,卻不想手剛碰到,竟然就穿了過去。小秋驚詫,整個人往裏走去,竟然毫髮無損。可是這個結界,明顯比爹爹編織的經天結界更加牢固,來不及細想自己為何得以穿過,小秋迅速警覺,開始打量起結界內的情況。

這裏儼然是一個洞室,四周是光潔的寒冰,正中是一張散發着寒意的玄冰台,角落有一張書桌,一旁的書架里堆放了許多皮卷。小秋疑惑,取下一卷打開,上面卻並未有任何字跡,正當她要放回去時,皮卷上方出現一道金光,一個個金色文字躍然空中,還好,她能看懂。

這是一封寫給名叫「月兒」的人信,小秋掃了一眼,開頭寫道:

廿百已逝,汝日漸恢復,娘親心喜,然憾於將去,今手書一封,望汝細讀之。

應該是月兒的母親所寫,小秋仔細讀完此信,不知怎的,肩頭的封印竟又疼了起來,而自己的心口亦一陣陣地作痛,眼淚更是毫無知覺般流落。

從信中看,月兒應當是一個嬰孩,因受了什麼傷而在此療傷,那坐玄冰台便是助她療傷的,月兒的爹似乎已經去世,信中還說一千年後會有靈界的人來接走她,讓她在洞內安心等待。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其他書信,或許應該稱作日誌,是月兒的娘親在此處守候她時所寫,小秋一一閱完,心情卻越來越凝重,這位娘親,原來就是水伊夫人,而月兒,就是她與炎帝的小女兒——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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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姜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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