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忘恩負義
天氣逐漸轉涼，秋風中的國清寺楓紅花黃。慧律住持的身體也逐漸康復，開始主持寺內的事務。但令趙卜道感到奇怪的是，智者大師和楊廣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也好，趙卜道心想，免得這兩尊大神來找自己的麻煩。
宏智、司廬和崇智這天來找趙卜道和李清怡。宏智說是要把瓊花仙子的那根簪子還給李清怡，但眉宇間隱約有愁雲浮現，趙卜道預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慧律住持要我轉達，瓊花仙子以及兩位在剿滅蝙蝠精、救活梅樹、消滅肥遺、追回頌碑等大事中功不可沒，國清寺不會忘記你們。」宏智說，「既然錫杖已經找到，這根簪子就還給你們！」
「現在我也有寶貝了！」李清怡接過簪子高興地說，「說不一定通過它，我能掌握花語！」趙卜道可沒心思考慮這些，他對宏智說：「聽說宏智大師現在主要管理藏經閣？」
「是這樣！」宏智回答道，「智者大師他們受邀到日本去了，要我替他看管藏經閣！」原來是這樣，難怪智者大師和楊廣會消失，趙卜道趁機進言道：「小弟我想借閱些書來看，不想荒廢了大好的光陰！」
「這……」宏智面露難色，「暫時還不行！」趙卜道忙問發生了什麼事。「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真跡不見了，慧律住持要求暫時封閉藏經閣。」宏智終於說出了自己憂鬱的原因，「我可怎麼向智者大師交待？」
「我知道是誰拿走了《蘭亭集序》！」李清怡大聲說道。「我也知道，是陸家人！」崇智附和著說，趙卜道轉頭看了看小和尚，這才發現他身後的司廬臉上依稀有傷痕。
「這個我也知道。陸宰在紹興的藏書樓雙清堂日前已經建好，誠邀天下名士前去參加落成典禮！」宏智依然愁眉不展，「可是他沒有請國清寺！」
趙卜道內心很矛盾。他清楚陸宰的行為，但以趙卜道的為人他不可能出賣自己的朋友，更何況別人曾經還出手相救。李清怡、崇智也不好多說，他們了解趙卜道和陸家的關係不錯。
現場陷入僵局。「以宏智大師的功力，拿回《蘭亭集序》並非難事！」趙卜道打破了沉默，「為何還如此犯難？」宏智看了看趙卜道，嘆了一口氣道：「各位有所不知，現在我們拿不回《蘭亭集序》有各種原因。其中一個就是因為趙施主你！」
「關趙哥哥什麼事？」李清怡再次大聲說道。「那陸宰上書聖上，說什麼國清寺藏污納垢、妖魔橫行，象《蘭亭集序》真跡這種瑰寶應該由陸家這樣的藏書世家來收藏！」宏智說著，語調越來越高，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看樣子有點激動了，「文人雅士都去陸家，害得秋天詩詞大會也被迫取消！」
「那陸宰確實該死，害得我也被拷問！」司廬指著臉上的傷痕說道，「慧律住持說我看管不力！」
「你們說的這些還是和趙……」李清怡對著宏智、司廬怒目而視。趙卜道制止了同樣激動的李清怡，向幾位和尚行禮道：「不知小弟我又有什麼過錯？」
「過錯？」司廬怒道，「我們都知道你和陸家是一夥的！」崇智連忙勸他不要激動。平白無故受牽連，趙卜道心下十分不悅，但又不好表露出來，只得說道：「既然已經奏明聖上，為何不將《蘭亭集序》收歸國有？」
「趙施主還有臉說收歸國有？」宏智臉上終於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聖上聽說陸宰和趙施主是朋友后，不知為何龍顏大悅，同意將《蘭亭集序》留在陸家！」
想不到自己在海島上和趙構的一面之緣，竟然成了陸宰私藏《蘭亭集序》的保護傘，趙卜道有口難辯。「那慧律住持是什麼想法？」趙卜道知道不能再在國清寺待下去了。「什麼想法？」宏智依然是那副表情，「念在你們對本寺有功，就不再追究責任。即日起逐出寺門！」
「宏智師兄，這件事情應該和趙施主沒有關係。我們不要這樣絕情！」崇智上前求情道，被宏智一把推開。宏智大手一揮，從門外闖進一群和尚。「你們想幹什麼？」李清怡怒指宏智，「剛才還說不會忘記我們，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傢伙！」
「不是我們忘恩負義，而是二位不宜住在本寺！」慧律帶人走了進來，「據貧僧所知，兩位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妖怪出現。那隻囚禁我的死猴子據說就是二位的敵人！」
「據說？」趙卜道十分惱怒，自己為國清寺做了這麼多事，竟然還會被逐出寺門，「是什麼人說的？」慧律微微一笑：「這個就無可奉告了！只要二位離開，我國清寺自然也就太平了！」
「你們不要忘了，趙哥哥是觀音菩薩……」李清怡顯得相當氣憤，這一次勸阻她的是崇智。「請兩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過衝動！」小和尚行禮道。「不用擔心，我們會向觀音菩薩說明情況！」宏智回答道。
趙卜道心想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因為他知道是誰在慧律耳邊胡說八道，於是說道：「堂堂佛門聖地竟然被妖道的幾句話所迷惑？」慧律聞言臉色微變。看來被說中了，趙卜道心想，果然是袁天罡、妖女瓊花一夥。但知道了是誰又能怎樣，他還是只得拉起李清怡向外走。
「我不服！」李清怡掙脫了趙卜道，「你們就是忘恩負義！」「小丫頭，別這麼囂張！」宏智得意地說，「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姐姐已經被皇上賜婚給了張公子！」
這句話就象晴天霹靂，驚得趙卜道和李清怡目瞪口呆。敬愛的瓊花仙子要嫁給自己的仇人，趙卜道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你們還要胡說！」李清怡還在不依不饒。「就當他們胡說吧！」趙卜道拉著李清怡走出門外，「反正這座國清寺也容不下我們了！」
兩人心情很差，一路沒有說話。一群和尚尾隨在後面，直到趙卜道和李清怡走出國清寺。寺門在身後重重地關上了，趙卜道的心門反而打開了。觀音菩薩的安排，應該是想讓自己增加閱歷，認識人世的無常，至於聖地還得是瓊花觀。看到身旁的李清怡啜泣不止，趙卜道趕忙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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