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開始吧
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陷入漩渦，那個漩渦向哪邊轉。
「怎麼樣啊？」金管事向青衣小廝問到。
「管事您真是慧眼如炬，識人之明，那武松還真挺厲害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李富貴十幾個給踢倒在地不起了，看樣子李富貴那一夥應該是服了……」青衣小廝把院子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著。
金管事依舊是端著茶，笑眯眯的，似乎是聽得入了神，心中卻是在盤算著，他對武松的好可不是免費的。
下人小院里
「大哥，您坐」沒想到李富貴這種壯漢也會媚笑，只是本來就丑的面龐加上媚笑就更加的慘不忍睹了。
李富貴看上去是個沒腦子，其實挺細的，在武松來之前他能成為老大也不單單是憑一把子力氣，還是因為他比其他的都漢子有腦子。
「我都說了，別叫我大哥，我叫武松」武松很不習慣被這樣奉承，他感覺很彆扭。
不知誰喊了一句「您拳頭比我們厲害，你就是大哥」
其他的漢子腦子不好使，反應慢，但是也知道這時候不跟上才是真傻。
「是啊！誰厲害誰就是大哥」
「大哥」
武松無奈，也只好不再推辭，反正推也推不掉。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護院休息的地方是大通鋪，屋裡鼾聲震天，此起彼伏。武松久久不能入眠。
凌零也久久不能入眠，他今天很累，特別累，累到躺到床上就不想動彈，但他睡不著。他想不通為什麼燒餅賣不出去，整整一天，算上自己吃了的，也只是少了五張燒餅，還有二十張安安靜靜躺在筐里。
「唉……」長長的一聲嘆氣，也只能徒增煩惱。第一天就這麼難，以後的路又該怎麼走。武松走了，凌零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了，他還真有些不習慣了，雖然說一個人的日子才是他熟悉的。
第二天早上
凌零依舊起得很早，只是從打呵欠的頻率就可以看出，應該是睡的很晚。凌零準備去更加繁華一點的地方賣，貧民區里似乎沒人買他的燒餅。
「快看，那個人真矮」
「是啊，好醜啊」
「怎麼會有這麼難看的人啊？」
……
這些聲音雖然小，但是還是傳入了凌零耳朵中，凌零開始注意到周圍很多人衣衫華麗，指指點點。他想儘快擺脫這些人，就低著頭加快了步子，也忘記了吆喝，只是越往前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看著他，指著他，笑著，說著。
凌零想回去了，他受不了了。轉身挑著擔子，用力的往回跑，只是他的背影十分的滑稽，身後的嘲笑聲越來越大，似乎也越來越大。
終於跑回了貧民區，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進了屋子，凌零才感覺世界清凈了。扔下扁擔，大口喘著氣，然後就靠著門癱坐在地上了。凌零很累，累的喘不過氣來，那些嘲笑，議論壓的他緩不過來。
凌零一直在刻意的去忘記自己是武大郎這個事實，也就逐漸忘了自己的樣貌，在貧民區里，大家一樣的窮，他只是矮點，倒也沒有那麼多人指指點點。但是今天，剛踏過虹橋，世界就變了，議論聲多了，嘲笑聲大了，他是個矮挫丑，這個世界在提醒著他。他不怕累，但是他怕嘲笑，怕被用怪異眼神看待，怕被議論，怕自尊心受挫，儘管他知道自己並不是武大郎，並不長這樣。
自卑這種東西，來的沒聲沒息，也是從這會，凌零開始有些自卑了，因為武大郎的這個樣貌，僅此而已，他很脆弱，他也有些孤獨，但是他還得堅持，因為他沒有餘地，這是第一個任務，任務失敗就會被抹殺，他還不想死。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差不多一個月以來，凌零不敢邁過那座橋，橋那邊的世界讓他畏懼，好的一點是，在貧民區，他的餅似乎得到了認可，從剛開始的一天賣十來張，到現在的一早上二三十張。生意似乎越來越好了，凌零的心情卻沒有跟著好起來。
武松很高興，因為今天發錢了，兩百個銅板，沉甸甸的，還有一點就是他明天可以回家看看了。這一個月武松過得可以說很是百無聊賴，基本可以說是無所事事，像遇仙樓這樣的大樓子，平常基本上是沒人敢惹的，所以護院也就沒什麼事，最多就是幫忙干點苦力。
李富貴等人對武松也是越來越信服，可以說是馬首是瞻了，在他的帶領下，李富貴等十多個漢子也每天跟著練練粗淺的功夫，他在金管事的眼中也是越來越滿意了。
「金管事，你找我？」武松進屋，微微彎腰作了個揖。
「武松老弟，坐」金管事還是笑眯眯的
「這……」武松有些猶豫，他覺得眼前這個管事有點太客氣了，這一個月來他們之間並無交集。
「讓你坐你就坐吧」金管事也或許感覺到自己有點太過客氣了。
武松知道再不坐也就不好了，只好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喝茶，喝茶」
武松並沒有端茶碗，身子挺直的坐著。
「武松老弟啊，最近過的咋樣，還習慣嘛？」
「挺好的，有勞金管事了」
……
就這樣，武松和那金管事有搭沒搭的聊了一盞茶的時間。從武松嘴裡，金管事得知，武松還有個哥哥，他很在乎這個哥哥。
「就這樣吧，你先回去，記得明天去讓廚房做幾個好菜帶回家去」
武松依舊是作揖，轉身然後出門。金管事有些玩味的看著武松的背影，心中想著「有個哥哥好啊」。
天已經是傍晚了，武松走在路上，感覺今天的金管事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想不通，只好搖搖頭，回屋裡準備睡覺了。
「高掌柜，您覺得他怎麼樣？」金管事屋裡多了一個人，只不過現在站著的是金管事。
「嗯，還不錯，武藝挺好，只是，他能為我們所用？」
「您放心吧，我敢保證他肯定會乖乖的聽我們話的」
「嗯」高掌柜微微點點頭，只是神情越發的凝重了。
「那，那件事？」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