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稹哥崩潰了,崩潰了

第一百五十章:稹哥崩潰了,崩潰了

韓稹把熟睡的韓佳昱輕輕送到南蕎身上,簡單地交代了一句:「蕎蕎,你們先回去,我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處理。」

南蕎從他手上把韓佳昱接過,然後看了一眼那名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朝着韓稹點點頭,便進了房子。

「跟我來!」南蕎一走,韓稹就對着那名女子冷聲開口。

韓稹和南蕎家對面就是布達佩斯著名的城市公園,他們一直走到園內的一處湖邊才停下來,這裏風景優美,人煙稀少,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阿稹,我想你。」

來找韓稹的人正是鮑媛,那個曾經追着他不放的年輕寡婦,她之前因為在旌氏集團的拍賣會上推南蕎落水而被韓稹報復,不久她所主管的洪氏集團就宣佈了破產,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就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

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出現在韓稹面前。

「你怎麼找到我的?」

韓稹並沒有理會鮑媛的話,他只是先問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鮑媛上前一步來到韓稹身後,她毫不避諱地大方地欣賞著這個男人的絕世容顏,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忘不了他。

她想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能夠讓人一直鐫骨銘心,永誌不忘的男人。

韓稹就是鮑媛的精神罌粟,遇見一次,上頭一次,想戒,戒不掉,如痴如醉。

「說話!」

韓稹語氣有些不悅,若不是他有預感鮑媛的出現會給自己今後的生活帶來大麻煩,他是絕對不會和這種貨色在這裏浪費時間的。

「阿稹,你別這麼凶嘛,咱們好歹怎麼說也是舊相識是吧。你別這麼絕情嘛,我前段時間去找過你,可回國之後發現遇成集團被你給解散了。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各路打聽你的行蹤,說實話,我是真想不到你居然移民來了布達佩斯。你不知道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有多高興,我覺得這就是老天爺冥冥之中安排我們遇見。」

這個小寡婦倒真是自信的很,說的話也真是夠不要臉的哈。

韓稹沒有接話,鮑媛的出現對於他來說就是個意外與麻煩,雖然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也足夠讓人心煩的。

鮑媛見韓稹沉思,她也知這個男人不善言辭,不愛多語,不過沒關係,他不說,那麼她說好了。

「阿稹,布達佩斯不是北城,在這裏想要白手起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如果這時候有人願意助你一臂之力那不是更錦上添花的事嗎?」

鮑媛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言下之意就是她就是來助他的那朵「花」!

「......」

「阿稹,我可以幫你。」

鮑媛現在甚至有些大膽地攀上了韓稹的胳膊,「只有我可以幫你。」

「如何幫?」

韓稹突然開口,這話真真是給了鮑媛莫大的鼓勵,她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

其實韓稹純粹是好奇,在他滅了鮑媛的洪氏集團之後,她到底還有什麼本事能夠重來?況且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多知道一些也無妨。

「阿稹,你聽我說,額,這個過程有些曲折,我現在不能和你細說,但是你相信我,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你想要多少,我都有。」

鮑媛的口氣很硬氣,聽起來並不像是胡吹牛皮,但是也聽的出她有難言之隱。

可不是嘛,這個原因鮑媛實在難以啟齒,尤其還是面對她喜歡的男人。

她怎敢對韓稹說,自從洪氏集團覆滅,她為了躲避追責滿世界的潛逃。

這麼些年都是靠着桃色交易來維持生活。

只是老天不亡她,當鮑媛逃到布達佩斯的時候,遇見了當地的一個富豪,他大她整整四十歲,而且乾的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鮑媛不喜歡她現在的金主,一點都不喜歡,、又老又丑,還有很多惡俗的趣味。

可那個金主偏偏又很着她的道,除了不能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其他的想要什麼給什麼。

鮑媛壓根就不喜歡那個老東西,純粹就是看在錢的面子上,這麼久,能把她迷的神魂顛倒以至於戀戀不忘的人還是只有韓稹。

所以,她便大膽地想拿着金主的錢去支援韓稹,她自己認為這叫為愛犧牲。但其實本質上就是拿着金主爸爸的錢去養小白臉兒子。

也不知道這個小寡婦是對自己太自信了,還是對韓稹太沒有信心,居然這樣明目張膽地信口開河。

韓稹回過頭看着鮑媛,英氣逼人的劍眉之下,藏着一雙冷若寒冰的眼眸,這眼神怕是弱智都能看得出來是嫌惡吧。

「我要什麼你給什麼?」

韓稹嘴角漾起你一抹譏諷的笑容。

「是!」

鮑媛篤定地點頭。

「好,我要兩樣東西,你自己選其中一個。一、從這裏跳下去。二、永遠消失在我面前。」

這兩個選擇其實沒有區別,若說有區別那就是後者能活命,反正就是不論選哪個都不是鮑媛想要的那個。

布達佩斯城市公園裏的這個湖,擁有千百年的歷史,湖水深不見底,跳下去基本等於送命,鮑媛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韓稹這個男人的意思,他是要她要麼,死要麼滾!

頓時間,鮑媛覺得羞辱感滿滿,曾經何時她受過這份氣?

她能不計前嫌地丟下臉皮來找韓稹,還答應為他雪中送炭,卻怎料會被這樣羞辱一番。

但凡是個人,他多少都會有那麼幾分脾氣的!

「韓稹,你別給臉不要臉!」鮑媛的火氣一下子「蹭」的就冒了上來。

「我告訴你,現在你不過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你以為一個人他這一輩子可以幸運很多次嗎?這裏是布達佩斯不是北城,旌予北死了,你還能靠誰!」

鮑媛早就查過韓稹的底細,他就是一個三無人員,他之所以能創建遇成集團就是因為有旌氏集團董事長旌予北的鼎力相助,現在他已經死了,韓稹又要去靠誰呢?

韓稹把手插進褲子口袋,他根本就不會去畏懼鮑媛的威脅,更不可能去向她低頭妥協,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徑直從鮑媛身邊越過,直接選擇無視。

「韓稹,你混蛋,我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的!」

毫無新意的威脅,但韓稹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這一路走來,遇見的妖魔邪神實在是太多了,靳御就是韓稹疏忽大意漏掉的那隻怪物。

離開城市公園,韓稹就去找了曾樊,不用想,他都知道現在那個工作狂在哪。

所以說鮑媛低估了韓稹的能力,是,沒錯,旌予北死了,他現在沒有誰可以依靠,但這麼多年累積下來人脈以及經驗,都不可能讓韓稹淪落到白手起家這個地步。

現在他們從北城到了布達佩斯,一切算是剛剛開始,但真沒有那麼難,因為韓稹怎麼說原來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

市區的一家辦公樓里,曾樊正在有條不紊地指揮工人進行裝修,韓稹到了布達佩斯,並沒有打算從走老路,一個是不現實,他學的是國內法律,到了異國他鄉,完全不熟悉別的國家法律,這要如何做從操舊業?

二來,韓稹有商業眼觀,還在北城的時候,他就研究過布達佩斯這座城市的經濟發展,有些國內的高科技是可以在這裏得到發展的,他雖搞不了科研,但是能夠做投資引進,也就是俗稱的貿易。這也是一條出路。

總之,前路迷茫,要摸索的東西還很多,面臨的困難也更多。

「韓總。」

曾樊一見韓稹,便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嗯,進行的怎麼樣了?」

韓稹環顧四周,現在整體雛形出來了,應該能按照計劃完成。

「沒什麼問題。」

曾樊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工作能力是絕對OK的,韓稹對他算是很放心了。

「那邊抽根煙去。」

韓稹拍了拍曾樊的肩膀,與他一同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

「曾樊,國內現在那邊怎麼樣?」

韓稹朝着曾樊丟了一根煙,然後把頭壓低,接過他遞過來的火。

「消息都放出去了,溫老那邊是第一個給出回復的,如果沒什麼問題,最近一兩周,溫家兩位公子就會來布達佩斯見您了。至於李德山那邊,可能因為之前李家小姐的事,還沒給予回復。其他的國內小公司,他們都有合作的意向,我已經安排人着手去辦了。」

曾樊詳細敘述了這幾天他的工作內容,韓稹點點頭,「嗯,辛苦了。」

「沒事,韓總,其實遇成雖然只是明面上解散,但基礎還在,想要在布達佩斯開始也並非是難事!」

這點信心,曾樊對韓稹還是有的,他覺得這個男人是他見過為數不多成功人士里的佼佼者。

他這一輩子也沒佩服過誰,眼前這個人,他對他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韓稹輕嘆了一口氣,把還沒抽完的煙掐滅了,他望向窗外,兩瓣性感的薄唇緩緩輕啟,「曾樊,我這一步好像走錯了,他還是追來了。」之前以為移民就是新的開始,卻沒想到世事難料,有些東西還是剪不斷。

「誰?」

「顧非熠。」

曾樊聽完,劍眉微蹙,「他不是失憶了?」

關於這點,韓稹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只是通過今天的事來看,他覺得事實好像並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樣,當然,目前這只是他自己的直覺。

「我覺得沒有,曾樊,我和顧非熠認識了那麼多年,恩怨糾葛紛紛擾擾,一樁樁,一件件。我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他,但是有些東西還是知道那麼一些。比如他車禍以後,重回顧氏,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張方。」

曾樊對張方這個人也是略有耳聞的,傳說此人架海擎天、能謀善斷。

這幾年只要是他去過的地方,哪怕是快要瀕臨滅絕之地,因他所到皆有枯木逢春之像,商界裏許多人都稱他為「商務界的再世華佗」,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當然這其中不免有誇張的成分,但曾樊知道,這個張方的能力不在他之下,他們兩人可以稱的上是並駕齊驅。

只是,有點曾樊想不通。

「韓總,張方為什麼會去了顧氏,還跟在顧非熠身邊?」

是啊,多少人花重金想挖張方招為自己麾下都被他拒絕,為什麼顧非熠就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呢?

曾樊所疑,也正是韓稹所忌憚的地方。

「顧非熠不是以前的顧順順了。」

韓稹怎麼都不會想到,以前從未放在眼裏的人,有一天他會成為自己最大的對手。

「那,太太的事?」

曾樊和韓稹有着相同的擔心,如果顧非熠是假裝失憶,如果他現在所做的一切皆是蓄謀,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在暗中成長,想要奪回的東西又是什麼?

「嗯,如你所想,曾樊....」

韓稹忽然停了下來,接着他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你說這世上有沒有平行空間,在一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其實另一個自己正在過着另一段生活?或是,有沒有時光倒流。」

聽韓稹說這話,曾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裏這樣酸楚,這一路走來,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

這兩年,韓稹變化太多了,說的不好聽一些就是患得患失,極度缺乏安全感。

「韓總,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你。我想如果你和太太遇見的再晚一些,你恰好那時候愛上了她,沒有別人,那麼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但是我還想說,你也不要太難過,事情到了今天是誰都不想看到的地步,也許太太還是會留在你身邊的。」

這些安慰的話,聽起來是那樣的沒有底氣,韓稹有些嘲諷地笑了一聲,「行了,不會說話就別說了,想想我以前對她做的那些事,她憑什麼原諒我。你繼續吧,我先回去了,最近留意下顧氏集團。」

「噢,對了,還有派人保護南蕎和昱兒,我不希望他們再出任何差錯了。」

「好的。」

韓稹驅車回到家中,一進門他就聞到了煙火氣,客廳的餐桌上擺滿了一些家常的小菜。

南蕎一見韓稹回來,便上前從他手中接過外套,「稹哥,你回來了,洗洗手,吃飯吧。」

南蕎把韓稹的外套掛在衣帽間,然後又折返回了廚房。

韓稹從衛生間出來發現今天家裏好像少了一個人。

「蕎蕎,怎麼是你在做飯,小柏呢?」

「噢,她有事出去了,我給她放的假,稹哥,今天只好委屈你吃我做的菜啦。」

南蕎做菜說真的。很一般,她的廚藝還沒有韓稹一半好,所以她會這麼說。

韓稹笑而不語,他不會去說那些好聽不中用的安慰之語,因為南蕎做的飯確實是很難吃。

一家三口圍在桌邊,韓稹看着桌上的菜,有種不知道從哪裏下筷的感覺,瞧瞧那條已經黑的外焦里黑的魚,還有那糊成一堆的土豆絲,可能唯一能看的下去的就是那盤青菜了。

「嗚嗚嗚,不好吃。」

韓佳昱率先抗議起來,「不好吃,不好吃,我要吃爸爸做的飯,我要吃小柏姐姐做的飯。」

孩子是不會撒謊的,他們最直白,好吃就是好吃,難吃就是難吃,來不得一點虛假!

南蕎有些尷尬地咬着下唇,她硬著頭皮說道:「昱兒,今天我們克服一下行嗎?爸爸剛回來很累,小柏姐姐有事出去了,現在先吃媽媽做的菜可以嗎?」

「不要!」

韓佳昱放下筷子,死死捂住嘴巴,這模樣是滑稽的很。

韓稹見此忍不住輕笑起來,他放下筷子,二話不說走進廚房,從冰箱裏取出食材,流利地操作了起來。

「篤篤篤...」

不一會兒,南蕎就聽見廚房裏傳來節奏整齊的切菜聲,臉不自覺地就這麼紅了。

也不過就是十來分鐘的時間,韓稹就炒好了兩個小菜,韓佳昱見此心情大好,胃口打開,邊吃還要一邊誇讚:「爸爸做的菜太好吃了,爸爸我愛你!」

南蕎有些泄氣地垂下頭,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蕎蕎。」

「......」

「蕎蕎?」

韓稹連叫了兩聲南蕎都沒有反應,最後還是韓佳昱那個小滑頭大叫一聲「媽媽」才把她從發傻中喚醒過來。

「嗯?昱兒怎麼了?」

「不是我,是爸爸叫你。」

南蕎「噢」了一聲望向韓稹問:「稹哥,怎麼了?」

「把那盤魚端過來。」

南蕎順着韓稹的視線看向了那盤令人毫無食慾的鯿魚,「你要它做什麼,都不能吃了。」

「拿來。」

南蕎不知道韓稹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她聽話地把魚端過去,正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卻聽到旁邊的男人說:「我討厭魚刺,你幫我剔了。」

「啊?」

南蕎這會更詫異了,「稹哥,你?」

「嗯,吃魚。」

南蕎怔了片刻,然後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挑着裏面的刺。

韓稹坐在旁邊就這麼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看着南蕎,這畫面真的好熟悉,好像回到了以前,她也是這樣為他認真地挑刺。

在看看她手上那個取不下來的手鐲,韓稹想起這還是上次故意賭氣給她戴上去的,這麼多年了,都沒拿下來。

看着...看着...

韓稹的眼眶就這起了霧氣,他伸手握住南蕎的手,深情綿綿地笑,「蕎蕎,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在金明昊家見面。」

「記得,分開以後見的第二次。」

「嗯,那你記不記得他的妻子為他挑魚刺。」

南蕎想了想點點頭,「記得,怎麼了?」

韓稹笑了,「那你知不道那時候我有多想吃那條魚。」

「我不知道啊。」南蕎如實回答,她是真不知道。

很快,她又補了一句,「那你為什麼不動筷子?我隱約記得你好像一口都沒有碰。」

「是,我不僅那天一口都沒有碰,和你分開之後,我一條魚都沒有碰過,因為再也沒有人會給我挑刺。那天我在想,為什麼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呢?你挑了,我就會吃。蕎蕎,我會吃,我不僅會吃,我可能還會回頭,我會從此愛上吃魚。」

韓稹握著南蕎的手,緊緊不放,「蕎蕎,我想從今天開始,每天都吃魚,一直吃到死的那天,好不好?」

話說到這裏,氣氛好像又開始醞釀,發酵......

南蕎低着頭,強忍着眼淚,儘管她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但還是調侃,「天天吃會膩死的。」

「是,是會膩,可我還是想吃,因為以前沒有好好吃,所以當有一天嘗到其中滋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離不開它。」

「......」

等了很久南蕎終於是沒控制住,她放下筷子轉身走進廚房,背對着他們父子倆,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韓稹跟着她走進去,將她抱進懷裏,「蕎蕎,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他回來了。還有.....」

「還有你是不是還愛着他。」

終於,終於韓稹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他都在逃避,在自我欺騙,他以為不問就不用面對。

不用面對,就一直可以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下去。

南蕎摟着韓稹的脖子,踮起腳趴在他的肩膀上痛哭,「是,稹哥,我愛他,我愛顧非熠,對不起,稹哥,我忘不了他,我好想他。」

好吧,說出來了,這就意味這三年他們倆極力偽裝的太平盛世在這一刻被打破了。

「嗚嗚嗚,對不起,稹哥。」

韓稹也跟着流淚,他微微側頭,吻著南蕎的臉頰,淺笑着輕言安撫:「傻瓜,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笑着哭的人其實是最痛的,此刻,韓稹心裏的痛是南蕎的千倍,百倍。

都說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其實並非如此,應該是珍惜后的失去最痛。

「蕎蕎,你不要自責,是我醒悟的太晚了,如果之前,我能聽他們任何人的一句勸,都不會落到今天這番下場。那時候我太小了,不注重細節,親手毀了你對我的感情,我不是不會愛人,只是不願愛你。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該承受的。你知道嗎?其實啊,我膽小怯懦,和你分開以後,無數次面無表情的擦肩而過都是裝的,回頭看你是真的。同時我又恨極了那時高傲狂妄的自己,為什麼就不肯先低頭呢?後來我想,我不止一次錯過你,是好幾次!我恨自己呀,恨為什麼要控制自己的不理智,束縛自己的感情,為什麼不早一點勇敢的去找你呢?」

這話對南蕎不僅沒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反而讓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想,這是韓稹啊,那個清冷,紛繁無一事能擾了他的心的韓稹啊,他怎麼變得如此低三下四呢?

他對誰都不熱絡。

他從不脅肩諂笑討好這世間萬物。

他孤履危行、單特孑立。

而此刻,他在自己面前,卻卸下那些他保護自己的防備盔甲。

血淋淋...

赤裸裸...

「稹哥,嗚嗚,是我不好,真的對不起稹哥。」

「不,蕎蕎,我不好呀,我真的不好,我好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喜歡別人了。你需要我的那些時候,我除了給你絕望,其他的什麼都給不了你,你說這樣的我,好什麼?好在哪裏。相反,我羨慕顧非熠,他為什麼可以從一而終的那般堅定愛着你呢?如果我是他,該多好。」

韓稹有些艱難地把眼淚生吞咽回。

「真的好遺憾,明明先來者是我,可一直堅定選擇你的卻是顧非熠。我讓你輸了全世界,他幫你又贏了回來。現在我大徹大悟歸來時,卻發現你的世界裏已經沒有我了。」

「.......」

韓稹和南蕎佔據天時地利,一起長大,見過父母,吃過同一碗飯,睡過同一張床。彼此擁有了對方的所有第一次,發小兄弟都贊成他們在一起,曾經有一條巷子幾百個人想為他們舉行婚禮。

他們就差一步,只差這一步就是一輩子了。

「對不起,蕎蕎,原諒我的自私,稹哥真的不想放手。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如果哪天,我撐不住了,我就放你離開,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讓我抱着你一整晚,天亮了我就走,那時候,便是再見不負遇見,現在不是時候,真的不是,老天爺再次安排我們遇見,就是給了我韓稹一次翻身的機會。」

都說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這話真他媽的沒錯啊!

韓稹這是在幹什麼,他在卑微地祈求愛,如狗一般地在挽留。

當然老天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眼瞎,總會有那麼一兩次聽到人世間的禱告。

客廳里的韓佳昱像是有感應一樣,他哭着跑進廚房,抱着韓稹和南蕎的大腿哇哇大哭,「哇哇哇,我不要爸爸媽媽分開,爸爸,媽媽,不要吵架,寶寶不要你們吵架。」

都說孩子是家庭關係的調和劑,這話還真沒錯。

因為韓佳昱的話,韓稹和南蕎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昱兒,對不起,爸爸,媽媽沒有吵架。」

韓稹和南蕎一起蹲下身子,異口同聲。

「嗚嗚,昱兒要爸爸,也要媽媽。」

韓佳昱其實什麼都不懂,但卻能從大人的行為里看出一兩分,這也許就是小孩的天賦吧。

「爸爸,媽媽不會分開,昱兒別怕。」

南蕎緊緊摟着韓佳昱,韓稹怔了片刻,然後將他們兩個一起擁進懷中。

「對,我們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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