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收官

天命汗努爾哈赤對大明宣戰以來，兵鋒所指戰無不克。攻城拔寨無數，大明的遼東大部落入其手。沒想到今日栽倒在一個無名之輩手中。努爾哈赤手中唯餘五千多人，他心中十分不忿。老子不是天命汗嗎？天命汗者，天命所歸也！這會天命說了不算？

更叫努爾哈赤不忿的還在後頭，按照歷史的進程，兩年後袁崇煥將在寧遠城給努爾哈赤上人生最後一課。上完課天命汗將上天彙報工作去也。

攻擊明軍左翼的其餘建奴騎兵，被袁崇煥手下一頓刀削麵伺候，全部歸西。袁崇煥重新整頓隊伍，集中左右兩路明軍，圍攻女真殘部。按照孫承宗的戰前設想，袁崇煥此戰最多只需對付一萬女真騎兵，其餘建奴將被祖大壽部吸引，尾隨追至錦州。努爾哈赤暗中隱藏的一萬騎兵未被明軍哨探發現。努爾哈赤的兵力合計兩萬人，明軍算上馬步兩軍，兵力兩萬三千人，敵人數遠遠超出戰役目標。誰吃掉誰還真不一定。好在大凌河堡內出兵三千施援手，馬世龍利用小山坡的地利和武備，成功消滅掉五千騎兵。

努爾哈赤打到現在，損失兵力一萬五千人。明軍損失一萬餘人，其中騎兵、步兵各有五千餘人。此役明軍打野戰能打到這個程度，袁崇煥可算是逆天了。另一處戰場殘留的六百女真騎兵，被兩千袁崇煥部下合力剿殺，之後轉戰袁崇煥所在的戰場。此時馬世龍率領四千餘部，從小山坡撤下。風塵僕僕的跑步趕來增援。得到兩處兵馬支援的明軍，兵力大盛，以一萬三千之眾，分左右兩路，圍攻努爾哈赤。

愛新覺羅家族老大的一萬親兵死傷大半，余部不足三千人。明軍三眼銃和騎兵部隊輪番攻擊，努爾哈赤的戰損極大。按現在的兵員消耗，不用半個時辰，建州女真的這些精銳力量，全得交代在這裡。

阿濟格這個龜兒子久等不來，努爾哈赤已經感到危機感。一團濃密的烏雲被北風吹來，籠罩在戰場上面。彷彿預示天命汗大事不妙。努爾哈赤決定認命，放棄無謂的抵抗。他命兩千親兵向西北方向的義州突圍，其餘部下繼續拖住明軍。

努爾哈赤騎在馬上，拔出大砍刀一指西北，向著幾十裡外的義州城方向突圍。其餘八旗兵對大汗的命令無條件的服從，哪怕明知留在此處是死路一條，他們皆奮勇殺向明軍陣中，為主帥爭取突圍機會。

兩千鐵騎揮舞馬刀殺向明軍的西北口子，奔涌而出。八旗兵如同滾燙的熔岩，接觸到的明軍皆敗退下來。努爾哈赤的親兵不作糾纏，迅速衝破明軍陣地，奪路而逃。

袁崇煥一看，敵軍想突圍！等他反應過來，急忙領兵堵截。近兩千騎已然衝破而出。袁崇煥親自率領三千人馬追擊，追出兩里地，哪裡還趕的上！袁崇煥只得勒轉馬頭，將留守的兩、三千八旗兵團團包圍。

此刻北風刮的越發大起來，呼嘯而來襲擊這片戰場。轉眼間天上濃雲密布，紛紛揚揚飄下雪來。明軍在白茫茫的雪花中，舞動刀槍衝殺敵軍。扯天扯地的白雪，令鎧甲和馬匹也披上一層薄雪，分不清楚那是明軍那是建奴。兩軍數萬人的喊殺聲，衝破風雪的帷幕，一直傳到天際。

阿濟格的兩萬人殺奔大凌河堡城外時，被袁崇煥的哨探發覺。便急忙向袁崇煥報告：一支數萬人的女真騎兵部隊，向明軍開進。袁崇煥顧不得消滅一千多殘敵，即令大部隊分撥進城。馬世龍的步兵先撤，其次是火器營，餘下騎兵部隊斷後。

努爾哈赤留下抵抗的騎兵僅存千把人，他們眼見明軍的包圍圈越來越小，身邊的同伴不斷中刀落馬，然後被白雪覆蓋。此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等待大家的是被全殲的命運，建奴騎兵們已經完全絕望了。女真士兵們心裡默默的將各路神靈祈求一遍，不管是興安嶺狩獵神還是長白山山神，或是黑龍江河神，他們能想起來的全默念了一遍。

建奴騎兵感覺身邊的壓力陡然減輕，明軍居然主動撤圍而去。莫非真有神仙來救咱們？此時如果有神仙來救，神仙名字必然叫作阿濟格。唯有他的人馬離的最近。袁崇煥的人馬在阿濟格的前鋒距離他們兩里地之時，全數撤回到大凌河城內。

阿濟格趕到戰場，救出九百餘人。他得知父親大敗而逃，極度震驚。努爾哈赤可是女真第一戰神吶！阿濟格不敢託大再去攻城，領著隊伍也往義州城撤退。

錦州、大凌河堡大戰，努爾哈赤被關寧軍殲滅近兩萬五千人。孫承宗手下損失一萬兩千餘人。取得薩爾滸之戰以來最大的戰果。算上之前義州一戰，明軍殲敵一萬六千餘人。建奴的老兵被消滅四萬之眾。努爾哈赤可用的野戰部隊被消滅的差不多了，三、五年內無力再向大明發起進攻。

當然孫承宗的關寧軍兩戰死傷一萬八、九千人，全都是精銳部隊啊！孫大學士挺心疼的。他也沒那麼多機動部隊可用了，暫時繼續採取守勢。如此，遼東的局面基本穩住了。

至於蒙古部落的內戰，史可法發來信鴿傳書，稱科爾沁部落頭領阿古泰得到天命汗大敗的消息。林丹汗的大將兀爾花，接連打敗兩支阿古泰派出的阻截部隊。科爾沁部落上上下下的人，腸子都悔青了。他們認識到皇太極真是人如其名，非常擅長打太極。他領兵五千，名為救援，實際坐山觀虎鬥，建奴離通遼城五十里便止步不前。不論阿古泰怎麼來請救兵，皇太極口頭都說好好好，結果一直原地踏步。阿古泰已經與林丹汗修好，發盟誓表示服從蒙古大汗的領導。與女真結盟之事擱置。

阿古泰為表示誠意，奉上兩個兒子作為人質。林丹汗帶著阿古泰的兩兒作為盟約的見證，近日領兵返回。皇太極得到科爾沁部落毀約的文書，雖極度不滿。奈何天命汗新敗，皇太極亦不敢貿然興師動眾。少不得領兵返回。

身在寧遠的魏良卿得到戰報，喜不自禁。自己這個欽差一來，果然關寧局面為之一振。如此大的戰果，他魏良卿與有榮焉。魏欽差隨即叫人快馬加鞭，向皇上報喜。周處源在錦州城內待得幾日，看看局勢緩和下來，便告辭孫承宗、祖大壽、袁崇煥等人，趕往寧遠與魏良卿匯合。

兩人剛一見面，魏良卿急不可耐的問道：

「兄弟，往常努爾哈赤這狗賊挺能的嘛，這回咋吃癟了？」

周處源頗為得意的一笑，搖頭晃腦的說道：「這個嘛，兄弟我出了點力。」

魏良卿熱情的問道：「你快說！殺了多少建奴？我給你向朝廷報功請賞。」

周處源一瞥嘴，心想憑武藝殺人能殺多少？得靠腦子！他慢悠悠的說道：「我給孫大人出了個誘敵深入的計策。拿步兵當誘餌，拿騎兵當吊繩，以此分散努爾哈赤的兵力。」

「兄弟你真牛！」魏良卿豎起大拇指讚歎道，「我果然沒看錯人，兄弟你可是難得的文武全才啊！」

周處源忙謙虛道：「兄弟過獎。這是你欽差大人領導有方啊。我來遼東本就作為你的助手。我的作為自然是兄弟你的作為！」

魏良卿覺得此話在理！不過功勞全說成自己的，實在也過意不去。好歹這仗是孫承宗、袁崇煥他們親手打的。那就對半開吧，自己領導有方，孫承宗幾位將領執行到位。兩人商量好，回去就按這個口徑給天啟皇帝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