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食誘
「可以去人多的地方走走嗎？」鍾離昧如此說道。
老榕樹彎著頭，做了個很頑皮的表情，「完全沒問題。」
青竹市最不缺的就是繁華，只要出了這片小區，隨便哪處商業地段都是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嗯？」
正打算離開這裡，老榕樹忽然聽到了異樣的動靜，他凝起神，注視著遠處的灌木小樹叢。
躁動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
「有什麼嗎？」
鍾離昧抬起頭，老榕樹爺爺神情有明顯的變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輕飄飄的腳步聲，很多。」老榕樹向前邁了一步，隱隱把小昧護在身後。
「？」鍾離昧什麼都沒聽到，也沒感覺到什麼。
兩個人都盯著那片小樹叢，等待著異動的作俑者出現。
樹叢那邊傳出了枝葉撥動的聲音。
先是探出一個橘黃色的貓頭，看模樣是他們第一次遇到的那隻貓。
不知為何，這隻貓給人的感覺比之前的更凶更有氣勢。
貓頭一瞥，就瞥見了不遠處盯著它看的不詳存在。
「喵咕~」
彷彿發令一般的叫聲，橘貓從矮樹叢里擠了出來，緊跟著，又從裡面竄出了七隻大貓咪。
這些貓咪裡面，除了藍貓兄弟一看就很好揉搓外，剩下的無不給人一種『伺候不好會撓人』的凶萌感。
藍貓兄弟看上去傻萌傻萌的，它們一出來就四處張望，好像一夥貓是出來遊玩似的。
四下一張望，就見著了鍾離昧。
這是它們第一次見到他，那股子本能一般的危機感立馬從骨髓里冒出來。
「喵！！！」
它們弓起身子，毛髮炸起，叫聲極其尖銳，簡直就像是遇到了涉及到生命的危險一樣。
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邪惡的橘貓為了搶奪貓餅乾，早就做好了撒腿就跑的戰鬥準備。
「喵咕~」
它出聲穩住了不安的貓們。
「喵~喵~喵~」
然後畫了個美好的大餅。
『傳說中的貓餅乾就在眼前，幹完這一票，我們就回去享受慵懶的午後時光了。』
——大概就是類似這樣矇騙貓咪的話吧。
「喵……」
「喵……」
……
這樣子的話居然真有效果，那些個貓咪聽了之後，一個個摩拳擦掌，猙獰著兩隻小小的獠牙，還真有點像刀口上舔血的剪徑貓。
鍾離昧若有所悟，他從背包里拿出那袋貓餅乾，「它們應該是來搶這個的。」
為了貓餅乾，這些貓居然還學會了團隊作案……
「呵呵~」老榕樹笑了起來，「你做的餅乾是加了貓薄荷嗎，連貓都打起壞主意了。」
「沒事。」鍾離昧雖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只貓，但本身對貓並沒有特別的喜愛，甚至還厭惡部分含有『汪成分』的貓。
「這個給它們就好了。」
他倒是好心，可貓咪們卻不領意。
「喵咕！！！」
橘貓一聲令下，八隻貓一擁而上。
要知道，貓跟老虎是遠親，這八隻小老虎一起衝上去，區區一隻八成新的正太怎能抵擋得了。
有隻狸花貓跑得飛快，它第一個撲了上去。
「喵？」疑惑。
「喵！！！」驚悚。
它的身子居然不受控制飛向了空中。
是老榕樹，這個氣質從容的老人家可是接近人類極限的武道宗師，他彎下腰，只一根手指，在狸花貓肚皮上往上輕輕一撩，那隻貓就被拋上了空中。
不只是它，其他的貓也是，或提或撩，都是看上去輕飄飄的動作，就統統飛上了天。
老榕樹沒打算傷害它們，用的都是巧勁，在八隻貓全扔起來之後，他還不罷休，類似雜技裡面的雜技球一樣，他一隻手把這八隻貓扔成了一個圈。
扔得很平穩，並沒有轉到令貓眼花繚亂的程度。
「喵？」
「喵。」
「喵？」
「喵。」
這些貓驚恐又慌亂，裡面還有幾隻在適應了之後還覺得好玩，所以貓叫聲聽起來也就各種有趣了。
這邊在扔，那邊鍾離昧看得有趣，大概保持了一個合適的距離，他近距離觀察起貓來了。
橘黃、藍、藍白、灰狸花、黃狸花、白貓、三色……
雖然身不由己，但本能所趨，其中有幾隻兇悍的貓即便是在空中，在轉到鍾離昧面前的時候，也會揮舞著利爪——瞎忙活。
老榕樹見他觀察得這麼認真，忍不住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前面能夠命令犬類的事情已經非常令人震驚了，如果在貓身上也會有類似的神奇的事情，那就更有意思了。
「嗯……」鍾離昧有個奇妙的想法，「我覺得可以嘗試食誘一下。」
「怎麼個食誘法？」
「老榕樹爺爺，你先把那隻藍色的貓放下來，它看上去比較好欺負，就先從它開始試驗吧。」
「那你小心點，不要被抓到了。」
老榕樹一隻手維持著貓圈，另一隻手快速地從裡面提出了一隻貓。
「喵？」這隻藍貓還搞不懂現狀。
但下一刻，它就被眼前的人嚇得毛髮聳立，「喵！！！」
是鍾離昧，老榕樹手裡提著它，而他就在它面前看著它。
他手裡準備好了一塊貓餅乾，那是剛剛從袋子里拿出來的。
「是貓餅乾哦。」
藍貓瞪大了眼睛，貓叫也不叫了，爪子也不抓了，張大了嘴，就這麼痴獃呆地盯著貓餅乾看。
後者覺得有趣，便拿著餅乾上下左右四處移動。
藍貓全身心都在貓餅乾上面，餅乾往哪兒跑，它的腦袋就往哪兒轉。
「呵……」
玩了一會兒，鍾離昧開始嘗試自己的想法。
為了節省餅乾，他將那塊貓餅乾掰成四份。
「乖~乖~」
摸了摸藍貓的腦袋，然後另一隻手拿著一小塊貓餅乾湊到它嘴邊。
「喵嗚~」
貓餅乾的力量著實驚人，這隻藍貓激動得不能自已，急切切匆忙忙，囫圇吞棗一般將餅乾吃了下去。
就跟豬八戒吃人蔘果似的，這隻貓吃完了，先是覺得死而無憾，繼而驚嘆貓餅乾好吃，續而開始舔嘴，妄圖從嘴角再次攝入貓餅乾……
這一切，不止鍾離昧看在眼裡，那七隻轉著圈子的貓也看在眼裡。
試驗才剛剛開始呢。
鍾離昧這一回使用了肢體語言。
他左手拿著貓餅乾，在藍貓眼前停了幾秒，收回，然後右手伸出，做出了揉腦袋的動作。
藍貓眼巴巴地看著這兩隻手來回交替，「喵~喵~」
它都在哀求貓餅乾了。
覺得差不多了，鍾離昧揉了揉它的腦袋，這一回揉的時間比上次長了五六秒，之後馬上餵給藍貓一小塊貓餅乾吃。
被安排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