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兄弟瞞天過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兄弟瞞天過海

嬌生慣養的茹競秀總算是在陰冷潮濕的水牢熬過了一夜,結果上身起了濕疹瘙癢難耐,用他自己的話說這種鬼地方就不是人呆的。

次日清晨府尹藤如海帶著茹府書童親自將他轉移了出來,單獨安置了一個小房間,吃喝拉撒都有人照料著。

「茹公子,昨個收監勞您受罪一晚,多少得做個樣子。」府尹藤如海陪著笑臉敬了一杯酒。

剛出水牢的茹競秀又冷又餓,這會喝了杯熱酒暖暖身子,大口撕咬了著雞腿,心中思量了一番,笑意盈盈地說道:「藤大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還得靠你多多照拂。」

「來吶,給藤大人倒滿,我要敬您一杯。」

「客氣,客氣!茹公子委屈些日子,待案子查清水落石出,本府親自送您出去。」

兩人眼神交匯,一副彼此都懂的意味碰了下杯,各自仰頭一飲而盡。藤如海倒是對年紀輕輕的茹競秀刮目相看,頗有些見到同道中人的親切感。

只是這位府尹大人前腳剛走,後面就有凳子跟著飛來砸在門上,「去你大爺的,老子昨晚沒差點凍死在水牢。」

茹競秀髮狠又啃掉兩隻雞腿,想著自己估計是趕不上柏大哥的婚禮了,便又氣的喝酒吃肉,化悲憤為食量,吃到太康府衙破產算完。

好在每天他的死黨霍光和褚嘉康輪流來看他,帶來了不少新奇好玩的故事。什麼清水櫃坊破產清盤,什麼康王把小舅子楚不凡腿打斷了,什麼蕭靖罰跪翊坤宮門外,還有鷓鴣台重建開業請了崔大哥和柏大哥,連幾個他們倆也被送了帖子,當然還少不了他茹競秀以一敵三毆殺司馬睿之類的。林林總總新奇好玩的事多不可數,這都讓茹競秀抓耳撓腮興奮難耐,屁股著了火一般坐不住了。

「康王太猛了,把他小舅子腿打斷了是為何故?」茹競秀聽的一愣一愣的。

「具體的事情咱也不知道,外面都說是他把羽山馬場的飼料給掉包倒賣了,用的是守城軍的軍餉配額。」褚嘉康饒有興緻的說給他聽。

「嗨!這屁大點事不至於被他姐夫打斷腿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誰家沒點勾兌買賣。」茹競秀不以為然,反倒覺得其中另有事情。這小子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若不是困在太康府衙出不去,他是一定要出去打聽清楚,說不準就是一檔子驚天秘聞。

「其他事我都能忍,但你們說說柏大哥與林姐姐的大婚,我怎麼能缺席呢?這讓本少爺以後還怎麼混?」茹競秀兩手一攤,仰天長嘆。

霍光褚嘉康兩人早就猜到他會有此遺憾,交換個眼神后,猛然一個竄步上前,一人一邊架起茹競秀懸空便走,

「哎!哎!你們幹嘛?」茹競秀兩腿懸空無處借力,只好四處蹬悠,大聲喊道。

「帶你走啊,你不是想去參加大婚嘛?三兄弟一個都不能少!」霍光賤賤的說道,一臉的壞笑。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你們是要害死小爺我啊!」茹競秀畢竟還是膽子小,更是攝於其父親的威嚴,此時借他個膽子也不敢添亂子了。

「說想去的是你,不敢去的也是你。茹少,你讓兄弟們該如何幫你?正所謂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咱們三兄弟的名聲不能丟啊!」褚嘉康拍著他的胸膛一臉愁容的說道。

「我是想啊!可這……」

「可是什麼?別跟個娘們樣扭扭捏捏,有話痛痛快快的說。」

「我當然想出去,可是怕被人認出來,到時候連累你們。」茹競秀一想到兄弟們為他四處奔走,真兇還未抓到,便不敢再冒險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不過你說的不無道理。那個司馬禮像是瘋狗一樣四處咬人,巴不得立刻把你咔嚓給他弟弟賠命。」霍光攬過他的脖子,做出砍頭的動作說道。

「那就委屈茹少繼續在府衙呆著吧,你那份酒兄弟們幫你喝了,份子錢也幫你隨了。怎麼樣,哥們夠意思吧?」褚嘉康也攬過來,三兄弟彷彿連體人一般搖搖擺擺的走回酒桌。

「茹少,其實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出去,只要咱們仨小心謹慎,保管無人能夠識破。」霍光眼珠子一轉,心血來潮忽然想到一件事。

「有屁快放!本少爺受困於囹圄,心情不爽。」茹競秀催他快說。

「易容聽過么?鬼市裡有巧匠善作假麵皮,戴上之後據說容顏大改,非是至親密友根本認不出來。」

「你不早說,若真有這等神奇的東西拿來給茹少戴上,豈不是就可以瞞天過海了?」褚嘉康一想到三兄弟又可以合體出行,別提多興奮了。

易容麵皮的事聽的茹競秀心裡痒痒,要真是有這等好東西,小爺我哪裡還會受困於此,天高任鳥飛啊!

「易容麵皮的事就仰仗你們兩位去搞定了,錢都算在我的賬上,只要能準時出席柏大哥和林姐姐的婚禮,花多少錢都值。」茹競秀端起酒杯敬他們兩人一杯,半是相求半是威脅的說道。

「好說,好說,今晚我們就去找門路,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褚嘉康打下包票,在他看來三兄弟不分彼此。

「差點忘了正事,崔大哥讓我們告訴你案情已經有眉目了,經過屍檢發現司馬睿的真實死因,是被高手以暗勁震碎臟腑而亡。昨夜我帶人去蹲守人證曹翔時,你猜怎麼著?」霍光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趕緊告訴他。

「快說啊,霍少你別吊我胃口了,一想到背著殺人犯的罪名,真是吃不香睡不著吶。」茹競秀聽的正認真起勁,結果愣是生生的斷了,急脾氣一下子湧上來。

「那個曹翔居然想半夜跑路,而且想抓的可不止我們一伙人,昨晚兩撥人狹路相逢在他家門外的弄堂里。」

「這點對你非常有利,所有人都知道你那三腳貓功夫不可能震碎司馬睿的五臟六腑,而且可是他們三人圍毆你。跑路的曹翔功夫了得,昨晚小光帶隊和另一幫來歷不明的黑人大戰一場,兩幫人愣是沒拿住他,你說他厲不厲害?」

「他有這麼厲害?」茹競秀聽的咋舌,文質彬彬的曹翔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說出來驚掉人的下巴。

「那豈不是說,他當時想弄死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霍光沒想到茹競秀的腦迴路如此清奇,撮著牙花子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以他昨晚表現出來的身手來說,咱仨一起上也不是人家對手吶。那輕身功夫飛檐走壁的,更像是夜過千家萬戶的飛天大盜。」

「至於他為啥不弄死你,反而是下黑手把那二傻子司馬睿給弄死了,只有抓住他才能問清楚嘮。」

茹競秀聽的背後一身冷汗,趕情他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都不知道。他印象中的曹翔雖然諂媚焉壞,但卻是欺軟怕硬的慫貨,平時當司馬睿的狗頭軍師出出騷主意,可沒想到是個高手吶,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在三人扯閑篇之際,忽然聽到屋外有急促腳步聲靠近。霍光和褚嘉康警覺的退到門后避起來,想給來者搞個突然襲擊。

「我的兒啊!你的命好苦啊!」結果推門而入的正是垂淚不止的茹夫人。

幸虧他們倆人收手快,否則就鬧了大笑話了,兩人訕訕的說道:

「伯母您好!你們聊,我倆先撤了啊!」

「是光哥兒和康哥兒啊,多謝你們來看我們家競秀。」

「多好的孩子啊!」茹夫人看著他們兩人結伴而去,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關鍵時刻能對自己兒子不離不棄。

「娘,你快救我出去吧,兒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茹競秀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搖晃著撒嬌。

茹夫人其實心裡很矛盾,抱著他消瘦的臉仔細看,一方面想要臭罵他亂闖禍,一方面心疼寶貝兒子受的牢獄之苦。

「你知道闖了多大的禍不?你爹都快被氣死了,連夜為你奔走。司馬府、刑部、大理寺都快跑斷腿了。」

茹夫人越說越氣,忍不住錘了他兩下,眼淚珠子嘩啦啦的往下掉了。

「娘,你別哭啊!都是兒子不好,做了這等蠢事惹得你們二老四處求人。」

「你們要相信我,司馬睿不是我殺的,我哪有那本事殺人啊!以後我保管好好讀書,安心科舉,絕不再胡鬧了!您就別哭了,您哭的我心慌慌的。」茹競秀第一次見到一直以來對他疼愛有加的娘親如此傷心難過,趕緊幫著擦眼淚。

「莫要再騙為娘了,你說這話可是真心實意的?」

「兒子說的都是真心話,都說吃虧是福,這次吃的虧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茹夫人聽到兒子這般保證,不由的破涕為笑。實在是茹競秀一直以來太難管教,半點心思不放在學業上。老來得子寵的厲害,甚至她一度以為兩父子倆是命里相衝。

「兒子你總算是長大了,娘給你帶了最愛吃的鳳梨酥,趁熱吃。」

「還是娘對兒子最好,你不知水牢裡面滴答滴答的聲音多滲人,又冷又餓得我根本睡不著,一直熬到後半夜,你看我這倆黑眼袋。」

「娘,你幫我撓撓後背,癢得要命。」

茹夫人看到他扒開的後背,大片大片的猩紅濕疹附著於肌膚上,有些地方已經被他撓破出血。耳聽他的可憐遭遇,更是親眼見到這種慘象,心裡一陣抽搐。茹夫人心想兒子哪裡遭過這樣的罪,不由的記恨上了府尹藤如海,打定主意回去勸說老爺,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接回家裡來。

世間的事就是這般神奇,福兮禍之所倚,茹競秀遭遇牢獄之災背上殺人的罪名,反倒是讓他快速成長,也讓原本矛盾重重的茹氏父子變的關係融洽。

偶然的事件也改變了太院一直以來溫和作風,武夫子歸位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接手司馬睿被殺一案,結果三日內查到嫌犯蹤跡在地下鬼市出現,單槍匹馬的闖入鬼市中將曹翔擒獲。

世人驚訝於懸空已久的武夫子突然歸位,更震驚於他的絕世武力,單槍匹馬竟然能打穿卧虎藏龍的鬼市,而且自始至終都沒人看清他的面容。曹翔被移交給太康府衙后,武夫子便入主了伏龍芝武堂,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人眼花繚亂。武夫子和伏龍芝武堂都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出現,天下九州各地都在猜測議論武夫子的身份和伏龍芝武堂的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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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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