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青花另有玄機

「這枚銅鏡，以及地宮裡印刻這種花紋的所有寶物，釋放出的都是紅光，而您的衣服是青色的，也許另有玄機。」

百里顥辰沉吟片刻，道：「不要僅限於地宮，你再去別的城查訪看看。先去……赤淵城，那是朱雀國最古老的城，應該有線索。」

「是。」

「下去吧。」

「主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百里顥辰聲音一冷：「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不當講的話就不要講了。」

暗衛渾身一僵，道：「是，屬下告退。」

四月十三，清晨。

婁唯毅帶著紫月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婁紫月掀開帘子，向外張望，碧瓦飛甍，朱紅牆院深深深幾許，帝都皇宮埋葬了一代又一代帝王，而如今，已是百里世家稱帝。

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四處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就連草里都長了金子似的。紅顏枯骨，誰又知道那雪白的石磚縫裡藏著多少血。

金鑾殿內，氣氛莊嚴。

百里皇劍眉星目，手扶龍椅，王者儀態渾然天成。

紫月和婁唯毅走進大殿。

左手邊，百里龍胤和百里顥辰一前一後坐在琉璃椅上，而右手邊，則是蘇家二少蘇洛雲及一名年輕俊美的紅衣男子。

「臣攜罪女婁紫月參見聖上。」

婁唯毅俯下上半身，以示禮節。婁紫月挺直脊背，唇角冷淡一勾。

百里皇和樂地笑著招招手：「你就是婁紫月？快站前面來些，讓朕好好看清楚。」

婁紫月一愣，稍微往前走了幾步，好巧不巧地，百里顥辰剛好就坐在她旁邊，低低的聲音在左耳邊響起，「月，你還好嗎？」

聽出他口中的擔心，紫月心中一暖，卻並不答他。

百里皇看見婁紫月，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後輩般，神色緩和，並不在意她在外面的風評。

「朕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才那麼一點點大，如今都長這麼大了，是今年及笄吧？」

看到百里皇眼裡一閃而過的真情流露，紫月都是詫異了一瞬：「是的，及笄禮就在七月。」

「屆時朕一定送份大禮給你。」百里皇將視線移向太子，詢問道：「胤兒，你和紫月的婚事是朕和婁老家主定下的，此事關乎你的終生大事，朕想先聽聽你的意思。」

百里龍胤起身，拱手行禮，冷漠地瞥了一眼婁紫月，道：「父皇，婁七小姐本是未來的太子妃，卻夜宿南風館，豢養男寵，更是鬧到出縱慾而亡的笑話，她根本不配做兒臣的正妃，求父皇收回成命。」

那不是笑話……那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紫月將殺意掩蓋在眼底。

「紫月，此事可是真的？」百里皇微怒。

『不要動怒，動怒會更疼。』梟夜好心提醒。

婁紫月勾唇淺笑，溫然對答：「夜宿南風館？豢養男寵？純屬子虛烏有。顧茗音在我婁府所有人面前證明了我的清白，婁家都不信的事，太子您為何去信？還是說您也如市井之流，只會聽信謠言？」

她竟是將他與市井之流相提並論，百里龍胤幾乎要對罵出口，但生生忍住了。

只是，婁紫月的眸光依舊恬淡如水，就好像那天她與自己對峙時，透著一股決然的冷冽。

她，真的還是婁紫月嗎？

不，她就是他十多年的噩夢！今天這婚是退定了。

「紫月，皇上面前，休得放肆！」

婁唯毅低聲斥責，再是轉向百里皇，「皇上，紫月與南風館的顧茗音雖無苟且之事，但她風評不正，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再澄清恐怕只會越抹越黑，此事皆由紫月德行有損而起，臣請求退婚，以挽救皇家及太子威嚴。」

這個時候如果是親人，就會幫紫月辯白，但他沒有，反而是將她推向絕路。

婁紫月眼底綻出寒冰。

百里皇五指捏著扶手，一會兒緊一會兒松，大殿之上，無人敢言，忽然，他注意到一直沒正眼看過的兒子，他攪合進去倒是很奇怪：「顥辰，你說說看。」

「兒，兒臣，想聽，紫月，怎麼說。」

百里皇一愣，轉眼問道：「紫月，你有什麼想說的？」

「嘭！」

忽然，婁紫月單膝跪地，目露恭敬，聲音誠摯，向百里皇拱手道：「紫月自小沒有爹娘，爺爺出海至今未歸，求皇上為紫月做主。」

「好好地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百里縱橫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眸中忽然泛起暖意，他走下台階，將她扶起，「有什麼委屈你只管說，朕自會為你做主。」

察覺到皇上的態度緩和，婁唯毅急急開口：「皇上，此事還要……」

百里皇暗暗瞪了一眼婁唯毅，後者立刻噤聲。

百里龍胤眸光沉冷，隱隱露出殺意。

婁紫月的母親……那個女人，大家都不想提，但的確是上一輩人心中的女神，就連百里縱橫也不例外。

「紫月自知百口莫辯，不敢讓皇家顏面有損，自請與太子解除婚約，還我自由之身。」

說罷，婁紫月從袖內掏出一塊刻著魚紋的玉佩，雙手奉上，交到百里皇面前，「雙魚玉佩，本是一對，如今我將這半塊定親信物歸還，求皇上成全。」

嘶——

婁紫月竟然退婚了？

不是十年以來，從未改口，而且有不嫁入東宮不罷休的架勢嗎？怎麼成了最想退婚的那一個？

百里龍胤冷眉倒豎，明明該是他揚眉吐氣，狠狠羞辱那女人一番以報十年來的惡氣，誰料竟是被一廢物給退了婚，此等羞辱，叫他忍不下去。

「婁紫月你竟然敢……」

輕輕一笑，看向自己語無倫次的嫡親舅父，婁紫月挑眉反問：「怎麼？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你！」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無話可說，婁唯毅臉色鐵青，半天沒有憋出后話。

百里皇凝視著婁紫月，若有所思。

事實確實如她本人所說，他從未見過長大后的婁紫月，只是聽別人口中轉述，今天親見，與傳言有很大區別，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沒有關聯，但實則都由紫月主導。如此奇女子，只是丑了點。

他並不計較她退婚的衝撞，「你可想好了？太子妃之位，你當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