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震驚，馮爺沒有怪罪
只是，待眾人看向她、再將目光移到王伯身上時，差點把下巴驚掉了。
「虎皮呢？」
馮小美笑得眉目彎彎，一口瓷白小牙露了出來，「賣掉了。」
什麼？！
眾人不敢置信，馮小美則鄭重地向馮爺鞠了個躬，「馮爺，托您的福，我比您的價格稍微高了一點點的價格賣出了虎皮，真是謝謝您了！」
還真讓她高價賣出了？
馮爺心中頗不是滋味，特別是這麼多人看著，更覺臉上無光，便冷哼一聲，把臉一沉，「是哪個冤大頭被你的花言巧語給矇騙了啊？」
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暴戾與殺氣，周圍的人都退避三舍。唯獨馮小美像感受不到，笑嘻嘻地道，「我去了皮貨行，那裡的少東家剛好在，便做主收了去。」
這裡的皮貨行不收自己的貨，這始終是馮爺心中的一根刺兒，眼下聽說竟收了馮小美的虎皮，整個人都不好了。
馮小美卻適時奉上了好煙好酒，「這是我買來孝敬您的，還希望您不要嫌棄。待日後我有能力，定會好更好的送您。」
她的態度恭敬又有禮，馮爺憋著一股怒火便不好發作出來。
馮小美察言觀色，連忙可憐兮兮地扁了嘴，「馮爺，我當家的為了這虎皮受了重傷，這家裡很長一段時間沒個進賬，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為了幾兩銀子得罪您……您要我如何做，您心裡才會痛快些，您儘管說，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脫。」
馮爺啞言。
瞧她委委屈屈小媳婦的樣子，彷彿真的得罪他很難過似的。可馮爺知道，她狡猾著呢，尤其是這幾句話，讓人聽了反倒成了他仗勢欺人呢！
好個厲害的婦人！
馮爺半眯著雙眸去瞧馮小美，越看越覺得她不簡單。雙眸清明中帶著狡黠，那一臉的害怕與難過可不是裝出來的么！
十分氣悶地從她手中拽走一個酒罐子，拍開封泥就往嘴裡灌了幾口。
一股熱辣的暖意湧向全身，鼻間充斥著酒的清香。
是好久沒有喝過的女兒紅，是好酒。她倒捨得花錢，估計那虎皮她賣的價格不止比自己出的高了一點點而已吧？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顧及他的臉面罷了。
馮爺又喝了幾口酒，隨著熱氣貫穿頭頂，他也忽然就想通了。
自己一個大男人，跟個娘們計較個什麼！她不願意賣給自己就算了，難道還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教訓她嗎？
當街打女人，就是以前的他也干不來這麼混賬之事啊！
「算你這小婦人會來事。」馮爺惡狠狠地從馮小美手中搶走了另一個酒瓶仍給同伴，又把煙絲給拽在手中，粗聲粗氣地吼了聲，「謝了！」一面喝酒，一面大步離去。
待馮爺這一群人的身影完全看不見，李振華等人才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對馮小美豎起了大拇指，「老虎身上捋毛，這位小娘子，好膽量！」
馮小美摸了摸鼻尖，訕訕然笑道，「我這不是也沒辦法了嘛！」
「也是你機靈，知道買來好東西孝敬馮爺，要換做他人，他非得給你點教訓不可。」
李振華看了看她手裡的剩下的一包糖，壓低聲音問，「小娘子，那虎皮你當真賣給皮行了？瞧你這出手如此大方，一定得了不少銀子吧？」
馮小美只是笑了笑不接這話，指著肉台，「老闆，給我割兩斤肉。」
「好咧。」李振華也知當街問別人得了多少錢確實不妥，便不再追問，十分麻利地去割肉了。馮小美見他一旁堆了一堆豬頭骨、扇骨、筒骨，想到家中兩個瘦骨嶙峋的小傢伙沒長什麼個子，想必是很缺鈣；還有蘇簡傷了腿，也需要補，便問，「老闆，這些骨頭怎麼賣？」
「小娘子，這些骨頭沒肉的，便宜。你要的話，隨便給個十幾二十文錢都給你裝了。」
馮小美笑道，「那好，我給二十文錢你，你全幫我裝好，下次我還幫襯你哦。」
「好咧！不過，你要排骨好些吧？」
「排骨等下次集市再買。」
開玩笑，排骨可是金貴東西，比肉還貴，她哪捨得？馮小美盤算著方才花出去的錢，一陣肉疼，又見他腳邊的竹簍里放著一堆豬下水，除了豬心、豬肚，似乎豬的內臟全在裡邊了，十幾隻蒼蠅在那上邊打轉，心中暗喜，又問，「老闆，這些豬下水呢？」
李振華錯愕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剛得到一大筆銀子，理應全買好東西才對，為何全看上了這些不能吃？遲疑了下，道，「我從屠宰場里收來，原本打算拿回去清洗下剁了餵豬的。」
「那您從屠宰場里收來多少錢？」
「我們從屠宰場批肉，這些豬下水都是送的。小娘子買了我這許多東西，你要便直接送你好了。只是，日頭這麼大，這些東西只怕在你趕回村的路上都發臭了，為了喂幾個畜生沒必要這樣吧？」
她是做來吃的，不是喂畜生……
馮小美滿頭黑線，知道他誤會了，卻又不好澄清，只好硬著頭皮說，「您裝給我吧，謝謝您了。」
李振華見她執意如此，也不再說什麼。
他攤位上沒有豬板油，馮小美向隔壁肉鋪買了十斤。看著一隻大豬蹄，實在眼饞，也買了。肉鋪老闆也大方地將下水與豬骨頭都送了她一些。
王伯幫她將所有肉和東西都塞進了麻袋裡，足足有大半袋。馮小美想著難得出來集市一趟，待會兒還要買更多的東西，便索性買了一擔籮，把東西放籮筐里挑著走路。
此時日頭已逐漸偏西，街上行人逐漸減少。
馮小美給了王伯十幾文錢與一張十兩的銀票，讓他去找陳六交了回程的車錢，再去交了葯錢。
而她自己則拖著疲倦的身子，挑著擔子去買東西。
首先最要緊的是，要買糧食與鹽、醬醋這些。再次回到她方才買酒的鋪子，那老闆娘一見她就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
馮小美也顧不上與她寒暄，急忙說道，「老闆娘，給我稱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糙米、十斤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