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兩樁仇怨
仲林十分悠閑，他已自斟自飲喝了兩杯酒，正倒第三杯時，房門大開，李長亭被暮語推了進來。
「進去。」暮語關了房門，正要去仲林身邊，卻見李長亭怒氣沖衝要往外走，抬手便點了他的穴道。
「主上。」暮語幾步來到仲林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道：「這人今日去安和堂見過老爺子，足足待了半個時辰才離開。老爺子失蹤前後幾日，他也在楚秀鎮。」
仲林臉色越來越沉，等暮語說完，他冷哼一聲，「當真是巧了。」說完從腰間拿出個白瓷小瓶，吩咐暮語，「給他吃了。」
暮語走過去捏著李長亭的下巴將瓶里取出的一顆小藥丸塞進他嘴裡，又在他胸口一拍，李長亭便把藥丸咽了進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李長亭惱怒，這人無緣無故將他抓來，又給他餵了藥丸，可他並不認識這人。
仲林邪邪一笑，說道：「毒藥。」
李長亭暗道果然不是好東西，「我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我與你的確素不相識，但我與你有兩樁仇怨，」仲林站起身來，緩步走到李長亭面前，「其一，小院里那位姑娘，我十分傾慕，美人該配英雄，而你卻是那顆絆腳石。其二……」仲林臉色沉了下來，「楚秀鎮那位說書先生年過半百，你卻將他擄來邑煬囚與安和堂，有何目的？」
這兩件事倒事事與他有關，李長亭沉默不語，眼前這人既與玉郎中有關，也就與九皇子有關。
仲林笑道：「憑第一樁我就不能留你的性命，至於第二樁，我已知人在安和堂，隨時都能把人救出來，你只需告訴我為何抓他來邑煬。」
「你既說了憑第一樁就要殺我，我就算把第二樁事說了，也是活不了，那我為何要告訴你。」
仲林冷笑，「你說了，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些，你若不說，我就等著你求我殺你。」此刻李長亭在他眼中已是個死人了。
「左右不過一死，難不成你還能殺我兩次。」
「你不肯說才好，我那些手段才排的上用場。」仲林解了李長亭的穴道，右手按在他肩上，內力一送，笑吟吟地看著他。
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在胸中炸裂，李長亭踉蹌一步扶住了邊上的桌子，一隻手按在胸口上，額上立時冷汗涔涔，卻緊咬牙關不發一聲。
「這毒叫桃之夭夭，傳說是個被人拋棄的女子為殺那負心人所制，每日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要承受噬心之痛，第七日時便會心脈盡斷而亡。」仲林看著李長亭這番模樣，很是滿意，「這毒霸道得很，你忍了第一次也忍不了第二次，只要將我要問的事說了，我就給你個痛快。」
這般痛可比被秦川一掌打到吐血要疼多了。李長亭恍惚想到，那時被秦川抓住，他幾次想逃脫都未成功，卻被秦川一掌打飛撞到一棵樹上，沒忍住吐了口血，然後就昏了過去。
那一下倒是比此時要痛快多了。
李長亭恍惚看到自己按在桌子上的手，想必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指節已經泛白，估計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幸好，李長亭暗暗感嘆，幸好沒讓明若汐看到他這副模樣。
「你倒是個硬骨頭，現在既然不想說，就給你找個地方好好想一想。我餓了，我看你那雅間正好，也不能讓人久等了。」仲林舉步往外走，卻被李長亭抓住了胳膊。
「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仲林甩開他的手，吩咐暮語，「給他找個地方。」說完便下樓去了。
暮語拽著李長亭也下了樓，找了間偏室將他推了進去，這偏室是放雜物的，只有一個極小的窗子，也沒點燈，屋裡一片漆黑。
李長亭被推倒在地，腰上一痛，不知是撞在什麼東西上了。
暮語是習武之人，屋子裡雖沒點燈，他卻借著門口的微光找到一截繩子，將李長亭捆了個結實，又點了他的啞穴，才關門走了。
李長亭這才呻吟起來，他雖發不出聲音，可卻彆強忍著好多了。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才慢慢退去，李長亭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濕，可他已沒有力氣坐起來，逃走更是不可能了。
仲林又來到客棧大堂，見鳳舞正在櫃檯后算賬，便走了過去。
「鳳老闆，方才那位公子離開了嗎？」
「還沒呢，」鳳舞放下筆，看到門口進來的人，笑道：「李公子等的人這不才來。」
仲林轉頭一看，果然是明若汐。
「明姑娘今日可真美，」鳳舞迎了上去，「明姑娘慣會打扮自己，今日這一身啊，真是明**人。」
是啊，她今日真是美極了，仲林暗道。他對女子的衣裳、首飾並不了解，可眼前的明若汐當真是艷而不妖，美的不落俗套。
「鳳老闆慣會捧人，我哪比得上鳳老闆，這邑煬城誰不知道，鳳老闆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明若汐暗喜，嘴上卻謙虛得很。正說笑間，明若汐忽見旁邊一人有些面熟，定睛一看，竟是仲林。
「你怎麼在這裡？」明若汐瞬間收了笑臉。
「我不是告訴你了，我住在這兒。」仲林臉上帶笑，心裡卻將李長亭殺了百十個來回，「今日這般精心打扮，是來找我的？」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可莫要說這些，毀我的名聲。」明若汐冷然道，這人的臉皮當真比城牆還厚。
「素不相識？」仲林的聲音冷了一分，方才與我說素不相識的，如今正等死呢。不過他想中的人，忍讓幾分也無妨。仲林學著書生模樣向明若汐抱拳一禮，說道：「在下仲林，敢問姑娘芳名？」
「你不必知道。」明若汐橫了他一眼，問鳳舞，「他來了嗎？」
「來了來了，李公子已在樓上等著了。」鳳舞急忙招來小二，將明若汐領上樓去了。
「鳳老闆，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你總知道吧。」
鳳舞轉頭就見仲林面色不善地看著她，心裡不禁打了個突，忙笑道：「知道知道，這位姑娘是常客，姓明，閨名叫作若汐。」
「明若汐……」仲林看著她的背影，喃喃道：「真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