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取道水路

「你們就去吧！」坐在病床上的趙明誠吃力地說，「我的病沒有那麼嚴重！」瓊花仙子見狀知道推脫不掉，只得囑咐張管家好好伺候老爺。

孔端友派了一高一矮兩個下人跟眾人一起去揚州，有事好及時回江寧彙報。李清照請趙卜道、李清怡、練實和兩個儒家寶貝一同前往。

八個人一路向北。又和這麼多熟悉的人結伴同行，趙卜道感覺很親切。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憧憬前方、不畏艱險的生活。

「我和清怡回到過去的時候，好象還沒有誰稱帝吧？」趙卜道小聲問李清照。「其實康王在應天的時候就已經稱帝了。」李清照說，「我是不想讓我家老爺的負罪感太重！」「可就是這樣，他還不滿意！」玉如意湊了上來。這個趙明誠不僅沒有骨氣還死要面子，連瓊花仙子都對他有微詞。趙卜道對他更加沒有好感。

「姐姐，我們現在在江寧城的哪個方位？」李清怡問道。當她聽說是在城南郊時，高興地向大家提議：「江寧南郊有個台城很有名，我們去看看吧！」大家都沒有意見，因為他們都瞧不上留在家裡的那三個人，也不怕在外面多呆幾天。除了孔端友的兩個下人。

「衍聖公、趙老爺還急著等我們的消息呢！」那兩人說。「你們不去就請先回吧！」李清怡氣呼呼地說。「清怡不可魯莽。」李清照連忙相勸，「我們不會耽誤太久！」

眾人來到台城所在的雞鳴山。「其實這個地方我們以前來過！」瓊花仙子笑道。山巒起伏，荒草殘壁，趙卜道眼前的景象好熟悉！「姐姐！」李清怡叫道，「這裡就是吳宮！」李清照點點頭：「我也想出來散散心，到台城、揚州這種地方故地重遊！」

「姐姐，你曾經在這裡教我們要謹慎地看待歷史和現實。」李清怡說，「可是你當時引用的『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好象不是指的這裡！」

「好妹妹，你的學文真是見長。」李清照笑道，「那你們認為應該引用哪些詩呢？」不等眾人回答，突然山石後面轉出一個人來高聲吟頌：

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

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眾人一看，原來是杜牧。「趙公子、瓊花仙子，我們又見面了！」杜牧高興地說。大家分別訴說了離別後的生活。那天收了妖女以後，朱厭也逃之夭夭，玉如意、瑚璉和長右到北方找來旱魃，想讓大水退去。

「我想水一定是退卻了，天又大旱了！」趙卜道看著如意、瑚璉直嘆氣。「那瓊花石呢？」李清怡問。玉如意、瑚璉想了半天也回憶不起來。「那長右呢？」趙卜道沒好氣地問。兩個寶貝茫然地搖搖頭。

「我們以後再找也行！」杜牧連忙打圓場，「我本想留在揚州，最後也只有暫時離開，等災情消除了再去！」

「我們現在就要去揚州，不知道杜公子是否願意同行？」趙卜道問。杜牧欣然願往。

「現在是什麼季節了？」孔端友的高個子下人問道。「夏末秋初啊！」瓊花仙子說，「有什麼問題嗎？」「我們還以為各位要讓我們等到剛才詩中所說的柳樹如煙的季節呢！」矮個子下人不耐煩地說。

「那我們還是上路吧！」趙卜道說。於是眾人下山北上。這個孔端友連下人都這麼厲害，他的作為哪裡有孔聖人的謙遜、懂禮？趙卜道心想，還有趙明誠居然還棄城逃跑，哪有一點骨氣？還有那朱敦儒……這些人貌似德高望重、博學於文，其行為卻都為人不恥。讀書就讀成這樣，趙卜道感覺有點失望，難怪玉如意會嘔吐。

「我們先沿江而下，再轉運河北上嗎？」那兩個人不斷地問，生怕趙卜道他們跑了似的。「是這樣的！」瓊花仙子耐心地解釋，「我們這位小兄弟有一個竹籃可以把我們送到揚州。」兩個人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李清照、練實。「不過需要兩位找些樹枝當船槳！」趙卜道對他們說。那一高一矮很不高興地去找了些粗樹枝。

到了江邊，練實拿出了竹籃放在水裡。那籃子一下變得很大，就象一艘船。眾人紛紛上「船」，兩個下人划槳送大家東去。

「上次我們是走路去的揚州。」李清怡開始回憶，「這一次走水路。不知道聖像還在不在？隋煬帝怎麼樣了？」提到隋煬帝，瓊花仙子臉色一下變得愁雲密布。眾人也都回憶不起大水退去后，楊廣是否還立在運河邊。

「應該不會在了吧！」趙卜道說，「瓊花石都沒了！」大家想想也是。「這個花籃是我和林姐姐一起編的，不知道她現在到什麼地方去了？」練實若有所思地說。

「玉帝要她無論怎樣轉世輪迴，都要以淚洗面！」瓊花仙子難過地說，「杏花姐姐發配金國苦寒之地、守護徽、欽二帝！」練實撇著嘴巴，就象快哭了！

水波翻滾，竹籃劈波斬浪而行。「這是她不久前給我的一首詞，是太上皇寫的！」李清照把一張寫滿字的白綢遞給大家。杜牧大聲念了起來：

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胭脂勻注。

新樣靚妝，艷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

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

愁苦，問院落凄涼，幾番春暮。

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

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

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

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

「好傷感的詞，」李清怡也難過起來，「杏花姐姐和兩個皇帝肯定又恨又傷心。」眾人開始沉浸在國破山河碎的痛苦之中。

。